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的那么差又那么好。
他在gān嘛?
唐鹤知道他在gān嘛,却又不知道他要gān嘛…
直到,他又再一次听到来自王律师的录音中、杜见悠的威胁:“你别太天真了…这件事,总得有人要付出身败名裂的代价…“
是了,他正在做让人身败名裂的事。
他的威胁是认真的。
视频结束。画面停留在面色惨白、无力瘫坐的杜见悠身上。跟此刻也同样面色惨白、无力瘫坐的唐鹤隔着频幕遥遥相望。
唐鹤心里有一个奇怪的感觉。他居然感到一丝高兴一丝平静。
这一段时间心里的狂风bào雨乌云密布开始平息。开始有一点阳光洒落。
原来,他的爱人并没有叛。
他伸手又点开了苏菲的录音档案:从小鸟啾啾电铃声起始,他听到了他的兔兔忙碌又兴奋的声音…他在生日前夕为我做蛋糕。
原来,当他说我沾了奶油的嘴角看起来很蠢的时候,意思是他觉得我xing感的不得了……
原来,在他心里,我唐鹤是有足够的理智跟智慧处理这事的。
原来,他一直相信我。他说会以我为傲…
原来,他不觉得委屈。他说能站在我身边,他觉得很荣幸…
原来,他始终拚死护我周全…
最后,他想起了杜见悠捧着蛋糕站在他办公桌前,试图撇去乌云,笑吟吟的对他说:“我们在谈、恋、爱…”
杜见悠所做的这一切事,都只是因为…跟唐鹤谈恋爱。
而我,我粗bào地打落了一切…打落了那人嘴角的含笑、打落了那人捧在手里的爱恋。
而我,
我说“别叫我哥”
我说“戏子无qíng”
我说“真是错看了你”
我说“我让你慡到忘了身份”
我说“有甚么话,你直接跟我的律师说”
我还说“当真以为我是傻子?”
原来,傻的人真是我。叛的人也是我。活该吃不到蛋糕的还是我。
被这样一个善良纯挚的人深深爱过,一颗心还能再为谁跳动?
“兔兔,你真淘气…”唐鹤苦笑地摇摇头。
这些日子以来的鬼见愁终于笑了。脸上的表qíng很柔和。如chūn风徐徐拂过。
他温柔地轻轻地开口:「…苏菲…那天晚上,妳吃到蛋糕了吗?好不好吃?他有没有把蛋糕烤焦?」
苏菲警戒地看着唐鹤。这不是她预期中唐鹤应该有的反应。
她担忧的试探:「老唐?你还好吗?」
唐鹤忽地站了起来。他平静地说:「我要回家。兔兔在等我。」往前走了两步,身体却晃得无法再前进。他伸手撑住办公桌,等着这一阵头昏眼花过去。
苏菲冲过来扶住他:「老唐,你别这样。你冷静点听我说,见悠他…他不在家,手机也都关机。梦之初广告…把他开除了。我们找不到他。严格来说,记者会那天过后,就没人再看到过他了。」
唐鹤愣愣地看了苏菲一眼,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的话。
他只是坚持地又说了一次:「我要回家…」
苏菲无奈地说:「好,我陪你回去,你这样不能开车…」
苏菲开着唐鹤的车。在车上,唐鹤一语不发。脸上还那副温柔。但是双手出卖了他。他的手一直抖着、一直拨号:您所拨打的用户,目前没有回应…
挂掉,重拨。挂掉,重拨。挂掉,重拨。挂掉,重拨……直到回家。
唐鹤站到了杜见悠的家门口,他皱着眉看着他的家门。明明有电梯楼层管控的,怎么还会被人胡闹成这样?
门上贴了一堆谩骂的海报、字条。还有更过分的直接拿笔在门上墙上涂鸦留言。文字粗鲁不堪、恶意至极。甚么去死、贱人、脏…还算友善的。
唐鹤把那些贴在门上的纸张撕掉、揉成一团。
他伸手按了电铃。这回,小鸟啾啾没有唤到主人前来开门。
唐鹤迟疑了一会儿,抖着手伸向电子密码门锁,迟疑地按下自己的生日。
哔哔,门开了。
他一阵揪心。凭甚么?凭甚么他的生日,还有资格能打开这扇门?
唐鹤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进了屋。屋里空气混浊,像是尘封了很久的箱子被打开,带了点cháo湿的霉味。他在屋里走走逛逛,卧室、工作室都空无一人,最后,他在厨房站定。
苏菲也忙着在屋里走动,她帮着开了几个窗户,想让空气稍微流通一些。一转身,就看到唐鹤入定似的站在厨房。她走近一看,发现他正盯看墙上贴的蛋糕食谱,那是杜见悠亲自手绘的食谱。
唐鹤看着那两页纸,脑中浮现出那人闲时画画小图的俏皮样,总是两条长腿盘着坐,一边摇头晃脑地哼着歌,一边神qíng专注地写着、画着…
他看着那蛋糕食谱,纸上行云流水的艺术字体,加注了自创的减糖配方,涂涂改改的修正份量。他彷佛看见杜见悠站在厨房蹙着眉、认真计算着比例。纸上还用色铅笔画了cha图,一个可爱的小蛋糕,上面挤的是玫瑰瓣形状的奶油。他还记得他唐鹤说过:冰淇淋挤成那样螺旋状,好像白色大便。当时正舔得满嘴都是冰淇淋的杜见悠,气得冲过来踢他两脚,还大骂他恶心。可是他都记下来了,他写着:不要白色大便,画了个大叉叉。
食谱的最末,还画了两个小人儿,一个有着长长睫毛大眼睛,另一个就是个大头。这会儿,长睫毛的那个,正红着小脸蛋给那个大头亲亲脸颊。两人身边还画了几个爱心围绕着……是了,杜见悠说:我们在谈恋爱。
唐鹤轻轻抚摸着那个小红脸蛋,他那长长睫毛好似挠进他心里、落进他眼里,整得他整个人又酸又麻,眼睛刺痛得睁不开。
他轻轻地把那两页纸从墙上撕下来、摀进心窝,背靠着墙、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他要仔细想想,他是怎么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珍宝的。
苏菲在旁边看着溃败的唐鹤,不知道能怎么安慰。这把刀是他亲自捅进杜见悠心里的,拔不拔都伤。她只能蹲在他身边拍拍他:「想哭就哭出来吧!憋着不好…」
唐鹤慢慢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失神:「见悠都没有哭,我有甚么资格哭?」他硬扯了下嘴角,站了起来,从厨房里抓了一条抹布,说:「妳先回去吧!我把这里整理一下。那些人把门口弄得那么脏,他看到要生气的…」说完,也不管苏菲同不同意就送她出门,而自己拿着抹布,认真的把门上、墙上的乱七八糟用力擦gān净……
苏菲看着平静的唐鹤。她很心慌。但她无计可施。只能让他自己静一静。
唐鹤是真的很平静。
他内心的雨骤风狂,都因为确定了他的爱人也爱他、还爱他、更爱他而风停雨歇了。他的伤在一瞬间被治愈。此刻,他觉得自己应当要jīng神奕奕容光焕发。这样才是一个在爱里养起来的形象。
是他的挚爱用他的骄傲、他的灵魂所喂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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