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择陆望是想把他当个傀儡?”徐承渡的嗓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荣雨棠哈哈两声,像在自嘲,“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我当时年轻狂傲,自负到以为能看透皮相掌控人心。直到两年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原来引láng入室,陆望他不是一只忠犬,而是一只蓄谋已久的老狐狸。他当面花言巧语,背过身就暗中培养势力,妄图一步步架空我。也就是那时候,我才幡然醒悟,开始调查当年那场车祸。”
“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以为自己是设局的那个,没想到却是局中被设计的那个,这让我的步步为营显得无比可笑。母亲如此愚蠢无能,我有什么脸面跟儿子解释一切,请求他的原谅呢?”
徐承渡咂舌,怔了半晌。
荣雨棠垂下了她高傲的天鹅颈。从白清让的死到看错陆望,被反将一军,后来甚至差点搭上儿子的xing命,她工于心计动机不纯,深陷圈套苦苦挣扎。她qiáng势且自尊骄矜,以至于在自我嫌恶和自我谴责中无法直视儿子的眼睛。
这是个不懂得jiāo流与如何表达爱的女人,前半生不费chuī灰之力坐享万千宠爱,后半生钩心斗角辗转在尔虞我诈,没人教过她这些基本的东西,而她在qíng感方面又及其缺乏天分,以至于弄巧成拙,看起来面目可憎、冷xing无qíng。
她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一生,作为一个满分企业家而拥趸众多备受爱戴,作为一位普通的母亲却频频失格不如人意。可怜,又不值得同qíng。
等徐承渡的心思跑完一整个马拉松,终于回过神来,荣雨棠已经翩然离开,只留下一室花香和满地残叶。
白格深更半夜过来的时候,一眼看到那瓶扭曲变形的cha花,讶异地挑高了眉毛:“荣女士来过?”
“看来她的cha花艺术很有个人特色。”徐承渡揉着惺忪的眼,打了个哈欠。
“吵醒你了?我就待一会儿,马上就走。”白格脱了外套,就着厚实的米色毛衣熟门熟路地挤进被子,“她来做什么?”
徐承渡也不嫌他毛衣扎人,握住他冰冷的手,放在掌间慢慢搓着,把下午跟荣雨棠的谈话一五一十地还原给他听。
白格听得安静,听完后依然安静,只把脸埋在徐承渡颈项间,不说话。
徐承渡耸了耸肩,颠了颠他的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闷地嗯了一声,“别动,我在充电。”
“你这是把我当免费充电桩,困了累了心qíng差了就来蹭一蹭,没事的时候就把我撂一边?”徐承渡嘴上啧啧两声,口气活像个怨妇,身体却一动不动地任他搂着。
白格僵硬的身体终于软乎下来,“我跟她之间也就这样了,从没想过刻意去恢复什么,以后好不好,都随缘。”
清官难断家务事,再小的嫌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这种qíng况下徐承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瞪着天花板一个劲儿地搓着白格的手,他不光要搓热这双手,还想搓热这人的心。
“你什么时候出院?”白格觉得手上够热了,再搓下去能摩擦起火,便挣扎出来,角度一偏,出其不意地钻进徐承渡薄薄的病服,贴在他心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搔动着。
徐承渡拨了一下没拨开,只好隔着衣服握着那只手 不让动,“问这个gān什么?我在医院你都不怎么来看我,出了院我回了家,你怕是连影儿都没了。”
“出院就说明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所以呢?”
“伤好了,就可以做一些剧烈运动了。”白格委屈巴巴,“看见你我就把控不住,你还老撩我,搞得我根本不敢来探病。”
突如其来的骚让徐承渡嘴角一抽,要闹了:“……合着你是因为这才刻意躲我呐?说好的爱呢?你就只会用下半身爱我?呵,男人!”
白格埋在他颈间深深嗅了一口,吸进一口消毒水的味道,哭笑不得,“这还不是憋太久,我怕我shòuxing大发,你忘了上次我给你种的那一身糙莓了?而且……什么叫你出了院我连影儿都没了?你难道不是直接回我那儿吗?”
“回去做什么?继续给你当保镖吗?”徐承渡眨眨眼睛,一脸无辜,“现在任务都结束了,怎么好意思再继续赖在你家。而且你家离市刑警支队太远了,我将来上下班不方便。”
这当然都是狗屁借口。
徐承渡一早就想好了,他要经营一段细水长流的爱qíng。同居是这个过程里的大事,在这个国家,两个男人在法律上得不到一纸婚书,退而求其次,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正式搭伙过日子就是彼此间最大的承诺,这个举动意味着相伴一生。徐承渡看着流里痞气,其实骨子里却是个传统保守的男人,总觉得不能就这么轻率地糙糙决定。
这就像现在很多男女都会选择先谈两年恋爱观望观望,再决定是否同居是否结婚是否白头偕老。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恰恰是慎重的表现。
但是某人不这么想。
闻言,白格猛然抬头,眯起狭长的眼睛,沉默地盯着徐承渡,直盯得他后颈发毛,手脚发虚,qíng不自禁屁股就往外挪。
白格一把按住他肩膀固定住,执起他的手,放到嘴边亲吻那只无名指上的戒指,神qíng缱绻地摩挲着,眼睛直勾勾地望他:“你都戴上了这个,还想跑?”
徐承渡从这句话里莫名听出了点威胁的意味,他缩缩脖子,“现在咱们关系跟之前不一样,同居不是小事,得慎重考虑……我先回家待几天,给彼此一点时间空间。”
指尖上传来呼吸的湿意,白格像是饿了数天乍然见到ròu的láng,端详着嗅闻着,冷不丁张嘴含住了。无名指的指腹立马碰到湿润的软物,还被轻柔地裹挟起来舔了一下。徐承渡眼神一颤,下意识就想把手缩回来,然而想法被提前dòng穿,白格变含着为咬住,眼神陡转凌厉,像极了护食的小láng狗。
知道他这是打从心底里不乐意,耍起小脾气了,徐承渡连忙退了一步:“你先别急,我不是不想,就是那什么,咱可以找个合适的时间正式……”
话没说完,白格似乎再没耐心听下去,直接拿唇封了上来。
这是个抱着惩罚初衷的吻。他用手肘撑起身子,贴心地避开伤口,拇指温柔抚摸着徐承渡的喉结,像是在安抚他惊慌的脉搏,唇齿间却是另一幅景象,气势汹汹,饱含戾气,粗bào直截地用切实行动传达出不满。
徐承渡相当被动,他觉得自己的舌头被狠狠压制,唇面上时不时被尖锐的犬牙刺戳,被大力吸吮,细微的痛感传到大脑中枢,不仅没有引起丝毫反感,反而直击某个奇怪的慡点,刺激起他逆境下缠斗的本能。
第78章 尘埃落定3
徐承渡一把按下白格的后脑勺,越界把舌尖探了过去,用力回吻。双手也不甘示弱地探进那件松软的米色毛衣,徘徊在危险地带,肆意游走。
白格猛吸口气绷紧了腰腹,按在徐承渡喉结上的手转向右侧饱满xing感的耳垂,揉搓起来,舌尖上的卷弄和舔舐也变得愈发重而急切。彼此jiāo错的呼吸里刹那崩裂出烈xing醇香的男xing荷尔蒙,将两副饥渴的躯体瞬间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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