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出去待了几年,还是发现家乡好。”她涂着红色指甲的手jiāo握在圆桌上,眼神带着点回味和留恋还有久别返乡的激动。她笑地很平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出她的喜悦,可我就是能感觉到,说不清楚原因,或许是因为我和她的缘分太奇妙吧。
“你呢?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她用姐姐的口吻问我。
我决定不告诉她郁临深的事qíng:“还不错,我还在柯梁爱的公司,不过现在已经是经理了,不缺钱用。”
“那感qíng方面,有着落了吗?”
她一提这个,我就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痛哭流涕的丢脸模样,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感觉怪难为qíng的:“没有呀,我现在对爱qíng不抱太多期望和憧憬了,有的话我就接着,没有的话,一个人过日子也舒服自在。”
她点头,但神qíng不像是赞同:“一个人的确自在,无拘无束,你还年轻,会这样想没什么不对,但人总会有孤独的时候,身边有个人陪着的话,会开心很多。”
我有点惊讶,以前每次聊到这个话题,她都劝我不要把爱qíng看得太重要,随遇而安是最好的心态,现在她突然也像妈妈那样,话里向我传达应该找个另一半的意思,我反而像失了主心骨,开始飘摇不定了。
“不用这么看着我,阿媚,”她温柔笑了,“以前你对大学时的男朋友恋恋不忘,茶饭不思的,我当然只能跟你说爱qíng都是虚幻的,不可靠的,可现在不同了,你是个能过好独立生活的人,完全能用更理xing和保护自己的能力处理好感qíng上的烦恼,我总不能还灌输给你那样的理论,否则我不就成了鼓chuī你做老姑娘的罪魁祸首?”
“好吧……你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有道理。别说我了,你这几年去了哪里?当时你走的时候无声无息的,我可是难过了好一阵子。”
“嗯……”她难得犹疑了几秒,又很快笑开,“去了国内很多地方,有名没名的都去过,最后发现还是C市的人美景也美。”
“原来你是去旅行了呀,真好。”一直以来,我都很羡慕红姐这种洒脱不羁的生活态度,xing格坦率,过得随xing,不跟自己较劲,要是我也能有她这份心态,恐怕幸福早就被我抓在掌心了。
☆、5-3
晚上再见到酒舒,我的qíng绪已经平静下来,当然,见到红姐的喜悦帮了我大忙。我和酒舒一起在小区门口的面馆吃完饭后,相伴回家。路上我们都没有提白天发生的事qíng,夜凉如水,她挽着我,两个人倚靠在一起,凉意倒是次要了。她跟我说她在M市的工作和生活,我微笑聆听,多半不作声。
“阿媚。”洗完澡后,我们双双躺在chuáng上,酒舒睡在靠窗一侧,刚躺下没几分钟她就唤我。
“嗯?”我懒懒地哼了一声。
“下午我打电话给妈妈了,妈妈没有见过那个和你见面的人,只是听人说他条件挺好,才撮合你们认识。她也后悔了,说没想到对方会……所以,你不要太在意。”
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不过我还是笑着说:“没事,妈妈也是希望我能早点结婚,她为我好,我理解的。”
她低低叹了口气,侧身面对我,伸手摸我的头发:“阿媚,我跟郁临深,我们没有夫妻之实。”
我被她的话惊地差点掉下chuáng:“怎么会?……我是说,这些事不用告诉我。”
“我怕我再不跟你挑明,你会一直这样委屈自己,傻妹妹,喜欢一个人就要争取啊。”她的话就像在谈论晚饭该吃什么那样平淡,但我的心却砰砰打鼓,掌心也出了汗,完全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才算正常。
“结婚那天我就跟他说了,我心里还有别人,一直没有放下过,所以不会跟他做那些事,要是哪一天我真的放下了,再另当别论,他同意了,所以结婚那段日子,我跟他都不住一起的,只有在爸妈来看我们的时候,他才会回来待一会儿,但也从不过夜。”
“所以,你们这是在演戏?”我瞠目结舌,没想到看起来稳重正经的郁临深和xing格柔软的酒舒居然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qíng来,一时无暇在意自己的心事被她看穿的尴尬了。
“我没办法,阿媚,妈妈不同意我跟时宇在一起,后来又bī我结婚,我没办法,我以为我可以接受别人,可真的结了婚我才知道我做不到,我当时都快绝望了,想着自己已经对不起他了,好歹能把自己的身子保留地再久一点,哪怕多一天也是好的。”
酒舒的声音哽咽,带着点点哭音,我突然心疼起她。时宇是她的初恋,两人大学在一起,感qíng一直很好,所以当知道她要和郁临深结婚时,我疑惑过,但也没想过去问她,只当他们是感qíng不在才分开。
我移过去拥住她:“姐,都过去了。”
“阿媚,”过了会儿,她的语调恢复平静,“我现在和郁临深已经离婚了,我们又什么都没发生,你不用顾忌我,他是个好男人,既然你喜欢他,就试试吧,或许你们真的是彼此的那个人。”
我苦笑,虽然她跟我说的那些事比我不小心喜欢上郁临深还要来的让人震惊,但被她知道我曾经“觊觎”她的丈夫,我还做不到那样泰然自若:“我一直以为我隐藏地很好,没想到今天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阿媚,事实上,我不是今天才知道的,”她迟疑道,“去年你生日那天,爸爸叫我跟郁临深回去,也给你过生日,你喝多了,我本来以为你是因为高兴,结果我们送你回这里的时候,你突然喃喃地念临深的名字,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犯了多么大的错误,我不仅伤害了时宇,还耽误了你的幸福,甚至也在无意间伤害了父母。”
我浑身变得僵硬,动弹不得,原本覆在她肩上的手不自觉握紧,我听到自己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所以,他也早就知道了?那么……你会离婚也是因为我吗?”
卧室的灯突然亮了,酒舒无奈合着心疼的模糊眼神在我眼前放大:“别这么想,阿媚,他的确知道,但我们离婚不是因为你,我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错下去。我不爱他,他也一样,只不过是到了结婚的年龄,想给父母一个jiāo代罢了。”
酒舒好不容易清晰的脸渐渐模糊起来,我竭力保持镇定,声音却沙哑难辨:“酒舒,别说了。”
“阿媚,”她把我从chuáng上拉起来,抱住我,拍我的背,“别这样,阿媚。我懂你的心qíng,我们谁也不能肯定自己会爱上什么人,不会爱上什么人。你喜欢郁临深,我支持你,他xing子虽然冷,但为人正直,也能为别人着想,如果你真的跟他在一起,我能肯定,会是一桩好事。”
我想骂她天真,骂她太单纯:就算你和郁临深什么也没发生,那又怎么样?在旁人眼里,你们曾经是一对夫妻,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然而我已经没有再开口的力气,只是感到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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