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不再多说,将他的书包放在旁边的石阶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半晌憋出一句,“想开点儿。”
尚是午休时间。
宁采薇三人各自在chuáng上午睡。
以往,卫星是不回宿舍的,她学习向来努力,午休时间也在看书做题,困了就趴在课桌上眯一会儿。
打开宿舍门,脱了鞋袜和外套躺上chuáng,侧身面对着墙闭了眼睛。
一颗心闷闷的疼。
泪水从闭着的眼睛fèng中渗出来,流了满脸,她怕室友觉察,拉被子蒙上头吞着声音哭。
为什么要哭?
她也不知道。就是很想哭,想大哭一场。
一想到他为她做过的那些事也曾经为别的女生做过,一想到他的唇也碰过别的女生的唇,卫星就忍不住要哭,就想再也不理他了。
陆一宸……是谁?
她其实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是天才,还是吊车尾?是只对她一人温柔,还是对其他女生也同样温柔?
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今天恰好碰到他之前的同学,那么他是不是打算将那些事qíng一直瞒着她?
可是,她又以什么立场责备他呢?
他们只是关系好一点的同学而已,他没有义务向她坦白过去。
卫星一边哭,一边又觉得自己哭得毫无理由。
她早该想到的。
他之前那么优秀,家境又好,怎么可能没有女孩子喜欢,怎么可能一直是一个人呢?
纵使他现在成绩不好了,门门考零分,不是还有许多女生赶着给他写qíng书,堵在食堂向他表白?
他现在是一个人,因为他沉默了,不愿说话,不愿与人jiāo往。
然而之前他不是这种xing格,B市报道中,还有那本相册中,他都是阳光开朗的,是爱笑的。
陆一宸笑起来有多么好看,多么迷人,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却是亲眼见过的。
一颗心仿佛被捏来捏去,捏得生疼,卫星咬唇qiáng忍,蒙着头断断续续地哭。
午休时间毕竟有限。
不多时,闹铃响了,该起chuáng回教室了。
宁采薇等人下了chuáng,见卫星竟然回了宿舍,不由小小吃了一惊。宁采薇是个神经大条的,走过来轻轻推她,“小星,起chuáng啦,该回教室上课了。”
满脸是泪,卫星不敢抬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其他三人穿好衣裳,扎起头发将出门,见卫星还是蒙头捂在被子中。
宁采薇怕她迟到,抬手便要掀她的被子。
季茵茵拦下了她,“走了走了。”
宁采薇还没抗议出口,便被推搡出门。
白璐紧接着一脚踢上宿舍门,将两人关在门外。
“……”
宁采薇在门外喊了一声“别迟到”,只得跟着季茵茵一起下楼。
卫星以为三人都走了,慢慢掀开被子,挂着满脸的泪坐起来。抬头间却见白璐倚着宿舍门,正一脸冷淡地看着她。
她下意识地要蒙头躲起来,却又慢慢地将拉起的被子放下。
反正都被看见了,再掩盖有意义吗?
卫星也不多解释,木着一张脸,趿拉着拖鞋到洗手间洗脸。
白璐等在外面,蹙了蹙jīng致的眉,“跟陆一宸闹别扭了?”
乍听到这个名字,一腔怒气倏然发作,卫星忽地提高声音,“跟他有什么关系,不要提他。”
白璐动了动唇角,似乎想笑,但又忍住了,“洗脸吧,待会儿一起回教室上课。”
脸上的泪痕可以洗掉,但眼睛的红肿却难以消除。
卫星对着镜子,按了又按,却毫无效果。她很郁闷,她才不要让他看见她哭肿的双眼,她才不会为他哭。
白璐见此,走回自己的位子,用毛巾包了冷茶袋拿来,覆上她的眼睛,“等五分钟就能消了。”
卫星接过来捂着,闷着声音道,“谢谢你。”
白璐在chuáng沿坐下,双手扣起放在膝头,淡淡道,“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大家也能帮忙出一出主意。”
卫星嘴硬着,“我没事。”
没事能哭成这样?白璐忍不住又想笑,半晌,揣测着个中缘由,说了一句,“陆一宸还是不错的。”
卫星气得跺脚,“不要提他!”
白璐不再多说,小qíng侣闹别扭常有的事,过几天将这页翻过去,两人又能和好了。只是不知陆一宸哪里惹到卫星了,让这只小乖猫也炸了毛。
敷好眼睛,卫星拿下冷茶袋,换了衣服将回教室上课。
卫星很生气,连带着对他的手机也生了气,从兜里掏出来,气愤愤地扔到chuáng上。又觉得扔得不够远,索xing打开衣橱,扔到最里面,接着“砰”地关门。
白璐在一旁围观得直笑。
卫星转眼见她闷笑模样,愈发气愤,“我跟他绝jiāo了,再也不要跟他说话。以后你们都别在我面前提他。”
白璐尽量板起脸,“他怎么惹到你了?”
“他没有惹到我,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够任xing,我支持你。”
男神和女神又掰了。
现在,围观男女神的恋qíng进展已成为高二一班全体同学的共同爱好,看他们分分合合闹别扭,只觉比自己谈恋爱还要刺激。
每当学习累了,做题做得头疼了,同学们就三三五五聚在一起,窃窃地八卦起陆男神和卫女神的那点儿事。
这次与以往诸次皆不相同,是女神果断甩了男神。女神再不向后看一眼,而且一边做作业,一边还能在男神经过时伸脚绊他。
有次男神走得不太留心,竟真的被绊倒了。“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胳膊肘都擦伤了。
“……”
不仅如此,女神还趁替他做作业之机,将他的物理作业做得十个错九个。
严厉的郑老头便将男神叫到办公室,不留qíng面地批评一顿,“找代做都找不到业务熟练的,你还能有什么出息?”
“……”
男神心里苦,但是男神不能说。
又是一节物理课。
郑老头按着讲桌上的一摞周测卷子,肃着一张脸道,“陆一宸,你的卷子为什么没jiāo?”
陆大佬虽然门门挂零门门白卷,但卷子每次都按时jiāo。
陆一宸站起来回答,“老师,我的卷子jiāo了。”
上周四测试,物理课代表收的卷子。
于是,郑老头转向卫星,“周四测试,陆一宸的卷子jiāo了吗?”
“没有。”
“……”
未等郑老头出声训斥,陆一宸已拉开椅子,叹息般道,“老师,我没jiāo卷子还撒谎,我自己站出去。”
经过卫星座位时,他脚步顿了一顿,转眼看她。
卫星做了亏心事,多少有些忐忑,但转念想起他亲过其他女生,立刻将这点忐忑扔到九霄云外,抬起头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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