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满满都是柔软的qíng绪,严文熙伸手理了理张景棠睡乱的头发。
“阿棠,再躺一会儿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待会儿叫你。”
张景棠嗯了一声,说:“都行。”等严文熙起身时,却又拉住他的手,追加了一句,“我想吃番茄煎蛋面!”
“就这个?”
“嗯,要两个煎蛋。”张景棠躺在chuáng上,仰头看着他,拉住他的手还晃了晃,有些像是在撒娇。
严文熙笑了笑,说:“你还真容易满足。”
“才没有。”张景棠说罢,放开了手,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小声嘀咕着,“其实我可贪心了……”
两个煎蛋就算贪心的话,那还真是很“贪心”的要求啊。
严文熙掩上房门的时候,又看了chuáng上一眼,张景棠抱着被子发懒筋,如平常一样保持遮掩住左脸的姿势,只露出完好而好看的右脸在外面。他总是时刻记着,或者说他身体已经记住要随时遮住自己的伤疤,他的心里一定对此很介意。
既然如此,以后就找个整形专家来帮他将伤疤消除吧。严文熙在心里默默打算着。或许也是时候让阿恒去联系相关医疗专家了,张景棠的眼睛,还有受刺激时犯的病,都得就医才行。
在厨房里煎蛋的时候,严文熙突然想到,有些地方在新人dòng房的第二天早上有吃红jī蛋的习俗,要是他真的煮几个红jī蛋摆在桌子上,张景棠一定会被自己戏弄到双颊泛红吧。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并没有这么做,煮好一锅番茄煎蛋面之后,他就去叫张景棠起chuáng,两人挤在浴室里一起刷牙洗脸,严文熙甚至一时兴起,非让张景棠和自己互相帮对方刮胡茬——既然两人已经好上了,就该多做一些亲密的事,不是么?
张景棠本来就体毛不多,胡茬也不明显,严文熙才刮了两下,他的下巴就光溜溜的了,他只好将剃须刀放下,看着张景棠专心给自己刮胡茬。大概是为了能够看得更清楚,张景棠闭上了视物不清的左眼,只用右眼仔细看着严文熙的下巴。
被那样专注的眼神注视着,胡茬都要心动了吧。
等到张景棠小心地将他下巴上的剃须膏抹去,严文熙便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去吻张景棠。突然的吻显然将张景棠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也开始投入进来。
这大概是一个很温qíng的吻,总之在两人分开之后,看着对方的眼神并没有带着□□,而是纯粹而温暖的注视。严文熙便这样微笑着,牵着张景棠去吃他心心念念的番茄煎蛋面。
然后又是一天平常的生活,守着裁fèng铺子,严文熙继续在张景棠的指导下做那套衣服。他比不上张景棠熟练,做的很慢,而且看模样就很粗糙。
但他本来就不是为了衣服,而是为了享受动手的过程,而现在又多了一个理由,那就是张景棠指导他时,那认真的神qíng,和令人安心的嗓音。
晚上收拾了铺子,两人吃过晚饭,严文熙又跟平常一样出门散步,和阿恒商量完事qíng后,jiāo待了一下联系专家的事,然后他便绕河跑了几圈,感觉自己运动量足够了,就朝裁fèng铺慢慢走去。
回去的路上见着一对小qíng侣在河边散步,严文熙突然想起也该和张景棠出来约个会什么的。晚上河边又冷又cháo,张景棠畏寒,这里不合适,不知道镇子上有没有适合约会的地方。
严文熙回去后就跟张景棠说了这事,张景棠先是一愣,继而便不好意思起来,说:“倒是有一些咖啡馆之类的去处,但是两个大男人卿卿我我的,镇上的人要怎么看啊?”
原本严文熙是想像普通朋友那样,两个男人在一个地方那个坐一坐,说说话,别人一般也不会多想,但一听张景棠说卿卿我我,顿时就在心里笑自己想岔了。
约会正是qíng侣卿卿我我的一种活动,如果就像普通朋友那样,就没有意义了。
心里念了两遍卿卿我我这个词,严文熙突然就有了新的想法,他笑着拉起张景棠的手,让他站起来。张景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顾不上放下手里拿着的书,先站了起来。谁知道严文熙竟自己在沙发上坐下了,然后趁张景棠疑惑的工夫,猛地拉了张景棠一把。
“gān什么?”张景棠一时不查,惊慌地问,人跟着就倒在严文熙身上。
严文熙伸手抱住坐在他腿上的张景棠,对着他坏笑道:“卿卿我我呀。”
张景棠立刻拿手里的书挡着脸,缩在他怀里不吭声,严文熙明显看见他耳朵开始泛起粉色,坏心更起,问他:“这就害羞了?那待会儿卿卿我我的时候该怎么办?”
像张景棠这样淡然的一个人,偶尔撒娇或害羞,让人更觉得可爱。
“不是害羞。”张景棠却出乎他意料地说,极小声,“你刚才笑得……太好看了……”
严文熙心里一动,他慢慢拉下张景棠的手,迎着对方看过来的视线,落下细密的吻,额头,眼角,鼻尖,嘴唇。
“阿棠。”严文熙伸手抹掉了张景棠唇上的水渍,柔声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动心的,嗯?”
张景棠轻轻喘了几口气,低声答道:“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看着你趴在chuáng边睡着的样子,忽然就觉得,我要找的人在这里,在我面前。”
严文熙本来以为张景棠会问“你呢”,但是张景棠却没有问,他甚至没有再开口,只是安静地靠着严文熙,享受着两人相拥的亲密。
“阿棠。”严文熙将下巴支在张景棠肩头,说,“你在读诗词么?念给我听吧,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嗯。”
张景棠应着,捡起掉落在一旁的书,随意翻开其中一页,慢慢地念了起来。
“十八年来堕世间,chuī花嚼蕊弄冰弦。多qíngqíng寄阿谁边。紫玉钗斜灯影背,红绵粉冷枕函偏。相看好处却无言。”
那缓慢悠长的语调仔细念着一首首词,听得严文熙心境越发平和起来,他怀抱着张景棠,忽然觉得自己对感qíng的追求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境界。
昨天他跟自己说,要好好待张景棠,不让他再有一丝不如意;而现在,他觉得这还不够,他还要努力走出过去的yīn霾,敞开心扉,终有一天将张景棠放在心里最柔软也是最重要的地方,这个人值得他这么做。
张景棠后来念得累了,便放下了书,感叹道:“原来这样就算是约会么?”
“怎么,阿棠不满意么?”严文熙略有诧异地追问。
张景棠却笑着说:“不是,只是我没有跟人约会过,不知道这是这么一件……让人心里满满都是欢喜的事。”
严文熙点头,说:“我也是。”
“也是什么?”这回倒轮到张景棠露出诧异的神色了。
“也是第一次知道,约会是一件让人感觉如此舒服的事。”
“你不是有……”张景棠下意识地追问,却在说到一半时住了口,他面带歉意地说,“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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