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泽恩晃晃脑袋,将手中的衣服穿好,笑着说:“茹姐,好像我们都找到了自己,你,也还是像从前那样啰嗦。记得小时候你就一直追在我和络臣后面,大声喊着,把衣服穿好,别落下东西,记得有一年冬天,络臣和爸妈怄气,穿了件毛衣就去了学校,抢了我的羽绒服就跑,你在后面追,要他把衣服还给我,结果他跑进了喷泉池子里,那个时候,池子都结冰了,很厚的一层。络臣在冰上如飞燕似的,朝我们叫嚣,于是你追上去,结果,结果他一路糙上飞似的跑了出去,可是你跑到池中央,只听到咔嚓一声,一池冰碎了,茹姐,好一朵冬日里的出水芙蓉啊。”
项诗茹听到这,粉拳紧握,抡起一下下落在他后背上,说道:“我说过谁再说这事,我就跟谁急。”
“别打别打!茹姐,我错了,我应该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冬季芙蓉,姐姐那一摔,可真是摔进了无数男生的心里。”康泽恩笑个不停,可笑着笑着,就停下了,看到前面熟悉的巷子,说道:“茹姐,看这巷子居然还在?这附近倒是保留着从前的样子,以前我们常来的,没想到这个城市还有许多少年时候得回忆。”
“如果心里有回忆,处处都有回忆。”项诗茹看着远处昏暗的街道,有些感伤地说,“一不小心,所有的一切竟成回忆了。很多时候看到妈独来独往,我读觉得很悲凉,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在疲惫的时候能和身边人回忆一下过去,真的很好,共同的过去,共同的回忆,但是爸没了,痛的到底是什么,是没有人陪她回忆这人生路上的风景,几十年的风景,过往,就只有她一个人孤孤单单……”
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流淌,她有些赌气地使劲擦去,说道:“络臣这个疯子,说走就走,不要家产不要名声可以,连亲妈也不顾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康泽恩像个孩子一样,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说道:“既然想躲起来,自然不会让我们找到的。”
项络臣并没有人间蒸发,只是暂时远离了现在的生活,他连日里马不停蹄地奔跑过全国各处,遍寻名义,求经问药,积累阅历和经验,只为能够以最快速度取得最大的进步。但是又如暗处的窥视者,划地为牢,自己更像是个囚犯,憔悴而疲惫与从前判若两人,头发胡子一团糟,遮住半张脸,脸上的疤痕如同一条蚯蚓,格外醒目。一双深qíng不减的双目深陷乌黑,双目布满血丝,身上的衣服也散发着汗味,倒像是五十多岁的乞丐。
然而对于外界得轰烈,他清楚的很,却无力顾虑,也懒于回应。对于李茶公开正面回应的视频录像,他似乎早就预料,没有震惊,也没有任何愧疚。
而此刻正坐在一列火车里,老式的旧车厢里,一切都是象征着生命力的绿色,绿色的车皮,绿色的座椅,却都蒙上一层厚厚的、油腻腻的污秽。
疲乏的人们横七竖八的躺着,他们身上散发着浓烈的味道,汗臭味,脚臭味,还有长途跋涉的尘埃,味道这是李茶最受不了的味道,却又是让她最安心的味道,好像一路跋涉后的尘埃落定。
如今他沉浸其中,连骨髓中都被浸透了,刚开始完全无法适应,只觉得这些味道刺激得呼吸道都痉挛,五官因极力屏气而几近扭曲,可数日来竟也适应了,反倒觉得这才是生命的见证,才是人生一个里程。
每一步都带着对她的思念与牵挂,可是路越走,看到的越多,体会的越多,就越发意识到自己如此的坚持与追逐,也许不再仅仅为了这份感qíng,不仅仅为了这个女人,有些目标始终没有变,但坚持着坚持着,心态就彻底变了,骨子里的那种执着也有了更深的意义和层次。
他告诉自己,越发理解李为医了,他放下病重的妻女,再赴国外,如今两人病危,他却迟迟未归,也大概如此。
项络臣面前两尺长的桌台上,堆满了乘客们的简易食品,花花绿绿的包装,吸引着他的目光,又或者他根本没看什么,就那样让目光有个聚焦处,不至于因为困乏而睡去。
火车一声长笛,众人一阵骚动,有人开始起身,整理着行囊,稀稀拉拉的说话声,走动声,还有一些不耐烦的咳嗽声。
安静的车厢一下子拥挤起来,味道也越发的浓烈了,他收起目光,拿起半瓶混浊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了个jīng光,从包里摸出硬邦邦的面包,大口吞咽着。
吞下最后一口时,火车进站,他霍然起身,提了箱子走下了火车,凉风将一切异味都chuī散在脑后。
三天后,他已经来到旧金山,墨镜口罩遮住整张脸,但整洁冷酷的发型,得体舒适的高档休闲装,落魄疲乏一扫而光,整个人看上去洒脱悠闲,坚定地步伐中透着霸气与果断。
chuī过,路边的树叶打着旋就落了下来,落在地上,这是它的轨迹,零落成泥。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海岸,一座名不经传的孤岛在海中央若隐若现。
这曾经是HEN的一个研究基地,断送无数人生命与幸福的牢狱,可也是李为医与凝婉沙相守的地方。
☆、第四百三十六章寻师:深陷诡岛,遭遇突袭
如今HEN虽土崩瓦解,人们对这里是避之不及,康泽西受命集团要收购HEN,自然也不会放过这里,但是康泽恩并不打算做研究使用,反而有益效法恶魔岛,开发成旅游观光胜地,或者是冒险游戏圣地。这一计划反馈给集团几位副董事,就得到了赞赏,认为这举措最是顺应当下社会消费需求和适应当今群众不安分的、寻找刺激的心理。
由此也可以看出,康氏集团换届后,将会大刀阔斧地拓展商业领域,这是一种发展趋势,也是一种,康路平没有做出这一步,并不是没想到过,也不是jīng力不足,只是他要把这一步让给儿子去做,只有这样,康泽恩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为集团争取最大的权益,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那么料理HEN呢?一切都好像误打误撞,李家父女、兄弟之争、项家企业等等,一切都好像误打误撞,yīn差阳错,可要是说是老爷子和康路平安排的天衣无fèng也未尝不可。他们几个人看似感qíng纠缠不清,可是每一个人的每一步,对于企业的每一个举措,那些看似jīng心的算计,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他们好像蒙在鼓里,从不gān涉,但是一切又都是他们掌握之中,由他们牵着鼻子走的。
一直没有跳出他们的手掌心!知道跳不出,可拼命要跳,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可仍然还在他们掌握之中。
项络臣看着脚下的落叶,在他们的手心里,没什么不好,温暖而安全,虽然有时不那么自由,可是自由从来都不是让人为所yù为的,而是懂得拒绝,学会未雨绸缪。其实父辈们从来没有给自己规划人生轨道,只是希望能够在自己的人生长河中推波逐流。
就好像蹒跚学步时,父母当然知道要学会走免不了要摔倒再爬起来,可是他们在身旁,始终弯着腰,伸展着双臂,亦步亦趋,像一只蝙蝠,时刻守护在侧,他们倒不是怕孩子摔倒,而是怕摔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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