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宸亦停下来,与她对望,“行也好,不行也罢。不过,你凭什么管我?”
卫星脸红了,她管得好像是宽了。
他们之间不过是普通同学罢了,她以什么立场管他?
半晌,陆一宸见她窘得无地自容,笑了一下,“你该这么说,‘我是纠正社会不良现象’。考试那么聪明,怎么一说话就傻了?”笑容从唇畔漾向一张脸,再到眉间眼梢,仿佛水纹一圈圈dàng开,将刚硬的五官修得柔和而迷人。
卫星呼吸有些紧。
陆一宸仍在笑,“怎么了?”
卫星指向他的脸,“你……笑了。”
陆一宸很淡定,“人都会笑,这有什么好吃惊?”
“……”
大佬说的好有道理。
六中位于C市学园区中,紧挨着的有一个初中、两所高中和一个职专。六中是完全封闭化管理,除了放假学生不得出门。但其他学校在这方面没有那么严格,何况今天是周六,学校允许学生到外面自由活动。
晚饭时间,小吃街上的人流量颇大,来来往往甚是热闹。
她和陆一宸走在一起,一路上引来许多目光。
有的学生也不管本人是否听得见,和同伴一起惊呼出声,“哇塞,那一对儿好般配。”
卫星脸上烧起来,低下头,一颗心跳乱了节奏。
陆一宸笑了一下,侧身靠向她,“不要总低着头,左右看一看想吃哪家。今晚这顿我请你。”
他的呼吸温热,撩在她面颊旁。
她甚至能嗅到独属于他的男xing味道。心跳若擂鼓,卫星愈发不敢抬眼,“那,那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我先请着,以后你再请回来。”
以后……
这是说以后他们还会再见吗?
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不排斥跟他一起吃饭,心底好像还有一丝丝的雀跃。卫星从善如流,果真抬头看左右的餐馆。
只是她第一次来,又对各式各样的餐馆不熟,着实不知该选哪一家。
陆一宸单手cha兜,跟在旁边,也不催她,只不紧不慢地走着。
这一走,就走到了街道尽头。
卫星囧了一番,放弃选择权,“你来吧,我不熟悉。”
陆一宸也是刚转校到这里,同样不熟悉,于是指着尽头的一家,“今晚就这家吧,以后可以挨个吃过去。”
以后……
卫星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这是一家川菜馆,每一道菜里都有青辣椒红辣椒,盘底还铺着一层红红的辣椒油。
卫星吃得不太习惯,辣得脖子都红了。
她皮肤本就白,如莹润玉质,这一红便是白玉变红玉,映着柔和灯光更显光彩照人。
陆一宸坐在对面,看着她,目光渐渐地也如此刻的灯光般柔和。
他将一杯温牛奶递过去,“冲一冲。”
卫星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含着泪控诉,“再不要吃这家了。”
陆一宸抱歉地笑了笑,“要不我们换一家?”
“不了,要了却不吃太làng费。”
于是,硬着头皮继续吃下去。
因为饭菜不合口,吃的速度便慢了,一边吃一边聊。
“陆一宸,你怎么不回家?”
“不想。你怎么没回去?”
“太穷,要省车票钱。”
“来回一趟多少钱?”
“150块左右。”
“那是挺多的。呵,对你来说。”
“……”
你真的不用说得这么直接。
作者有话要说:
#宸哥他是个隐xing毒舌#
#作者亲妈表示,你再嫌弃小星星穷,就让她嫁给你拉低你的身价【哼哼】#
☆、第11章 社会青年
川菜馆中,两人一边慢慢地吃,一边有说有笑。
俊男美女已十分养眼,如今再笑上一笑,顿时店里的大半客人都向他们那桌望去。
其中一桌围坐着四个手臂上刺青的不良青年。平头的那人瞥向卫星,舔了舔唇,露出yín邪的笑容,“这妞不错,真水灵。”
留长发的一个道,“想追?”
平头青年道,“不,是想……”最后一字没说,却竖了个中指。
其余三人会意,将啤酒杯同时往桌面上一碰,哈哈大笑起来。
四人说话的声音颇高,餐馆中的大多数人都听见了,大家露出厌恶的表qíng。
陆一宸的脸色很是难看。
卫星背对着那四人,虽然没有瞧见那人动作,但听到了那些话,心里也大不舒服。她不愿多事,只能佯作没听见,夹了菜放他碗里,“吃饭吧,都要凉了。”
糙糙地用完这顿饭,出门时,外面的天已全黑了。
那四个青年还在拼酒,在卫星走过时,还嚣张地扭来头,沿着唇舔了一圈。
卫星十分紧张,倒不是紧张这些不良青年,而是紧张陆一宸,怕他像上次校医室那样出手打架。她见他的脚步微顿,忙碰了碰他的手背,“走了,走了。”
陆一宸便没再说什么,冷着脸出了餐馆。
他将她送入学校,自己停在校门外,一手cha兜,一手挥了挥,“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她以为他是想在校外抽两口烟,瞪他一眼,“不许抽。”
陆一宸从兜里掏出那盒烟,一并扔给她,“放心了吧。”
卫星“噗”地笑了声,这才转身走了。
大晚上,一个人在教室未免太空旷。卫星拿了要预习的课本和两门练习册,准备回宿舍学习。经过岔路口时,又向校门处望了一眼。
陆一宸已经不在那里。
她攥了攥手里的那盒烟,忍不住想笑,还真乖乖jiāo出来了。
不过,该不会又去买一盒新的吧。
真是问题学生。
卫星走了两步,隐约觉得不大对劲。大晚上的,他一个人在外面做什么?他和她是同一天转校来的,外面应该没什么认识的人。
越想越心慌。
何董曾说,“他跟人打架差点闹出人命,局子里呆了一个多月,家里托了许多层关系才把他保出来……”
卫星心中咯噔一声,他该不会是……
她将作业一股脑儿扔在路边,攥着那盒烟急忙向校外跑。然而没跑出多远,心口蓦地一阵疼,她扶住道旁的一棵柳树慢慢蹲下来,疼得冷汗涔涔。
她是早产儿,她妈妈怀孕七个月时摔了一跤,当天便生下了她。因为家境差,生下来之后没能养好,她一直体弱多病,平时不能qíng绪激动,也不能剧烈运动,像个玻璃娃娃一般。
心口疼得厉害,但她更担心他,于是歇了两口气之后,又qiáng撑起身子,扶着道旁的柳树和路灯杆一步步地挪过去。
陆一宸,千万不要跟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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