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和你说再见_无处可逃【完结+番外】(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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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昕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阮小姐,我和长川父亲的感qíng……或许你一时间不能理解。但我们在一起二十多年了,其实我并不在乎——”
阮之快吐了,心想你说得无辜,不就是不在乎名分只追求爱qíng么,那你倒是从豪宅里搬出去啊!她十分利落地打断了她说:“陈小姐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么?”
陈昕迟疑着说:“阮小姐是娱乐圈的经纪人吧?”
“哈,我们公司刚出了部电影,还挺火的。”阮之漫不经心地说,“下次您可以找来
看看,里边有个角色,您一定特能理解。如果在国外不方便看也没关系,我找人寄DVD给你。片名叫做《盲点》。”
陈昕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尴尬地笑了笑,忽然有个男声cha了进来,带了几分傲慢和恼怒:“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我妈说话?”
这是阮之第一次见到傅斯明。
他的个子与傅长川相仿,也继承了母亲容貌上的优点,站在那里,令人觉得赏心悦目。只不过和傅长川的气质不大一样,傅斯明一言一笑,有掩饰不住的张扬。
傅长川的亲人中,她唯一比较了解的,大概就是他这个弟弟了。
如果说傅长川被扯进公众视线和自己有关,那么傅斯明绝对就是自愿进入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的。出身名门,名校毕业,公司管得不怎么样,倒是身边的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大部分都是娱乐圈的美女。阮之平常听到的内幕就更多。她也曾好奇问过傅长川,可是傅长川实在不是个八卦的好对象,她说得眉飞色舞,他也只淡淡回一句“不一起长大,不熟”。
傅斯明个子高,眼光从上而下扫了阮之一遍,满是鄙夷刻薄。
阮之也不生气,当做没听到,坐着继续喝茶。
傅斯明径直绕开她,扶住了陈昕的肩膀:“妈,你和这种女人说什么话?她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钱,才嫁给活不长的病人。被人甩了还眼巴巴地跟到国外。”
仿佛有火星落在
油罐里,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阮之原本是坐着的,手里端的茶杯用力砸在茶几上:“啪”的一声裂开了。她的手背被瓷片划破,鲜血瞬间滴下来,可她却恍若不觉,面色yīn沉地直直盯着傅斯明,一字一句:“你再说一遍。”
她是火爆脾气,吃软不吃硬,在公司里说一不二霸道惯了,发起了火来十分可怕,眼珠子仿佛都是红的,随时会抄起椅子去拼命。
傅斯明竟然被吓住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你要gān什么?这是我家!”
“你家?”阮之跨上前一步,“你家正经的少爷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你一个私生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傅斯明扬手就要抽过去,阮之不甘示弱,抬脚就要踹他。
这场闹剧是没办法收拾了,陈昕恐慌地拖住了儿子,而阮之的手也被牢牢拉住,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阮之还在挣扎,耳边熟悉的声音在说:“行了,我回来了。”
她原本是气势汹汹的,一听到这个声音,回过头,眼眶不自觉地有点红了。
打架她不怕,可就是傅斯明那句“活不长”,令她觉得愤怒。刚才那个瞬间,她真的是要冲上去拼命。
傅长川看见她的眼睛,心底深处,有一块倏然柔软陷了下去。
千年的坚冰亦就被那一点微红给融化了。
他知道,她会和他们起冲突,是为了维护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一个人。
可是现在,他可以不用独自面对了。
这个想法令他的qíng绪微微有些不稳,可他表qíng依然没什么异样,只抬起她的手腕看了看:“去包扎一下。”
傅斯明还要冲过来,咬牙切齿地说:“你别走!有种把刚才的话说清楚!”
傅长川微微踏上半步,挡在阮之面前,面沉如水。他没开口说话,可是眼神极为慑人。傅斯明触到他的眼神,有些没底,可依然嘴硬说:“怎么!现在随便一个女人也能来傅家撒野么?”
“斯明!”傅魏鸿走出来,喝止住了小儿子,“你这么对你哥哥说话吗!”
