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看向项昕,问:“我想你应该很少有机会看到这么明晃晃的月亮吧?”倏尔一笑:“我可是从小看到大的哦,在我家的后院,只要愿意,只要天上有月亮,抬头就能看到。一样的明亮,一样的清透。”
斜了她一眼,项昕撇嘴:“谁跟你说我很少看到这样的月亮?”
“咦?”兰沐星有些惊讶,“你不是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都市中吗?都市里夜空没有月亮,全是晃眼的灯光。你怎么可能经常看得到?除非你就望远镜,但那是另一种感受好不好?”
看着她一脸较真的模样,项昕嘴角往两边微微一咧,扯出一抹yíndàng的笑容:“打野战的时候,不就抬眼便望见天了?”
兰沐星两眼一翻,然后直接啐了他一口,扭过头看向车窗外。
她真是嘴贱啊,没事跟他这种三句不离huáng的人聊什么天嘛。
夜幕下的嵇家一片静寂。
蓦地一个人影绕到前面天井,轻轻的推开了两扇大门,然后回到灵堂,掐灭了祭桌上的香烛,来到上房甬道里,潜身在嵇瑜和肖宪休息的房间门口,附耳细听房里的动静。
甬道尽头通后天井之处,似乎还隐隐约约站着个人,像是替此人望风似的。
木窗外的人像是听到了房间里有均匀的鼾声,于是,用手中备就的一把短刀撬门。
没有几下,老旧的木门被被此人撬开,然后他蹑手蹑脚的走向chuáng所在的位置,他似乎很谨慎,没有忘记把房门全部打开,以便失手时溜走。
躺在嵇瑜chuáng上的唐泽彥悄悄的将手探到自己的腰间,摸出一把上了消声器的短柄手枪。
当他猛得从chuáng上跃起,准备击向来人时,他愣了一下神。
映入他眼帘的分明是一张鬼脸,即使室内昏暗,他还是能清楚的看到这张脸的嘴巴处挂着一条长长的舌头,虽然他有所心理准备,可长这么大从未在现实中见过鬼的他还是被吓得本能地轻呀了一声,一时间竟忘了开枪。
对方也呀了一声,然后转身即奔,一个翻滚翻出了木门、
唐泽彥猛然回神,对着那道身影就是一枪,从可惜偏了一点,没打中。
两声惊叫声惊动了那个站在甬道尽头望见的人,他随同溜出去的‘鬼’一起窜向后天井。
唐泽彥跃出房门,想向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可是那双光脚却被地面上一个硬物给硌了一下,钻心的痛,等他缓过劲再追过去,凶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来到后天井前,发现原先空空的辘轳上挂着一条直垂井底的井绳,且晃动的厉害。
与此同时,肖宪陪着嵇瑜打着手电筒找到了后院,按照唐泽彥的吩咐,他俩今晚睡在太太生前住的那间房里。
肖宪用手电筒一边在后院四处照she,一边问道:“凶手是不是又来过了?”
“嗯,”唐泽彥点了下头,然后颇为懊恼的说:“可惜又溜了。”
肖宪突然照到了那段塌了半截的后墙,墙下立着一张破旧的木凳,他指着木凳对唐泽彥说:“我觉得凶手肯定是从这里逃走的。”
唐泽彥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反倒是肖宪对手电筒在井边照见的一件东西使他颇感兴趣。
他同嵇瑜和肖宪返回到嵇瑜的房间后,打开灯借着灯光方才发现刚刚让他的脚疼痛不已的是竟是一把匕首,显然这是凶手仓促间落下的。
唐泽彥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脚,左脚掌被划了一道口子,还在出血,他一边替自己挤污血,一边给项昕打电话。
“让马队长带人进来吧,走大门!”
肖宪不解的说:“凶手不是已经从后院的缺口逃走了吗?现在叫警察来又有什么用?”
唐泽彥笑笑:“不一定,也许这只是凶手故意设下的假象,刚才我看到后天井的井架上挂着一条井绳直通井底,可傍晚我在那里转悠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任何井qiáng。还有,也就是刚刚,我在追赶的时候看到了纪左的房门来回呯呯转动,按常理来说,很少会有人睡意不关门的……”
嵇瑜浑身微颤,面露惧色:“唐先生,你的意思是说……”
唐泽彥:“凶手或是潜入了井底,或是潜入了纪左的房中,我想这才是真相!”
肖宪大吃一惊:“纪左是凶手?”
唐泽彥想了想,点头:“差不多吧。”顿了一下,补充道:“他应该是戴了一个假面,是个吐舌头的鬼脸,刚才他也用来吓唬了我,难怪嵇少爷、嵇太太和游医生死时都一脸的恐怖相。”
嵇瑜:“我有我爹地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嵇老?”唐泽彥gān笑:“我又没有见过他的死相,我一直在想着一件事,纪左,我一直想不出他有什么作案的动机,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出来,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背后另有其人,此人才是真正的幕后元凶,是他策划了对嵇少爷、嵇太太和游医生,甚至是嵇小姐你的三场谋杀!”
嵇瑜纠正道:“是四场谋杀!还有对我爹地的。”
唐泽彥呵呵的gān笑一声,微微点头:“也算是吧。我始终觉得就凭纪左的经历,即使他很聪明,但也绝对没有这等智力的,这是一个不仅需要智商更需要胆略的报复杀人计划!纪左他只不过是这个计划中的一件工具,一颗模子。”
“而这个残害嵇家的幕后凶手到底是什么人,我想我已经大致的有了答案。或许我刚才在那口枯井旁边捡到的这个东西可以更加坚定我的猜想。”说着,他摊开手掌,手心里躺着一颗比jī蛋稍小一点点的钢球。
肖宪睁大眼:“这不是嵇老生前最喜欢的钢球吗?”
“它可不轻哦,足足有三两多重!”唐泽彥伸手掂了掂那颗钢球,“据我猜测,嵇少爷、嵇太太及游医生脑后的创伤就是用这个钢球砸的。因为大小刚好吻合。”
嵇瑜更加困惑了:“这确实是我爹地的东西,我爹地有两件东西不离手的,一是香烟,二是钢球。可自从他死后这对钢球就不知怎么也失踪了,现在其中一只又鬼使神差的被你找到……听你的口气,好像我爹地……”
唐泽彥笑容清浅:“我有用什么口吻吗?你也不用瞎猜了,真相也许马上就可以大白于天下了。听,警局的人来了。”
不一会儿,大门传来敲门声,肖宪前去开门。
马洋带着两名高大qiáng壮的警察站在门外,问向唐泽彥:“有结果了吗?”
唐泽彥走到马队长面前,对其耳语,然后问:“明白了吗?”
马洋点头。
来到纪左所住的那个房间门前,见房门已被从里扣上。
马洋对着身后的警员说:“破门进去,这个人有蛮力,准备好家伙!”
其中一名警察手执警棍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三人一拥而入。
一个警察用手电照了照房间,另一名警察上前掀掉chuáng上的被子,用枪顶住纪左的脑袋叫道:“起来,起来,我们是警察,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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