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落魄了,眼看着什么都没有了,得,一个私生子的存在又叫他生出了希望来。那喜上眉梢的样子,呵呵,还想靠着私生子把你救出苦海么?
“他是谁,现在在哪,我要见他。”
“想见他?行啊。”我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勾唇浅笑着说:“你只要跟我好好说说,你这些年都勾结宋祁恩做了些什么,指正他的罪行,把他送进去之后,我自然会让你见他。”
余洪盛先是惊愕了一下,随后抿唇不语,看样子是在心里挣扎着,我也不急,慢慢地等着,看他犹豫,显然是还在怀疑私生子存在的可能xing,他怕我骗他。
于是我很耐xing,很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当年,我妈还没进门的时候,你是不是爱过一个女人?叫什么金雪梅什么的?”
余洪盛的眼睛,突地亮了。
“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连你私生子姓甚名啥现在在哪都知道,知道他妈是谁,很难么?”我坐在旋转椅上,身子往后靠了靠,睨着余洪盛,看他的脸色yīn晴不定的样子,心qíng十分愉悦。
“金雪梅跟了你好几年,你把我妈弄成植物人,把叶湘弄回余家别墅之后,还给金雪梅买了一套别墅金屋藏娇着。可惜金雪梅耐不住寂寞,出轨风流她不敢,于是就跟几个阔太太搓牌打发时间,谁知道后来越玩越大,把你给她的钱都输光了,她就去你公司想找你要,可惜的是,她碰到了叶湘。”
叶湘俩字一出口,余洪盛再也不淡定了,老脸上的皱纹一张一弛地动着,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的心qíng就更加好了。
恶意像被开了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地倾泻出来。
“然后呢?她碰到了叶湘,之后呢?”
余洪盛终究是忍不住,哑着嗓子问了出来。
我浅笑着,继续漫不经心地说:“当然是被叶湘打了一顿,然后丢到huáng浦江去喂鱼了。”
余洪盛眼瞳猛地一缩,我看到他眼睛里的愤怒正在卟滋卟滋地燃烧,心里的恨意更加决堤溃烂。
金雪梅是他在乎的女人,所以叶湘打了他的心上人,丢入huáng浦江,他就会生气,哪怕时隔这些年,他仍旧如此愤怒!
可是我母亲呢!她做错了什么?她那么爱他,全心全意的为了他抛弃事业,想要跟着他,扶持他,为他生孩子为他相夫教子!结果呢!婚礼都没举行完,就被他给弄成了植物人!这些年她就这么冰冷地躺在病chuáng上,度过一个又一个毫无知觉的,孤寂又绝望的白天黑夜!
最后更是被这个畜生生生害死了!
心口剧烈起伏着,我感觉我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双手复压在扶手上仍旧没法止住颤抖。
一双温柔的手突然搭上我的肩,给我坚定而有力的依靠。
我缓慢地抬头,看着头顶上顾南笙清隽的轮廓,眼底压着泪,我好难过。
顾南笙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淡淡地安抚我:“别怕,有我。”
我郁结难舒的心,这才恍惚得到了一丝丝的舒展。转过脸来,看余洪盛的眼睛还在希冀地等着我的下文,我调整了一下思绪,淡漠地出口:“金雪梅没有死,她被一条路过的商船救了,然后她嫁给了那个香港富商。隔年生了个儿子。”
余洪盛愕然,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赶在他出口前先堵住他的话头:“金雪梅后来身体很差,没几年就死了。她死了以后,她儿子就被那富商的家族扫地出门了。我偷偷给他做了鉴定,他不是那富商的种,是你余洪盛的。”
我刚说完,身后的顾南笙便配合默契地把一份文件档丢到他面前。
余洪盛来不及用走的,直接扑过去就将文件袋抓到手里,三两下拆开袋子,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里面有几张发了huáng的照片,是宋祁恩小时候跟金雪梅一起玩耍的场景,小时候的宋祁恩虽然还没长开,但确实跟余洪盛又那么一点点相似。其实长大后的宋祁恩跟余洪盛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们的身高体型差距太大,余洪盛已经中年发福,而宋祁恩则因为混的黑社会身上纹身太多,人还特别瘦,跟余洪盛差距就特别大,更是因为之前就没往这方面联想,当然一点都不会有这种意识。
现在因为想到了这方面上,所以余洪盛看那小孩,就越发觉得跟自己长得像。
尤其在看到后面,他跟宋祁恩的血缘关系鉴定书,那上面出具的可是全世界最权威的鉴定机构的鉴定书,伪造不来的。
我当然没把宋祁恩三个字给他看,全都被涂掉了。
等他看完,我就直接把文件收了回来,不给他第二次复看的机会。
“你想好了,什么时候供出宋祁恩,什么时候,我就让你们父子相认。兴许看在我大仇得报的份上,我会把余氏还给你,做你们父子相认的礼物,也说不定。”
该说的都说完了,我站起来,想要优雅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却发现这个时候我居然腿软得不行!
我特么的……刚刚到底还是太激动了!尽管我面上表现的很好,可身体的颤抖还是泄露了我最真是的qíng绪!
宽厚而熟悉的怀抱突然就贴了过来,紧接着身体就被人凌空抱了起来。顾南笙的气息温润而又安宁地围绕在我身边,他淡淡地说:“我抱你出去。”
“嗯。”
我低低地应了一声,双手主动绕过他的脖子,将脑袋紧紧地靠在他胸口,眼泪,不知不觉的就就落了下来,我不敢抬头,就任由眼泪洇湿他的胸前衣服,湿了一大片。
“等等!”
余洪盛见我们俩要走,突然急切地叫了起来。
顾南笙没有放我下来,甚至连回头都没有,只是蹙眉看了我一眼,随后淡漠地说:“余先生,我妻子要睡了,不介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单独聊聊。”
“好,那你先把小念……”
“是顾太太。”顾南笙纠正。
“好,顾太太。你先把顾太太送去休息,一会我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余洪盛吞着唾沫,口气虽然还是恨恨的,可气势却已经颓然。
顾南笙没有说话,将我抱了出去。
世纪嘉年楼上有给客人提供休息的客房,他把我送到我们之前的客房里之后,亲了我额头一下,低低地说:“接下来的事qíng,我来做。别担心。”
他坐起来,拿起我们俩的手机一阵捣鼓之后,然后把我的又递给我:“我安了窃听软件,一会余洪盛会跟我说什么,都会由这个软件传过来给你。你要记得录音。”
“知道了。”
该吩咐的,该商量的,基本都说完了。
他整了整衣装,背着我走了出去。
我就躺在chuáng上,看着他一步一步地离开我的视线,那挺拔修长的背影,在光亮中化作一道不能回头的利箭,如此决绝而冷冽。
我的心,突然开始剧烈地跳动着,走过去把房间门反锁之后,便紧紧握着手机,一眨不眨地等着即将发生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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