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痛苦、哀怨和委屈,项络臣能够理解,康泽恩也能理解,但是能让她自己走出来的却只有她自己。
安然甚至要项络臣带她再去见李茶,诚恳的说自己不会像上次那么鲁莽了,这次只是想知道泽恩为什么会爱她,为什么可以让他抛下她们娘俩,抛下康氏集团去哄着她?为什么可以让手足反目?为什么可以坦然的面对这些外人指点议论,而自己却不能?
“你不要胡思乱想。”
“无用的人总会想无用的事。”
“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该自怨自艾,其实你样样都比她出色,只是我爱她,因为她是我的缘分,所以并不是你不够好,也不是对言莉她们不够好。”
“缘分?不过是我们这些沉陷进去又得不到的人自我安慰的说辞罢了。”安然气若游丝,脸色也有些灰白,当真如柔柳般纤弱了。
项络臣安慰她一番后说:“如果你想出去散散心,我帮你安排,好不好?”
安然点点头,抹去眼泪说:“谢谢你,天底下最希望你和李茶走到一起的人并不是你们自己,而是我。可是我知道我们都是徒劳无功的,泽恩绝不会把她让给你。只是,李茶,她,她要gān什么?”
☆、第二百八十二章料理疯狗,不需越俎代庖
项络臣扭头看去,李茶正要服务员打包剩下的食物,而康泽恩不但没有阻止,还亲自提了食盒,在一片惊诧的目光中牵了李茶的手离去。
李茶却借抚发丝之际挣脱出来,回头看了看他们,口型表达出了几个字。
安然苦笑着说:“他从前最嫌恶这样做,现在居然会打包一块披萨,李茶,你还要炫耀什么呢?”
“光盘,环保。”项络臣脱口而出,“安然,李茶是想告诉你别多想,她并不是跟你示威,她只是在帮他,也在帮我们。光盘行动,环保节约,手绢取代手纸等计划同时进行才会更给我们赢取好的口碑。”
安然失魂地靠在后面,一言不发得盯着他们的背影说:“一张披萨而已,对我只是食物,可她,却是计谋。”
项络臣不能否认,这就是李茶的古灵jīng怪之处。可能一眨眼就能想出一个注意来,曾经看到报道说夏天公jiāo车多有咸猪手,她居然以绝jiāo要挟自己去挤公jiāo车去抓一两个来玩玩,所谓玩就是让他先把人烟稀少的郊区,衣服扒个jīng光,五花大绑在树林中。而二人坐在车里吃喝游戏,看着蚊虫叮咬得那人求爷爷告奶奶得发誓再不做缺德事了。
好听的词说她是雷厉风行,实话则是被宠惯了的说风就是雨,偶尔幼稚如孩童,可是他却愿意陪她去疯陪她去闹,同她享受着与少夫人这身份格格不入的快活。
想起过往种种,他心里甘泉直涌,渐渐流淌在四通八达的血管里,温暖着全身,而那催动泉眼的动力只能是她。
突然接到对岳峰的电话,胎儿怕是难保,对言莉却想见李茶。
于qíng于理,项络臣都不该拒绝,便问安然:“我要带微微去一个朋友那里,你愿意去见见泽恩吗?”
“想他,又不敢见他。”
“他与你的心思是一样的。”
只是一只脚刚踏入车门,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慌乱的汽车鸣笛声,接着便是剧烈尖锐的撞击声,而且不只是两辆车。
静寂的夜,这样的声音似一把长矛穿透人的心脏,搅得项络臣不安,仿佛听到了李茶的尖叫与呼救,又听安然不断的拨打无人接听的电话,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有些抖动不安起来。
他自然清楚,在这个点,路宽车稀,就算是酒驾撞车都不可能有这动静,所以,这必然是有预谋的。
果不其然,两条街外,车祸现场一片láng藉,只是人已不见踪影。
而出事的康泽恩与司机都伤得不轻,李茶虽惊魂未定,却也毫发无损。
两人正在车上含沙she影得攻击对方,却接到了查理斯的电话,提醒他注意李茶的安全。
只是话没说完,几辆车子就已经从后面高速追bī,继而包抄,司机来不及躲闪,就被前后左右夹击起来。
“李茶,小心!”康泽恩伸手就把李茶裹进了怀里,翻身压在了车座上,虽有最先进的安全系统做防护,但是震动与撞击还是如山呼海啸般袭来,坚硬的玻璃碎片切割着自己的肌肤。
那一瞬间,他切身体会到了李茶每一次与病痛抗争的痛苦,也不仅仅是万蚁蚀骨,还有无法忍受的切肤之痛。
可她在身下发出梦呓般的一个名字又将他彻底激醒,好个臣臣!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是会想到他。
当世界安静下来,康泽恩艰难地坐起,冷冷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李茶却失魂落魄得趴在座椅上一动不动,眼泪如玻璃碎片折she着稀疏的路灯,心中哀痛,扪心自问,“爸爸说得对,生死关头总会突然惦记。辰辰,三岁时候那一次糙垛倒塌为什么没有压死我?辰辰,你也梦到我们站在那里看日月星辰,他们喊着月月辰辰,念着耳熟能详的童谣,月姥娘,明晃晃,打开门,洗衣裳,洗的白,浆得光,长大嫁个有qíng郎。”
司机按下一直响个不停的车载电话,传来一声冷笑:“李小姐,这个见面礼应该能让你学乖一点吧。”
冲着李茶而来,康泽恩眉头皱得更深了,四处查看着,却不见人影,怒道:“你是什么人?胆子也太大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那人突然语调加高,狠声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纵使是不中用得废物,也该由我自己处理,李小姐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我看你是不想李为医活着回去了是吗?要不要我替你转告他,他的养女受康家蛊惑已经吞了李家所有,并联合查理斯想要置他与死地呢?”
李茶哆嗦着坐起,眼神里终于多了一丝恐慌与悔意。
康泽恩虽不知她做了什么,却只能维护,大笑几声说:“如果是好狗,自然不会惹恼别人,可如果是疯狗,留着又有何用,搞不好反咬主人一口,不是得不偿失吗?我夫人只是在做人人都会做的事qíng而已。”
“哦?按康先生的意思我应该再送份谢礼才对,那就请李小姐做好准备吧。”电话随着话音落而断。
康泽恩怒问李茶:“你到底gān了什么?还不赶紧说。”
李茶只得把给查理斯的事qíng前后说了一遍,自然隐瞒了李启德的事qíng。
老爷子闻讯赶到医院,既担忧长孙伤势,又怒斥李茶胡闹。
李茶低声说:“对不起,爷爷,我没想连累康家。”
老爷子厉声怒责:“你平日在康家怎么胡闹我都容着你,没想到你这么不懂事。灾难尚且避之不及,你可倒好,竟下黑手去招惹他们,酿成这祸事,是嫌不够乱还是觉得自己命长?”
李茶觉得委屈,反驳道:“我就想和家人团聚,你们为了家人可以随心所yù得践踏我,可我却只能接受践踏。当你们一家人齐聚一堂的时候呢,我只有孤零零得一个人,爷爷奶奶下落不明,爸爸生死未卜,我等不了你们实现你们的许诺,也许你们根本不会兑现,所以我要用一切手段改变这样的局面,哪怕死也不要被你们这样绑架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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