沈梦咬牙忍着后背传来的巨痛,以一种近乎平静有语气回答着:“还好,没有刚刚痛了。”
她的声音很轻缓,像冰水般在深夜里淌过,不带一丝感qíng。
饶四爷听到她这么回答,嘴角微微一笑,伸手抚上她的脸。
沈梦又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打起了十二分的jīng神来应付他。
带着一抹意yù未明的笑,饶四爷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他刚毅的侧脸被如水的月色倾洒出一种名为温柔的弧度,连带着他轻抚她脸颊的手也莫名的多出了缱绻温暖的味道来。
“谢谢你替我挡了这一刀,我给你一个向我提要求的机会。”他嘴角含笑,俊脸温柔。
他的外貌出类拔萃,放下身体哄人的时候更是如同撒开了一张qíng网,无论你怎么挣扎抗拒都无法逃开。
沈梦的心微微一动,刚刚筑起的防线悄然撤离,她天真的说:“可以让我去看看那场画展吗?”
她不用说的太明白,饶四爷明白。
那是一场云集全国顶级国画大师的jiāo流会,画展现场甚至还会展示着国宝级别的历代大师的名作。
沈梦当年是主攻水墨画的高才生,拉小提琴是她的业余爱好,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事故,她现如今或许早就考入了全国最一流的美术学府,成为名画大师的得意门徒。
然而世事无常,那场意外事故改变了她的一生,她将自己的所有美好都jiāo到了饶四爷的手里,一举一动都由cao控掌握着。他恶意的让她的生活陷入绝境,没有学校愿意接收她,没有哪家公司愿意聘用她,迫于生计,她只能一个接一个的四处打着零工,每个零工都做不到三个月便会被人无故开除。
于是每到医院催促她爸爸的医疗费的时候,她便只能厚颜无耻的去乞求饶四爷,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生活的绝境让她从最初的委屈到了现在的麻木,握画笔的手也由最初的细嫩到现在长满茧子,可是她心中仍有一团火焰没有彻底的熄灭,那就是水墨画!所以对她而言,那场画展无异于演艺界众星翘首期盼的好莱坞盛典。
“四爷,我就去看看,看完了我立马就回来,我不会跑的。我发誓!”她咬唇举手指向窗外的明月。
饶四爷没有表态,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眼神宛如窗外的月色,清冷飘渺。
他的这种安静让沈梦心慌了,受伤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发起抖。
终于,饶四爷轻笑了出声,仅仅一秒就变了脸色,掐着她的脖颈把她往chuáng上摁,“呵,就为了去看看那个毫无营养价值的画展,所以你不惜帮我挡刀?”
沈梦的心咯噔一下,原来他都知道了。
当她知道有那个画展却畏缩于那个高昂的入场费和来回路费而无计可施时,她看到了兰沐星故意将那把匕首打向饶四爷时,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她故意上去替饶四爷挡刀,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应该也会对自己稍稍宽容一点。
可不想,不过才半天的时间,他竟然就发现了破绽。他刚刚说给她一个提要求的机会不过是在试探她而已,对他而言,她还是太幼稚了。
饶四爷英俊的脸上浮起薄薄的笑意:“你恨不得早点儿摆脱我的禁锢,怎么可能会为了我而舍命相救?可是你却做了,你说这些能不让我起疑吗?”
他当时之所以答应救撞死他未婚妻的仇人,就是想一点一点的折磨这对父女俩,事实上,这五年来他也从来没有对沈梦有过一丝一毫的心软,而被她折磨得遍体鳞伤的沈梦由最初时的愤恨不满到后来的隐忍妥协,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要命的替他挡刀保护他,所以他断定她是有目的的。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冲着她凉薄浅笑,他轻而缓的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无论你是不是真心救我,我都不会让你去参加那个画展。”
心里最后的希望之灯被浇灭,沈梦慢慢的抬起头看向饶四爷,心底弥漫着倔qiáng与不甘。
饶四爷饶有兴趣的与她对视着,倏地将手将她的柔嫩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揉捏,带着凉薄的笑看似关切的问:“梦梦,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凉啊?”
沈梦闻言,面露惊恐,瞳孔猛得放大。
随着一声惨厉的尖叫声,咔……她用来扣握毛笔的大拇指被饶四爷掰断了。
“姐姐……”在痛楚弥漫全身陷入昏迷之际,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兰沐星的面容,那是整个晚宴中唯一对自己流露出关切神qíng的人。
兰沐星猛得从chuáng上坐起,满头冷汗。
怪了,现在明明是和煦五月天,正值chūn和景明之际,她怎么会突然间觉得这么冷呢?
披了件外套,她从chuáng上爬了下来,光着脚走到窗前,掀开厚重的窗帘望着窗外如水的月色。
看着月色下树影斑驳的寂静街道,她竟莫名的想起了云烟飘渺蕴满诗意的水墨画,莫名的浮现那道满是浓愁的纤细身影,那个女孩……现在还好吧?
“没睡好?”看着她的眼圈微微泛黑,唐泽彥用大拇指轻轻的覆在她的眼睑处,来回摩挲着。
兰沐星倚靠在他的胸膛处,打着哈欠,略带疲倦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我昨晚居然在梦里听到沈梦哭着喊我姐姐,泽彥,你也觉得她的事我们不要cha手吗?”
唐泽彥默了一下,星目微沉:“在这件上面我是其实是赞成项昕的,毕竟这是沈梦和饶先生之间的个人恩怨,我想你之所以会梦到没准就是想得太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是吗?”兰沐星呢喃着。
她也知道不该管,可是……微微一叹。算了,就叫唐泽彥和项昕他们的吧。
唐泽彥将特意为她冲泡好的牛奶端到她的面前,温柔的说:“趁热喝吧,喝完再睡个回笼觉人就会清慡许多。嗯,等下我要去李哥那一趟,你去吗?去的话我等你醒来。”
兰沐星从牛奶中抬起脸,语气微瑟的说:“去,当然得去了!跟他说了那个水泥潡有问题他偏不信,现在丢了才知道焦急,这么好笑的事qíng我不去看看顺便嘲笑一番,我还对得起自己吗?”
唐泽彥呃了一声,不作回答,只是压抑不住的笑意从他的眼底倾泻而出,没办法,谁让他没出息的爱上这么个爱计仇的女孩。
一见唐泽彥等人走进来,坐在椅子上扒着头发的李锋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拉过唐泽彥,焦急的说:“小唐啊,说了怕你不信,我问了刘力,他本人一口否认自己的房间里有什么水泥潡。你说我们那天看到的……”
唐泽彥打断他的话:“绝对不是眼花,要眼花也不可能所有的人都眼花。刘力的平房里确确实实是有过一个水泥潡,它只是被人给藏了起来,至于刘力所说的,暂时还不足为信。”
见其他人都跟着点头,李锋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那一天在平房里只是我一人看到呢。”想到自己当天所说的那句‘总不可能在这里面封个人头’时,他的心猛得又是一缩,天啊,他当时可是在上面坐了十来分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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