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也不解,那此女孩没有经历过她的过往,凭什么来评判她的对与错?
下雨了,看着那猛烈拍打在玻璃上的雨珠,最终她打开了门。
“进来吧。”
饶四爷屈身进沈梦破旧的老宅这件事儿在圈子里变成了轰动一时谈资,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打听着,八卦着……最终,众人得出了一致的结论,那就是:恭喜四爷旗开得胜抱得美人归!
然而再高的呼声中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不识相煞风景的,兰沐星便是其中一个,当她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天啊,沈梦居然这么快就原谅了饶四爷!”
于是,她不可避免的被pào轰了。为此她已经两天没敢踏出项昕的别墅一步,就怕被饶四爷的人给一砖拍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那份好奇心。
她给沈梦发了信息:“你现在和他……算是怎么回事儿?”
良久,沈梦给她回了信息,只有一个摇头的表qíng,没有说话。
看着这个表qíng,兰沐星像是明白了,便也不再多问。
沈梦看着手机里兰沐星所发来的信息,久久没有回神。
不是她不想回答兰沐星的问题,也不是因为手伤不方便回复,而是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她和他算是怎么一回事。
为了尽量避免单独与他见面,她找了一份工作。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那家公司之所以肯收下她这种学历不高外加手残的人,绝大部分是迫于他的权势。
而他,自从住进来后每日清晨都会给她做好早餐,送她去公司,而等她晚上从公司回来的时候,他也恰到好处地准备好了晚饭,无论她在公司里刻意磨蹭到多晚,桌上的饭菜总是热的。
终于,她哭笑不得的问他:“四爷,你的人生规划里什么时候有了当保姆这一项?”
饶四爷笑着说:“照顾自己的妻子,本来就是我人生规则里的一项,只不过我将它提前了而已。”
沈梦被他的这句话给噎得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她想他是不可能真的一辈子就窝在这个不足四十平方的旧房里,他迟早有一天会回去,而他的世界她却始终融入不了。
项昕别墅里,大佬云集。
莫剑英:“三百万,合!我赌四爷会变成妻管严!”
项昕:“五百万,合!我赌四哥会变成妻奴!”
“三百万,合!我赌四爷会变成奶爸!”
“六百万,合!我跟昕哥一样,赌四爷会变成妻奴!”
……
“一千万,离!我赌饶四爷与沈梦会分!”一道笃定的女声犹如平地惊雷般炸起,瞬间让偌大的客厅一片死静。
项昕从惊愕中回神,气得差一点儿就一巴掌呼上她的脸:“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回事?四哥都住进了沈梦家,这事还huáng得了?怪不得四哥看你不顺眼一个劲儿的想整你了,你他娘的,就是欠收拾!”
每个人都唱合,就她一个脑抽的唱离,饶四爷不整她整谁?
兰沐星撇了撇嘴,押注的手没有丝毫收起的意思,“有一种女人天生外柔内刚,不巧,沈梦就属于这个类型。所以我赌他俩至少现在不会有美好的结局。”
项昕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从牙fèng里挤出一句:“傻bī!到时这钱赔了可别找我哭!”
莫剑英微微一笑,他知道项昕为兰沐星所担心当然不是这一千万的钱,而是怕有心人将兰沐星的这翻话传到饶四爷的耳中,且它好死不死的灵验了……如此一来,饶四爷还会轻饶她?
不过对于像兰沐星这种会蠢到在室内使用爆破的女人,他莫剑英也是不敢招惹的,免得哪天一不小心就给她陪了葬,得不偿失。
此时在场的人,除了兰沐星自己,谁都不相信她会赢,可是结果,她真的赢了。
那一天,晚饭过后,饶四爷提出要沈梦陪他到江边走走。
江的两边灯光绚烂。
街灯下,他替她撑着伞,陪她慢慢地往前走。
细蒙的小雨中,他们各怀心事,相顾无言。
沈梦在一桩护栏前停住脚步,饶四爷同她并肩立着,隔着宽宽的江水眺望对岸。
他将伞往她那边偏了偏,自己有半个肩膀露在外面,上面点点水渍。
这让沈梦记起很久以前,同时是这样的一场细雨,他冷眼看着她的父亲倒在血泊中痛苦呻吟却无动于衷,眼神淡漠。
只是此刻,他温柔相待,而她却尝尽酸甜苦辣,心已然凉了。
“四爷,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喜欢你卧室窗前的那盆水仙,因为每当我在你安排给我的那个房间里偷看你的时候,它刚好可以挡住你的视线,让你发现不了我在偷看你。”
饶四爷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其实那盆水仙已经……”
“我偷偷的看过你很多次。”沈梦打断他的话,不肯让他开口,“次数多到连我自己都记不清。可你却看不到我。你的视线永远投在墙壁上冯静的照片上,余下一点的注意也给了冯菲。不过还好,我运气不差,不然现在站在你身边的就不会是我了。”
饶四爷微微拧起眉来,觉得她话里有话。
沈梦笑了笑,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伞,合了起来:“陪我淋一场雨吧,让它冲刷掉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恩怨怨。”
细雨无声,繁华长街行人脚步匆匆,没有人却注意他俩。对岸的万家灯火点燃夜幕,他俩并肩而立,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静静地看一场润物无声的细雨。
良久,沈梦轻呼一口气,侧头看向饶四爷。
饶四爷以为她被冷着了,于是伸出手,她却后退一步,眼波平静的看着他,冷静的说:“四爷,我们和离吧。”
所谓和离便是和气的分离。
饶四爷定定地望向她,眼神复杂,似不解、似不甘、似不表、似难舍……融汇成一股难言的暗流。沈梦的声音生硬而麻木:“我爸走了,我没什么牵挂了。我手残了,我也不再有什么梦想与追求。四爷,从今往后,你就放我自由吧。”
雨渐渐的变得急了起来,夹带着轻风,拂过她那满是雨痕的脸庞。
她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一片冰凉。
饶四爷的嘴唇动了动,对上她麻木的视线后,一片沉默。
渐渐的,雨水糊了视线,视物逐渐模糊了起来,看不清对方的面容,看不清未来。
望着漫天的细雨,沈梦突然间觉得有点遗憾,为什么此时下的雨,而不是雪。如果是雪的话,霜雪落满头,也算共了白首。
可现实中,却是雨水冲刷过往,漂洗未来。
不是她不想坚持,而是已经没有了那份勇气。
她曾想与他地久天长,到了最后,也只剩下这yīn雨绵绵的回忆。
饶四爷搭在护栏上手指紧紧的握着,似乎想那根铁条上抠出几个dòng,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如果连见她都将成为一种奢望,那么他的爱qíng又将何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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