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他还会向带他出场的客人求救。那些人要么笑他会编故事然后打赏多一些,要么骂他出来卖的就不要矫qíng。无论如何,回到酒吧就是一顿打骂,那些人不打脸,只打身上,打重了就做后勤,养好了就继续去前场。最后他也不说了,每天就像行尸走ròu一样活着。
“我有几次想到了死。”张景棠说着这段过去时,眼睛里面一点光也没有,“但是后来又放弃了。我不想死在污泥里。”
严文熙再一次看见了血色,他听着张景棠平静的叙述,自己内心bàonüè的qíng绪却无法压抑。
他记得张景棠说过,他读书早,高中毕业也才十六七岁,跟着就出去打工了。也就是说,视频拍摄的时候,他很可能还没有成年。之前严文熙看视频时,根本不敢去看张景棠,现在一想,最初几秒看到的张景棠的脸,的确是稚嫩未脱。
这些黑暗的历史在严文熙里的脑海里形成了一幕幕的影像,他看着想象中的张景棠一步步地被bī到失去了灵魂,对那些人渣的恨意就像火山一样,在心里喷发,随着血液流到四肢百合,身体也跟着颤抖不已。
听到最后,严文熙又开始恨自己。
张景棠遭遇了常人无法忍受的黑暗,可是他却还想活下去,因为不想死在污泥里。可是,在那个时候,自己却几乎将他摁死在泥里。如果不是他命大,如果不是遇到了好心的裁fèng,严文熙甚至都不会知道这一切,而那个叫赵富贵的禽shòu会一直逍遥法外。
“阿棠,对不起。”严文熙几乎是从牙fèng里咬出的这个几个字。
张景棠闻声望了过来,无神的双眼突然有了光,他有些惊慌地说:“你怎么哭了……”然后手忙脚乱地抓着毯子的一角,去擦严文熙眼角流下的眼泪,“我没事的,毕竟都过去了。”
“对不起……”
张景棠叹口气:“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这也不是你的错。”
严文熙摇头,说不出别的话来。
“说实话……那天晚上之后,我虽然怕你,但真的没有怪过你。”张景棠真诚地说,“如果不是你,赵富贵根本不会放过我。他见我毁了容,又得罪了你,酒吧也因此被你整没了,就将我赶走了。”
然后,当时还发着烧的张景棠拿着偷偷藏起来的一些打赏钱,去火车站随便买了一张快要开车的车票,就这样到了W乡。他还记得自己下了火车,走出了车站,可是再之后的事qíng他就不记得了,他实在是被烧糊涂了。
“你跟我说过很多我在临水镇的事qíng。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我想那一定是一段很幸福的时光。”张景棠大概是在想象那些小镇生活的场景,他竟然露出了微笑,“而且,我在医院醒来之后,一直受到你很多照顾。”
张景棠看着他,轻声劝道:“所以,你不要再为那件事自责了,好不好?”
严文熙没有回答,他也不敢回答。
眼前的这个人这么好,让他没有办法轻易地原谅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花了很久时间才开始动笔,写的时候,也是断断续续。
虽然在大纲初期就想好了阿棠做MB的原因,真写出来还是挺有难度的,因为我心疼。
阿棠是真的真的很好,严文熙是真的走运。
最后求个评论,请大家也安慰一下阿棠吧,谢谢小天使们了。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烈火伤疤
整理了手里所有的证据,严文熙开车陪着张景棠去了最近的警局。深夜,警局前台值班的小警官似乎有些瞌睡,但是一听到张景棠说的报案内容,立刻就打起了jīng神。
“张先生,请您先在这边休息一会儿。我立刻叫我们队长过来。”
小警官才上任没多久,处理的都是街坊领居之间jī毛蒜皮的事件,最大的也就是个偷窃,一听到张景棠说的威胁信、敲诈勒索以及几年前的bào行视频,就觉得这个案子不小,得请队长出马了。
严文熙陪着张景棠在接待室里等着,小警官给两人都倒了热水,准备好了记录用的纸笔,就继续去前台值班去了。队长住的不远,接到电话后,立刻就赶了过来。跟着,另外一位不在前台的值班警员也走进了接待室。两位警官介绍了身份之后,就开始和张景棠询问qíng况。
张景棠从周日收到威胁信开始说起,然后又将自己跟严文熙说的那段过去又说了一遍,但抹去了最后和严文熙的纠纷,只说几年前酒吧出事关闭,他又病的厉害,赵富贵以为他活不长了,才将他赶走了。
他说得平静,但严文熙心里又开始狂躁起来。而两位警官也是紧紧皱着眉头,那位负责记录的警员甚至捏坏了一支圆珠笔。叙述完毕后,张景棠将威胁信和U盘连着信封一起jiāo给了警官,并将自己手机上和赵富贵的短信记录展示给他们看。
队长收下证据后问他,“张先生,我还有一些qíng况想要了解。为什么当年逃走后没有马上报警?”
张景棠一愣,然后才答:“当时病得厉害,逃走后立刻就去了W乡,下车后的记忆都没了。几个月前,我才从本市医院里醒来,失去了这几年的记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报警……可能是害怕吧。”
“赵富贵专门挑像我这样,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胆小怕事的人下手。从小屋里出来的人,都怕他到不敢直视他,更别说反抗他了。原来,我记得有一个人逃走过,但之后酒吧照常,也没有……”
张景棠说着,突然就愣了,他睁大眼看着两位警官,突然说:“不,他不是逃走了,他是被、是被……”他捂住了嘴,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他被赵富贵杀了。”
“阿棠。”严文熙扶住了他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的qíng绪,即使他自己心里早已惊涛骇làng。
队长的神色也随之一骇,控制他人人身自由、qiáng迫他人□□还是组织xing的行为,已经是重罪了,如今甚至还牵扯到了命案。于是他立刻追问道,“请你详细说说。”
张景棠眼神里全是惊恐,差点没法继续说下去,但是严文熙支撑着他身体的手臂传来些许温度,让他再次鼓起了勇气,去回忆当时的场景。
“那个人想逃跑,已经跑出去了,又被赵富贵带着人抓了回来。我明明看见他被拖到后巷的小屋去了,可是第二天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人敢提起他。当时我的脑子已经不会想事了,可是现在想起来,他一定是被……”张景棠说着,忍不住弯腰gān呕起来。
严文熙心疼不已,也顾不上这里是什么场合了,出声劝道:“阿棠,别去想了。”
不过两位警官也没有反对,队长甚至也说:“张先生,不如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先去将手里的资料整理整理,等你好些了再继续,可以吗?”
张景棠扶着严文熙的手臂,又坐直了身体,他摇摇头道:“没事,警官你继续问吧。”
队长看了一眼做记录的警员,想了想,还是将纸笔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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