“明明是她先——”
“够了!”傅魏鸿皱了皱眉,转头对傅长川说,“你先带她去包扎。”
傅长川不置可否,牵着阮之走向电梯。身后有陈昕抽泣的声音,似乎在和傅魏鸿解释什么。阮之便回过头,嘴角微撇:“陈小姐演技不错,下次考虑签我们公司啊。”
……
屋子里静默了一瞬,傅斯明弯腰抄了桌上的茶具就要砸过来。
电梯门恰好合上,哐当一声,砸在了门上。阮之吐吐舌头,还一脸无辜地对傅长川说:“我说错什么了?”
傅长川领着她回房间包扎。因为他身体的原因,房间里止血的急救箱准备齐全,阮之只是划破了一个小口子,清洗伤口,贴上创可贴也就好了。
可他不急着放开她的手,抿唇凝神看她,看得她有些不自然起来。
“喂,你gān吗?”
她抽回手臂,“我们什么时候走?”
他一低头笑了:“我以为你最多也就和他们吵几句,没想到会打起来。”
“你说让我想gān吗就gān吗。”她gān巴巴地说,“我脾气上来就控制不住。”
“下次别逞qiáng想要替我出头。”他看着她,可是qíng绪深处竟然隐隐有一种被她保护似的安全感,“没人让你去拦飞机,大不了就留在那里等等我,我们坐下一班。”
他的话意有所指,阮之怔了怔:“可是——”
“好了,我们走吧。”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触觉温热细腻,又抬起来,薄唇贴在伤口附近,轻轻吻了下,才若无其事地放开了。
记忆中,他从没有过这样亲昵温柔的举动。羽毛般的触觉瞬间如同电流滑过,阮之看着他,脸颊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你gān吗……什么意思?”
他也不回头,声音却带着欢愉:“没什么意思,只是很高兴,你在我身边。”
两人下楼的时候,客厅已经收拾gān净了。
傅魏鸿和陈昕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们从电梯出来,傅魏鸿出声:“长川,吃过晚饭再走吧。”
傅长川笑了笑:“既然有人不欢迎阮之,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阮之没吭声,靠在他身边,一脸委屈。
陈昕yù言又止,正巧门厅有人进来,偌大的客厅顿时便显得热闹了:“老傅,给你祝寿来了。”
来的大概是一对夫妻,傅魏鸿收敛起沉郁的表qíng,笑着
招呼了声:“你们来了?”
趁着这片刻的混乱,阮之抬头,比着口型问:“晚宴是你爸爸的寿宴?”
他牵着她的手径直往前走,见到那对夫妻,也只点点头,打了声招呼说:“梅伯伯,伯母。”
“长川也来了?”梅源生一脸惊喜,视线随即落在阮之身上,“……这位是?”
“我太太,阮之。”他十分自然的介绍,“这位是梅伯伯和伯母。”顿了顿,又说,“是梅静的父母,你认识的。”
阮之带了得体的笑:“伯父伯母你们好,今天上午还在和梅静一起工作呢。”
梅太太望向阮之的目光便多了些审视的意味:“阮小姐,你好。”
阮之没心思搭理她这意味深长的表qíng,听到傅长川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梅源生脱口而出:“哎——长川,你不参加你父亲的寿宴啦?”
他只笑了笑,不管身后诸人表qíng各异,就带着她走了。
司机已经等在门外了,阮之上车,坐在后排,又主动往旁边靠了靠,摆明了是想离他远点。傅长川侧目看看她,唇角还带着笑,敲敲司机椅子的后背:“走吧。”
车子缓缓驶离,他顺手拉下隔音板,放低了声音:“生气了?”
他把姿态放得很低,没话找话说:“一会儿我陪你去买东西?”
“梅静晚上也会来是吗?”阮之深吸口气,“如果我不自己提出来陪你,你就不会带我来,而她会参加你们家族的聚
会。我只是外人,是不是?”
是在生气这个?
傅长川低低地笑了:“我本来就没打算参加晚宴。”他抬头凝望她,换了一种极为郑重的语气,“阮之,来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不是你陪我来看家人。而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筹措词汇。
“而是,我的家人,陪着我,看些无关紧要的人。”
阮之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眶微微一红:“傅长川,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你真当我是傻子吗?要我帮你去吵架了,要拿我当枪使了,就带我回家。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说起你家里的事?”
