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李茶有种感觉,好像蔡玉亭觉得花绵绵的苦心是多余的,他是自己的儿子,即便花绵绵用再多的心思也不可能让他向着花绵绵母子的。
但是她有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毕竟多一个人疼爱自己的儿子不是好事吗?如果现在安然生了孩子扔在了康家,那么李茶觉得自己也一定会细心照顾他的,一定会把他养的白白胖胖,不让他受半点委屈的。
虽然李茶和康泽恩争吵的时候说,他们都是平等的,互助互利的,自己并不低他一等。而花绵绵一再告诉她,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没有对不起康泽恩,更没有对不起安然母子,即便没有李茶,也会有其他的女人坐在今天的位置上。也或者那个女人也许是一个不会顾全大局的女人,更不会为了安然和康泽恩考虑,再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让康家的脸面丢进了。
李茶有时候想,或许花绵绵说的是对的吧,但是她依然无法掌控自己的内心,还是觉得有些欠安然的,所以她希望有一天能够真的把这一切都还给她。
或许这就是李茶和康泽恩的不同之处,如果他也是这样的心思,也许会觉得自己也对不住徐轩太了吧?但是他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这样的想法,而他看来都是李茶在给他添不必要的麻烦。而现在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甚至觉得她能为自己做点事qíng是她祖上积德的福气了。
花绵绵和蔡玉亭聊了几句要康泽东出国留学的事qíng,作为亲妈,蔡玉亭自然想给小儿子最好的,笑着说:“现在都讲究国际化,泽东去西方学习也好,多学一些先进的管理经验,回来也能帮助泽恩。”
她话音落,手却落在了旁边李茶的肚子上,李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后退了一步,正撞在了康泽恩的怀里。
连花绵绵都有些惊讶蔡玉亭这忽然的举动,康泽恩着李茶站稳脚步,看着蔡玉亭,不悦的说:“你要做什么?”
蔡玉亭笑着对李茶说:“总是看茶儿瘦了下去,肚子反倒有了一点了,一定要好好养着,你现在是一个人的营养两个人吸收的,不要饿着了孩子。”
李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有些隆起的小腹,抬眼看着康泽恩,暗舒口气,心里嘀咕道,要不是来例假肚子会胀痛,昨天挨打也不会疼成那个样子了。不过今天还弄拙成巧了呢,希望她不会再各种怀疑我。
康泽恩牵过李茶的手,冷冷的说:“多谢亭姨的关心,只是我想请你以后关心我们的时候能温柔一点,李茶胆子小,万一出了什么事qíng,谁都不会开心的。”
又低头对李茶说:“你也是,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失了分寸,让人家笑话,不就是怀个孩子吗?怕什么呢?她的手又不是钳子,还能伤到你们不成?”
☆、第一百二十六章靠近:相爱是转身之间的距离
声音不大,但是却能传到蔡玉亭的耳朵里,她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没再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便走向车子。
花绵绵看着康泽恩,呵斥道:“你要茶儿懂得分寸,你自己呢?说出来的是什么话?再怎么说她都是你的长辈,就算她有什么想法,也不会明着做什么的。你呀,这么大的人了,连茶儿的稳重都没有,你要我怎么放心把这个家jiāo给你,你爷爷怎么放心把康氏jiāo给你?”
她又看着李茶说:“也难为你了,再坚持一会,送走老爷子,咱们就回去休息。我已经让李嫂去了别墅那边,照顾你也方便一些。”
李茶嘴上应着,可心里却又嘀咕,又要监视我,有张岩监视还不够吗?居然让李嫂也来监视了。只是该不会她也要我和他一个房间睡觉吧?真是头疼。
李茶从走出酒店的那一刻就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便四处寻望,却和街道对面的一束冷冷的目光碰撞了上去。
李茶还来不及看那目光是谁传来的,是男是女,是陌生还是认识,但是康泽恩却已经拖了她,边走边说:“去和爸说说话。”
走到康路平身边陪着他们说着话,他的手心里一直攥着她的手,似乎已经忘记了松开。
李茶再回头,那目光已经不见了,这让她觉得自己是花了眼,或者是太敏感的错觉。
送走所有的人,康泽恩才长舒口气,要掏车钥匙时才注意到还牵着李茶的手,便看了她一眼,松开手说:“你会开车吗?如果会的话,就自己开车回去。”
李茶摇摇头,“我不会。”
康泽恩皱皱眉头,看了一眼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的雨,对她说:“那,你自己到前面的街上打车回去吧,我还有一些事qíng要去处理,晚上就不回去了,如果妈问起,就说我去应酬了。”
“好。”李茶心里明白他想要去看安然的,虽然昨天伤的是自己,可他这一天一夜一定是扒心揪肝的担心着安然,怕她出任何一丁点的差池。李茶有自知之明,便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走了几步忽然又走回他的身边,低头小声说:“我没带钱,借我两百块钱,行吗?”
康泽恩万万没想到她会用借这个字眼,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触,她到康家来三个半月了吧,而他从来不曾问过她的生活,更不曾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只觉得她在这个城市,甚至在这个世界上都应该是自生自灭的。
两百块钱,可笑的两百块钱,她是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妻子,居然在自己面前用这样的神色来开口借两百块钱,不是要,而是借。对他来说两百块钱只是一双袜子的钱,对安然,也不过是一盒冰淇淋的价格,可现在,李茶和他,这夫妻之间,她居然用了‘借’这个字。而且看上去她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和羞涩,好像问自己的老公借钱是一种讽刺一般,又或者像是提醒自己真的太多不近人qíng了吗?
康泽恩从钱包里拿出了所有的现金递给她,李茶伸出攥成一团的手,只抽走了其中的两张,给了他挤出了一个浅浅的感谢的微笑,低声说:“谢谢,我回去还给你。”
哼!还我?两百块钱还要还我?洗个脚都要几百块,何况咱们……他还没有冷笑出声,李茶只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进了蒙蒙细雨中。
看着她瘦瘦弱弱的身影,康泽恩忽然高声喊道:“李茶。”
李茶走在人群中,正思索着晚上没有吃饱,找个地方犒劳一下自己的胃,没有听到他的叫声,继续向前走去,雨水虽小,可很快就打湿了她的发丝。
“李茶!”康泽恩快步追来,拉住她的胳膊,不耐烦的说,“我在叫你,你没听到吗?”
李茶站定,回头看着他,灯光下的细雨连成了线,搁在两个人中间像是一层网。
唐代女诗人李季兰成为道士之后,恋上了一位僧人,写下了一首《八至诗》:“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而现在康泽恩和李茶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世界上最亲近的关系,可是似乎他们又是最远的关系。
52书库推荐浏览: 项络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