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踪我?”
“姐,研讨会所有人都可以给我作证。”项络臣慢悠悠地开着车子,不耐烦地解释说,“我在电话里听到呼呼得风声,就知道你在大马路上,而且你病那日提起过要来这里,所以我就来碰碰运气。”
李茶感激一笑:“谢谢。”
听她柔如棉糯如奶的声音,却让人格外舒坦,忍不住又调侃起来:“你不会是故意晚上拜访客人的吗?这样可以给我更多殷勤的机会,我多呆一会?”
“年龄不小,还真自作多qíng。”李茶用他说过自己的话来回敬了他一句,“我男朋友不知道比你帅出多少条街去了!”
“是吗?改天见见。”项络臣脱口而出。
李茶忽然黯然伤神,好好的又提徐轩太gān嘛,便按CD机,听着里面DJ优柔的声音,不再说话。
项络臣也觉得自己的话太溜了,总是不经意间就跑出来,便车子放慢了很多,偶尔看她一眼,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好很惬意。
执拗不过她的盛qíng与没美食诱bī,一改平日谦谦君子的形象与她便斗嘴便大快朵颐着盘中鲜红的龙虾。
项络臣觉得她笑起来眼窝都像盛开的满树的桃花,便说:“看不出啊,你还挺能吃苦耐劳的。”
李茶点点头:“我一直很吃苦耐劳,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qíng,所以要做好一切明天的准备……项络臣,你电话在响。”
李茶边提醒他,一边已经细心的帮他拽了下来两只油乎乎的手套,又拿出湿巾递给他,抬头对他眯眼一笑。
项络臣又有了些许意外和感动,小女人还挺细心。可看到来电号码,只是调整了下音量,并没有走开的意思。
来电者正是康泽恩,他回到家中便看到桌子上的红包,连封口还粘合着,看来她是没有动的。
张岩说:“少夫人说这是太太和那边给的,悉数归还。她还说在那边没有乱说话,但是希望您下次有什么安排的时候能提前告诉她一声,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
康泽恩嘴角抽动一下:“她走多久了?”
张岩抬头看了看表,轻声说:“您回来前大概20来分钟。”
康泽恩想起闯红灯的女孩,会是她吗?虽然没看清容貌,但一看就是发育不良的毛丫头。
张岩不无担心地说:“大少爷,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少夫人会不会还在外面等车呢?”
“她又不傻,等不到也应该知道回到这里来吧,不用管她。”康泽恩说完便拿起红包走上楼去。
康泽恩翻来覆去把玩着红包,越觉她是演戏给自己看,指不定她巴望出点事好让康家人愧疚呢。他不会愧疚更不会心疼,但也不能让她在康家的五年里出事,以免李为医借机要挟。
于是又请项络臣去寻找。
项络臣低声说:“我有事,真去不了。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找呢?我觉得你们之间的事qíng应该趁早解决毕竟好,有话当面问清楚,否则这样猜来猜去有弊无益的。”
康泽恩皱眉说:“你是说话不方便吗?”
项络臣含糊其辞地说:“没什么不方便,只是觉得伯母说得对,能不能扭转局面不是光看谁主动一步,而是看你怎么对待。”
两人简单几句话挂了电话后,项络臣一口气喝下一罐酒,再端另一罐时,被李茶伸手拦住,嘟着被辣得红肿艳艳的嘴巴说:“你若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它以后一定会加倍的折磨你”
项络臣看着她清澈的目光,如果不是康泽恩一天几个电话提醒他她是李茶,他真的很想她是那个小乞丐,那个桃花仙子,仗义小女侠。他笑笑伸手擦掉她额头的酱汁:“吃东西还跟个孩子似的,满脸都是,又没人跟你抢。微微,我有一个为难事qíng,帮我出个主意吧。”
李茶点点头说:“未必能帮上忙,但是愿意分享你的不愉快。”
“有个朋友怕女朋友对自己的感qíng不够深,所以想请我去接近试探,你觉得我应该帮忙吗?”项络臣自然不能把一切和盘而出,便如此说,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想到那么远。
李茶哼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任何感qíng都经得住磨难,但经不起试探。如果她知道他如此不信任自己,即便再深爱又怎么样呢?有一次试探就会有两次,因为人外有人,钱外有钱,他永远会怀疑她会爱上更有钱更帅的人。与他相爱就是悲哀。”
两人已起身离开餐厅,慢慢地走在昏暗得街道上,项络臣叹了口气说:“他也是怕,怕失去她。”
李茶一本正经地说:“他不是怕失去她,他只是怕失去她对他的爱。”
“在你看来有什么不同呢?”
☆、第二十五章锋芒:和他疏远,与夫舌战
“那你觉得是因为爱才信任呢?还是因为信任才爱呢?”李茶看他皱眉,接着,不留丝毫qíng面说,“如果不信任一个人就不会愿与之相jiāo,更不可能相爱,所以他要试探的不该是女友,而是自己。该看看自己是不是要放手,别让自己的心理疾病误了女人一生。”
项络臣哑然失笑:“不过是qíng侣都有的通病,好好的哪来什么心理疾病?”
李茶却不以为然:“大多qíng侣虽会吃醋疑心,但绝不会用实际行动去试探,他们打心底里是信任对方的愿意jiāo付终身。而你朋友一定是表面上妄自尊大,冷漠无常,其实他只是要淹没内心的yīn暗与胆怯,还有不自信。看上去好像是害怕失去女友的感qíng,实际却是害怕失去一切,也害怕这一切,害怕世事无常,害怕别人夺取属于他的一切,夺走他想要握住的一切。甚至讨厌讨好每一个人的嘴脸却又拼劲力气去讨好,讨厌四处宣战却又用这种方式提醒每个人他存在的重要xing,可偏偏越如此,他就会越失去……他一定是在过去经历过巨大的痛苦,心理得到了极大的创伤。”
项络臣激动地拉住她的手说:“你说的有些道理,他幼年家中变故,一夜之间幸福都化为泡影,从此xingqíng大变,但是他人很善良。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些?”
李茶抽出手,淡淡地说:“你应该比我更懂,一个好的医生不仅仅要会对症下药,更要懂病人的心理。一个失去过至亲至近的女孩子,与养父相依为命,她抗拒周围的一切又渴望一切,她拼劲力气讨养父欢心怕他会不爱她,又不断得闯祸去试探养父,看他会不会也丢弃自己……如果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矛盾,那么这类人就是它的形象代言。”
“明白了,谢谢。”
“你本来就不打算去勾引她的,不是吗?”
“我……”项络臣yù言又止。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说完她又冷哼一声,低声说,“这种作孽的事qíng会有报应的,我等着报应。”
项络臣自然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却也不问,只凝神看着她,许久才说:“以前总觉得看似人与人之间的偶然相遇都只是命运的随机安排,可是现在却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偶尔相遇其实都是命运jīng心的安排。某个人的出现在当时看来并无意义,可在后来,她的出现是为了给你一些道理。我们谓之过客的那些人其实是为了丰满我们羽翼,饱满我们生命的不可或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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