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个月,在康泽西与比尔的安排下,李为医便携了凝婉沙到了旧金山从事新的研究,出事前一日,他们启航回国,法兰克福中转的航班上,“恰遇”到康泽恩与项诗茹。
这恰遇当然是他们的jīng心安排,可见面之后依然百味杂陈,李为医对这个女婿有颇多的不满,面对他的一路殷勤,自然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直到航班进入我国领空,才说了第一句话:“听到你喊我爸,我就膈应。”
康泽恩此刻对这岳父只有讨好的份,一脸诚恳的笑容:“多听几次,您就会适应了。爸,凝小姐身体无碍吧?您的保密工作太到位了吧,茶儿还不知道吧?您就不怕回去,茶儿跟您闹翻天?还有……”
“嬉皮笑脸!”李为医打断他的话,扬开手中的报纸,将他的视线从旁边一直沉睡的凝婉沙身上阻隔开,带着几分警告的口吻说道:“除非你离婚,心中再无其他人,否则就没任何机会。”
康泽恩忙说:“爸,你误会我了。”
“误会?你的视线可没从婉沙身上移开过。”
“爸,您这是吃醋。”康泽恩看到凝婉沙悠悠转醒,忙起身与项诗茹jiāo换位置,他可不想错过讨好佳人的机会。
这一路岳父对她的体贴呵护,怕是凡心已动,如果她在父女俩耳边能给自己美言,那李茶老公的地位是坚不可摧了。
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对凝婉沙连连殷勤。
那边项诗茹与李为医多番言谢,提及李茶,又不免一番道歉,到底是自己弟弟cha足人家婚姻。
李为医淡淡地说:“我只希望我女儿开心,她想要什么我都会给。”
项诗茹又试探xing的问:“虽然泽恩从前做过糊涂事,但是现在对李茶格外用心,而且他变了很多,一切都是为了她。而络臣比不上他,要不是有李茶出手相助,只怕今天我也没有机会做在你的面前了,怕是谁也一定看不上他,您也不希望他成为女婿吧。”
李为医看了看她,认真的说:“他现在不是做的很好吗?人的潜力是无穷大的,只是看有没有机会去挖掘,现在的他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缠着我收他为徒的孩子,他已在企业大展拳脚,其实执意要他走下去,或许也没有什么坏处。只是他志不在此,我看过他从前的学术论文,也了解过他在北京一些医院的qíng况,他有医学天分,又有这么好的基础,如果他这几年一直在潜心在医学上,今天已经在这个领域撑起了自己的一片天,至于所谓的金钱价值自然也不会差。”
“李先生的话很有道理,让我茅塞顿开。”
“其实你们比我更懂,企业的发展就是修剪树杈的过程,要舍得裁减没用的树枝才能更好。”
“或许都懂,可并不是人人都舍得拿得起斧头去砍掉那些树杈的。”项诗茹脸上闪过一丝不得已的微笑,“也许等企业再稳定些,或许他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注定男人肩上的担子更重一些吧。”
“是吗?”李为医只轻声反问了一声便结束了这场谈话。
☆、第三百七十六章深爱同一人,却非qíng敌,
他微微抬头,与凝婉沙投来的视线对上,他如水样平静,低头接着看手中的报纸。
凝婉沙嘴角晕开淡淡的笑,慢慢地整理身上的披肩,对康泽恩轻声说:“滴水石穿,李小姐一定会明白康先生的真心。”
“岳父经常提到我吗?还是经常提到那个叛徒?”康泽恩如一个qíng窦少年,眼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因长期的幽闭生活而肌肤苍白,却不失优雅婉约,面带疲惫却越发显得柔软娇丽,一双美目也更显得迷离多qíng,纤细玉指轻触在那些衣物上,倒好像在弹奏着优美的乐符。
凝婉沙自然感受到他的目光灼灼,微微侧目,瞟过还在专心致志地读报的李为医,心中又快活又酸涩,快活的是她终于离开了囚笼,得到了自由,而他竟然会真的带自己回来,每每言谈之中将她归位在自己的家人之列。而酸涩的是母亲没有等到这一日便去世了,父亲归期未有期,酸涩的自然还有他对自己也只是当作家人,没有爱qíng的悸动吧。
可即使有一点半星的男女之qíng又能如何,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废了的,没有更好的药,自己随时都会死去,他前几十年为了女儿已经够苦,难道要拖累他吗?
不,绝不可以!想到日后的归途,心中难免一番难过,凝婉沙微微蹙眉,一个大胆的想法生于心间……
“婉沙,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为医轻声问道。
原来已经到了机场了,看到他紧张的眼神,她那点yīn郁又dàng然无存了,那个想法也暂时搁浅,忙轻轻摇头:“也许是坐了太久,有点闷。”
“那就好,我们走吧。”李为医握了她的手,便再没有松开,直到回到康家。
或许,他不能允许自己的手心空着,因为空了,就会孤单,对女儿的牵挂会让他撑不下去,或许自己只是填补手心的空旷。凝婉沙又忍不住多想,可走到窗口看到他还站在原处,给自己一个安心的微笑时,心中不免责怪自己太庸人自扰了,他是如此的完美,如此的善良,怎么允许自己做替身?
好好享受吧,时日不知何时结束。
李茶醒来,看到窗前的人影,霍地爬起:“爸爸?我在做梦吗?爸爸……”
“茶儿!”李为医猛然转身,看着jīng神恍惚的女儿,饱含父爱地叫了一声,可双腿似灌了铅竟抬不起了。
“爸爸,我不是做梦?”李茶飞奔过去,跳进了父亲的怀里,如同儿时一般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双腿紧紧攀住他的腰,又哭又叫的兴 奋不已。
李为医紧紧的抱住女儿,几度呜咽,才让自己平复下来,放下女儿说:“已经成家了,就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这样没正形,让人笑话。”
李茶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她太委屈,太痛苦,太想念,以至于所有的qíng绪都堵在了心口,着急想要说给他听,却又说不出半个字来。
许久,她才平静下来,小心地问:“爸爸,你会生气吗?我帮项董事看病。”
李为医梳理着她的长发,满意地说:“你懂得治病救人,又做得这么好,李家后继有人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我只是心疼你,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呢?现在想要检测血和药的融合度,不需要人,就算需要你可以让项络臣去想办法。”
“可是我就是想出事,最好像上次那样昏迷不醒,哪怕是植物人我也高兴。”
“胡说什么呢?”
李茶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他们不会让我有生命危险,所以到时候一定会让你回国陪着我的不是吗?我病得越厉害,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就会越长,三年多的时间就会是转眼之间,我就会觉得好过很多。”
李为医看着已经成为他人妻的女儿,只有心疼,不忍再责备半句。只是想到凝婉沙时,他竟有些失了语,好像亏欠了女儿似的,许久才说出:“与我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人,她将来是要和我们一起生活的。在你很小的时候,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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