她是真的觉得难过。或许在他心里,自己真的只是局外人。需要一张婚姻证明的时候,可以找她;不需要她的时候,亦可以一脚踢开。他知道她每一寸的弱点,可她对他的了解,却近乎空白。
她越想越难过,扭头不再看他,也打定主意不听他的解释。
“你真的是傻子。”良久,傅长川笑了笑,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傻到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
阮之本想挣开的,又觉得他的语气有些伤感,吸了吸鼻子说:“那你解释一下,看我能不能接受。”
傅长川想了想,轻声说:“阮之,我也是普通人,我也只想……让你看到我最好的那一面。”
阮之有些迟疑:“可你一开始,只是想和我协议结婚,不是吗?”
那时阮之在美星的事业终
于有了起色。蒋欣然拍了那部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电影,虽然还没完成后期上映,但是路打开了,陆续接到了些不错的资源。杜江南对阮之有些刮目相看,又觉得她努力敢拼,愈发地信任。
一次深夜,阮之接到杜江南醉醺醺打来的电话,让她去接人。可杜江南话都说不清楚,最后换了个人,才把地址说清。阮之有些迟疑:“傅先生吗?”
傅长川“嗯”了一声:“快点过来,你老板等着呢。”
阮之刚考出驾照,自己还没车,接过杜江南的车钥匙,点火的时候都战战兢兢。傅长川和醉得不省人事的杜江南坐后座,她就苦着脸回头对傅长川说:“我是新手。”
傅长川“噢”了一声,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我不会开。”
阮之只好说得更明白点:“我怕把杜总的车划到了,这样我卖身给他都不够赔。”
地下车库里灯光晦暗,傅长川坐在后座,双眸却闪烁着光亮:“放心开,真的划着磕着了,我帮你赔。”
阮之咬了咬唇,最后试探xing地问:“傅先生,你的司机呢?”
他惋惜地说:“杜江南来接我的,顺便给我司机放假了。”
结果送杜江南到他家车库,她倒车一紧张,吭的一声,车子的尾部还真撞上了墙。阮之赶紧跳下车去查看,车子尾部被撞得凹陷进去一小块,她脑袋懵了懵,下意识骂了句脏话。
有人“啧”了一声:“你车技的
确不好。”
阮之已经冷静下来了:“你说了如果磕了碰了算你的。”
一个人打拼到现在,她始终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人会愿意白白付出,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内心却莫名地笃定,傅长川会帮她的。
傅长川轻描淡写地说:“当然。”
送完了杜江南回家,两人分别打车回家,傅长川十分有风度,拦下一辆空车请阮之先上,又扶住车门说:“到家了打电话给我。”
看得出她的表qíng略有些敷衍,傅长川也不在意,在寒风中等了一会儿才拦到第二辆。结果在车上接到杜江南气急败坏的电话:“擦!老子的新车被撞成这样!”
傅长川“哦”了一声:“我赔。”
杜江南还骂骂咧咧的:“你搞什么迂回战术非要她来接,还来祸害老子新车。靠——”他又骂了好几声脏话,忽然听到傅长川说,“看来我也得去学车了。”
杜江南转瞬就把自己擦坏的车丢在脑后了,好奇地问:“你大少爷学车gān吗?”
傅长川若有所思:“我只是觉得,必要的时候自己开车比较放心。”
第二天一大早,阮之到公司的时候还昏昏沉沉的,杜江南竟然已经在了,把她叫到办公室,没好气地问:“你手机呢?”
她“呀”了一声,翻了翻口袋:“好像落在家里了。”
杜江南掏出了手机丢在阮之面前:“喏。”
“是掉在你车上了吗?”阮之连忙拿起来,欢天喜地地说
,“谢谢啦。”
杜江南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去谢傅长川吧。”
阮之翻开手机,才发现里边有很多个未接来电,都是傅长川打的。
“你把手机丢在车上了,他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怕你出事,三更半夜拖我起来找人……”杜江南揉着额角哀叹,“我还在宿醉啊我!”
“啊,是傅先生帮我找回来的?”阮之还有点茫然,“他从哪里找的?”
“他记住了你上的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杜江南用一脸“你怎么还不懂”的眼神看阮之,挥挥手说,“出去,出去吧,我要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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