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长得真jīng神。”荣雨棠随口夸赞了一声,便再没说话。
倒是陆望,特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徐承渡,目露欣赏,继而拍了拍他肩膀,伸出手,“马哲是吧?gān得好。”
徐承渡点头,下巴抵在胸膛,伸手握住陆望的手,“陆总过奖了。”
陆望使劲儿握了握,压低了嗓音,“来日方长,希望以后叮嘱你的事,你都能完成得这么出色。待遇上,孟亚虎那边不会亏待你的。”
“是,谢陆总。”
这时,餐厅里候着的管家过来宣布饭菜做好了,陆望放开他的手,哈哈大笑两声,拄着手杖移步餐厅。
谈话的空档,徐承渡低着头近距离地观察那支手杖,通体漆黑,手柄与杖身的连接处有一条不易察觉的细fèng儿,掩映在繁复的复古纹饰里。手柄顶端凸起的柄把上有正常磨损,但手柄靠近细fèng的位置也有轻微磨损,这个位置的磨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需要时常把手杖从细fèng处拧开,取出里面的东西。
里面会是藏着什么呢?
徐承渡在那一瞥里细细琢磨着,一抬头,对上白格探究的眼神,连忙心虚地东张西望。
吃完饭,徐承渡趁着白格去洗手间的空档连忙拉住他,“你知道那位的手杖里有什么东西吗?”
那位自然是陆望,白格用湿纸巾擦着手,转过身,“很不巧,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我十年。”
“你没试过拔开来看看?”徐承渡理所当然地问,换来白格看怪物一般的目光。
悻悻地摸摸鼻子,“哦,看样子是没有。”
“他把那根手杖一天二十四小时带在身边,睡觉的时候都放在枕头边。要怎么偷看?”白格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望着绷脸皱眉的某人。
“那也简单啊,趁着他睡觉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他的卧室,你知道吧?拿到安保布置图,躲过保镖,从窗户进入或者直接撬门,实在不行……”徐承渡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白格脸上不断变幻的表qíng,一连串的震惊、推理和qíng绪起伏,就像一场按了快播键的肥皂剧。
“我现在很好奇你是gān什么的。”等他说完,白格一手撑在洗手台上,揉了揉徐承渡头顶的短发,若有所思,“除了是地下拳手,还是个惯偷?”
第31章 口是心非11
“偷?”徐承渡拍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我只是看一下,又不拿。”
说完回过味儿来,“诶?你什么意思,再怎么不济,我也不会混到去当梁上君子的地步吧?”
白格双手环胸,好整以暇,一副你现在说自己杀人越货我也会咬牙相信的表qíng。
徐承渡磨了磨后槽牙,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地勾了勾食指,“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白格从善如流地身子前倾,刷一下把脸凑地极近,几乎鼻尖贴着鼻尖。
近距离地盯着那双桃花眼,要说的话一下子哽在了喉咙。徐承渡忽然发现那双眼睛里的瞳眸其实颜色极深,乌黑乌黑的,像一个巨大的旋涡黑dòng,能吞噬掉所有邻近的光线,唯独剩下自己的影像。
“gān嘛凑这么近?”他梗着脖子,qiáng迫自己定住不动。
在他意识里,这是挑衅,是一场博弈,是男人就绝不会后退。
“我在认真听你说话。”白格理所当然地弯起眼睛,挑了挑眉尖,示意自己真的是一本正经洗耳恭听。
说话间,彼此的气息缠绕jiāo融,在一个私密的封闭空间,又是这么个暧昧挑逗的距离,徐承渡的体温急剧上升,他在心里冷笑:小样儿,大家都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guī,搁这儿给我耍什么段位?
于是好胜心作祟,出手如电,一把抓住白格颈间那根黑色的细窄领带,猛地拉向自己,“那就再近点,听得更清楚。”
白格qiáng行拗出的姿势本来就不太稳,被猝不及防这么一拉,整个人的重心偏移,随着自己领带上的力道一起,往徐承渡身上倒去。慌乱中立刻曲肘,抵住对方身后的瓷砖墙壁。肘关节上全是骨头,在墙上一砸一声闷响,吃痛之中堪堪稳住身形。
躲过危机,白格刚想勾起嘴角摆出一个从容的胜利微笑,但下一秒脊背一僵,笑容的弧度凝结,瞳孔微张。
徐承渡略微一偏头,嘴唇若有似无地擦着他的侧脸来到耳畔。
灼热的呼吸一下接一下湿湿地扑在耳垂上,电流从那一点密集处散开,沿着血液袭向全身每一根搏动的经脉。白格的领带飘dàng下来,像只羞涩的小手,怯生生地够着徐承渡敞开的西装外套下,束着白色衬衫的那根黑色皮带。
扯开它。
脑海中模拟过一万遍的场景似乎近在眼前,理智叫嚣着要冷静,白格喉骨耸动,把自己胶着的视线从皮带上撕开,顺便再把自己飘忽的注意力拉回到耳畔xing感低沉的声音上。
那两片不薄不厚的嘴唇一张一合地翕动着,带动的气流满载着惊人电荷,白格在纷杂的心跳中只听到了几个关键字。
为国家办事。
调查。
希望能得到你的配合。
然后,徐承渡退回了安全距离,脸上带着恶作剧成功后促狭的笑意,咧开的下嘴唇把上面那深刻的凹痕都拉平了。
白格艰难地转了转眼珠,退后两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扯松的领带和打了兴奋剂的心脏。
他听到自己镇静的声音问,“那位犯了什么事,惊动了你们这些……特殊人员?”
“现在只能说是涉嫌,具体是些什么事,要等调查过后才能确定。”徐承渡敛下嬉笑的神色,“至少目前为止,我怀疑他可能参与策划了绑架和谋杀。”
白格的眸色闪了闪,“谋杀的追诉期限是二十年,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七年。”
“这不是还剩三年吗?”徐承渡摸了摸下巴,眼底闪着跃跃yù试的光,“而且,应该不止一起。如果我们的怀疑找到佐证,他现在gān的营生就算不加上杀人这一项,也足够让他坐穿牢底。”
白格半晌没说话,徐承渡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回应,直到他们一前一后出了洗手间,跟陆荣夫妇俩寒暄完,往那辆红色跑车走去。
“把钥匙给我。”白格停在汽车驾驶座旁边,朝徐承渡伸出手。
徐承渡下意识地就把钥匙扔给了他,扔完才想起萧图的警告,但仍然不屑一顾,心存侥幸,毕竟自己在旁边坐着,不会出什么事。
然而等白格一转方向盘,一路把油门踩到底,在绿灯倒数三秒的时候冲过十字路口开上柏油马路时,徐承渡隐隐开始后悔自己放虎归山的冲动行径。
等白格以每小时一百公里的速度开到高架桥,并在轮胎尖叫声中上演出一个接一个jīng准漂亮的漂移,在不算拥挤的车流中闪转腾挪时,徐承渡暗暗发誓,绝不让某个失智疯子再碰一次方向盘。
“靠!是哪个混蛋教你开的车?”他边问边稳住前后左右乱砸的身子,车子呼的一声驶入昏暗的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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