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问张景棠和他哥说了什么,张景棠说只是聊了聊设计稿和制衣的要求。可是严文熙觉得肯定不止聊了这些,哪个乙方会在跟甲方聊完设计稿的修改后还这么开心的?但是张景棠既然不说,他也不好再追问。
再过了一段时间,因为小Rodney给的第一批货到了西南区的港口,严文熙得亲自过去验货,所以他不得不离开K市几天。和阿恒jiāo待清楚了这几天的事qíng,又让他替自己关照一下张景棠,严文熙就出发去了港口。
几天后,顺利验货收货的严文熙从港口返回K市,他迫不及待地就到了张景棠家里。当他问张景棠这个周末要不要去美术馆看才开设的文艺复兴名家画展时,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张景棠已经和严文晧一起去看过这个特展了。
严文熙忍不住就问了:“你们怎么就这么要好了?”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酸,居然连自己大哥的醋都吃。但是比起自己的小心翼翼,为什么他哥就能这么快拉近关系?难免不服气。
“还好吧?”张景棠反问了一句,显然他觉得这很正常,“阿恒也一起去了的。”
可是阿恒又不喜欢看画展。严文熙心里委屈地想。
他和严文晧对艺术的喜爱也是受了母亲的影响,基因里就有着天然的偏好,但是阿恒却一直兴趣缺缺。这三个人去看画展,肯定是他哥和张景棠一直有话题在聊,阿恒估计也cha不上话。
张景棠不知是不是察觉了严文熙的委屈,他又接着补充了几句:“你要是也想去看的话,这个周末我有空的。”
“没事。你已经去过了,就算了吧。”严文熙收住了自己的委屈,不想勉qiáng他。
“我其实也想再去一次,难得这次有这么多名画真品。”张景棠反过来劝他,“你要是不去看看的话,也挺遗憾的。”
严文熙知道张景棠是在照顾自己的心qíng,心里又暖和了起来,也没有再推辞,和他说好了周六一起去美术馆。
之后张景棠去画室里继续做要给严文晧定制的衣服,而严文熙就躲到洗手间旁边的阳台上给他哥打电话。
他想问问他大哥,为什么要邀请张景棠去看画展?那天两人在书房里到底聊了什么?怎么你们的关系一下子就变得这么要好了?
听完他提的这三个问题,严文晧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严文熙,你是不是傻?”严文晧一边说一边笑,末了声音里仍带着笑意叹道,“我的傻老弟哟。”
“……”
严文熙不知道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好笑的,让他大哥这么嘲笑自己。
“爱屋及乌知不知道?”严文晧见他实在不开窍,便解释给他听,“他跟我关系好,是因为我是你哥。你竟然还吃醋?”
“哥,阿棠还没有接受我。”
严文熙觉得他哥不太了解自己和张景棠的qíng况。对失去几年记忆的张景棠来说,过去的噩梦离他这么近,自己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让他能够安心接受自己的善意和靠近。恐怕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可能接受任何人的感qíng——张景棠也确实这么跟自己说过。
严文晧却不认同他的观点:“我看未必。你何时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了?”
“我只是认清了现实。”
“你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现实。”严文晧开导他,“之前让你以退为进,我还说了进退有度吧?不是让你畏缩不前。”
“我实在是拿不准,阿棠太会考虑别人的心qíng了。”
这让他每前进一步时都在想,张景棠是不是不愿见自己难过,才几乎不拒绝自己。
“那我就直说了,我觉得阿棠心里有你。你不是好奇我们在书房聊什么吗?也没什么稀奇的,我给他看了我们小时候的相册。”
严文晧突然就扔出这么一个重磅□□。
“我本意是想通过分享回忆来拉近关系的,但阿棠对你成长经历的好奇程度远远超出我的预料。你自己想想,他要是不在意你,会像你说的那样和我谈笑风生吗?”
严文熙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跃入了云端,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了起来。
不行、不行,他摇摇头,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能膨胀。
可是严文晧却不肯让他保持谦虚,他继续说:“还有,我邀请他去看画展的时候也是,任何话题聊着聊着,最后总会转到你身上去。看得出来,他很想要了解你。”
“你说,一个人为什么想要主动去了解另一个人?”
严文晧的话语就像是摩擦猫咪毛发的塑料梳子,在严文熙的心里噼里啪啦地炸起无数静电,让他心头发痒——他多么想去问问张景棠是不是这样。但是还好,他忍住了。
“唉……阿棠在我面前从来都没有表露过。”严文熙有些遗憾地说。
这段时间以来,严文熙总觉得张景棠在两人的关系中处于被动接受的位置,为数不多的几次主动靠近,也都很小心翼翼。其实不是,只是他没有展现给自己看而已。
“这就是你的错了。”严文晧在电话里说,“你自己去反省。”
结束了和大哥的通话,严文熙又仔细想了想。
他是愿意等着张景棠的,等多久都没有关系,直到张景棠能够彻底摆脱噩梦的影响,愿意开始一段感qíng。不过之前他的确过于谨慎,才搞得大家都这么紧张。如果张景棠真的有意,他应该给对方一个更适合展现真实想法的环境。
或许,这就是越在意越胆怯吧。就像他的小心翼翼,就像张景棠的状若无意。
想通了的严文熙,忍不住就想去跟张景棠说说话,便收了手机,走向了画室。
画室的门是大敞开的,他能看见张景棠在里面裁剪布料。可能张景棠今天的心qíng也不错,他摆在工作台上的手机正放着音乐,此时正好播放到Patti Page的《Tennessee Waltz》,舒缓的旋律听着非常舒服。
严文熙在门口敲了敲门板,然后跨步走了进去。
“阿棠,你知道华尔兹吗?”他走到张景棠身边问他。
“一种jiāo谊舞?”张景棠说着,放下了剪刀,直起身子看向他,“怎么了?”
“这首歌就叫《田纳西华尔兹》,适合跳慢三。”说着,严文熙很绅士地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跳一支舞?”
张景棠以为他在开玩笑,很配合地笑了起来:“突然间说什么呢?我又不会跳舞。”
“我来引导,没问题的。”
严文熙伸出右手抬起张景棠的左臂,让他的左手搭在自己的右肩上,自己的右手托住张景棠的背,然后稍稍用力,让他更靠近自己。然后又伸出自己的左手与张景棠的右手jiāo握并高举,挺胸站直,摆出了准备跳舞的姿势。
“真的要跳?”张景棠被吓了一跳,就想往下去看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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