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顺怔怔的捧着杯子坐在那,没有说话。
殷怀顺跟殷震父女之间的矛盾,除了一些特别亲近的人外,别人都不知道,包括平月。
平月还在喋喋不
休的在她耳边说话出主意,但殷怀顺的心思早就飘远。
平月走后,殷怀顺躺在chuáng上却没有一点睡意。
她翻来覆去的躺在chuáng上,最后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时间刚好是凌晨三点整,殷怀顺从被窝里爬起来,点开手机,翻出那个自己许久都没有联系过的手机号。
电话打过去,那边几乎一瞬间就接了。
“喂。”
殷怀顺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说了句:“还没休息吗?”
电话那边,殷震的声音听着十分的平稳,并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他嗯了一声说:“有点事处理,这时候打电话有事吗?”
“……”
殷怀顺抱着薄毯依坐在chuáng头,面对着黑漆漆的房间,嘴却怎么都张不开。
从殷震把她送回梁家,殷怀顺已经忘了她有多久没跟殷震像这样安静的说过话了。
从小殷震虽然不能像普通人的父亲那样陪着自己,但对她也确实是百依百顺,不然她也不会养成这样的xing子。
后来回到梁家,她处处都不能适应,梁老夫人限制她的自由,把她朝名媛的路上bī。
那段时间,她像是重新经历了一次十四五岁的青chūn叛逆期,每天都过的十分的焦躁。
她想殷震,想自己那帮狐朋狗友,更讨厌在梁家的一切。
殷震却像是发了狠的一样,一眼都没去看过她。
她在电话里哭闹撒泼,殷震也全都充耳不闻,全权把她jiāo给了梁琦夫妇,对她不管不问。
一直到最后,她不闹了,也不找殷震了,殷震再给她打电话她也没再接过,父女两人再见面,殷怀顺像个全身都是刺的刺猬,每次都把殷震气的红眼,父女两人的关系,也再没有回到过之前的和谐。
随着年龄渐长,殷怀顺虽然有些明白了殷震的苦心,没再像二十岁那时候一样飞扬跋扈,但也再没有跟殷震这个父亲亲近过。
殷怀顺缓了一会儿,问道:“裴茜茜的事qíng,他们找你了吗?”
殷震没说找没找,说了句:“有我在,不用担心这些,早点休息吧。”
听他这么说,殷怀顺就知道事qíng可能真的如同平月所说,殷震从中间cha手帮她解决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殷怀顺头晕的厉害,说出来的话的语气也莫名有点冲。
“她自己扎的,要死要活都不管我的事qíng,你别贴上去管那么多。”
“……”
殷震半天没接话,而后才声音低沉的说了句:“早点休息吧。”
他不问一句事qíng的始末,也不问是不是她的错,只是这样的敷衍过去。
这种态度,让殷怀顺心里更加的恼火。
“我自己的事qíng能自己解决,你以后管我的事qíng之前先问问我的意见!最好别管!”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另一端,越野车里。
殷震拿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沉默的看着,直到手机屏幕灭了下来。
驾驶座上,老高捏着烟屁股狠抽了一口,一边把烟头扔出窗外一边回头问道:“怀顺又怼你了?”
殷震把手机装回口袋里,拿起挡风玻璃前的烟盒,抽出一根塞在嘴角:“没有。”
高明笑了笑:“大哥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每次接完怀顺的电话,你的脸色就不一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闻言,殷震掀着眼皮看了他一眼,拿着打火机点着烟,回头看向窗外没有说话。
高明抬头看向前面的码头,说道:“裴正峰这个家伙可真会钻空子,怀顺跟他闺女刚闹出事,他就见fèngcha针的过来讹人,大哥你这次的让步,只会让他下次得寸进尺,七爷的心思,我看……”
“没事,他要了我这份,七哥那边也会阻拦。”
“大哥……”
高明yù言又止的看着他:“我总觉得七爷变了。”
殷震头枕在椅背上,微微偏着头看向窗外,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外轻轻磕着。
七十年代末,国家的大动dàng基本上都已经结束,殷震却在那时候家破人亡成了孤儿。
十七岁的殷震,孤身一人前往南方谋出路,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了七爷手下的小弟。
殷震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人长得高大健壮,成为七爷的小弟没多久,就因为胆子大,既能打又抗打,人也讲义气脱颖而出。
二十岁左右,他已经是七爷的左膀右臂,高明也是在那个时候,成了他手底下的马仔。
为七爷卖命的那些年,殷震是真的把脑袋提在手上走路,被对家半路截胡围殴、拿刀砍是经常的事qíng。
高明跟他有过命的jiāoqíng,也曾为了救他,被人切了一根手指头。
没有高明这个兄弟,殷震也许不可能活到今天。
现如今,两人都已经到了中年,兄弟间的感qíng变得更深,更像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都在变,怎么可能不会变。”殷震声音低沉,说出来的话却有些缥缈,“现在的社会跟咱们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不变就没有活路。”
“我说的不是这个,七爷心变了,他现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高明叹了口气,学着他瘫坐在那,手指头轻击着方向盘:“大哥你找个时间跟怀顺谈谈吧,嫂子走的早,也没给怀顺生个兄弟陪伴,咱们也总会老,往后咱们老了,怀顺就剩一个人了,被人欺负了也没人帮她。让她早点找个依靠结婚,不管是在chūn通还是去外地,总比孤单一个人qiáng。”
殷震没有说话,但眼睛却被烟雾熏得几乎睁不开。
正在这时,前方的黑暗处突然又道光由远及近的照过来。
紧跟着,那灯光一明一灭的晃了几次。
殷震掐灭手中的烟坐起身:“来了。”
高明紧跟着坐起身,弯腰在座椅下摸出两把手枪。
高明快速给手枪上了膛,递给了殷震一把。
接过枪,两人一同走下车。
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殷怀顺起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
头疼的厉害,她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在家休息了一天。
她本来就不是个宅人,在家窝了一天,晚上,她就按耐不住跑到了程军的清吧玩。
清吧里,程军照常不在,席少钦又当调酒师又兼职老板。
殷怀顺无聊的时候,挺爱朝席少钦跟程军这里跑的。
程军是她之前在大排档喝酒的时候认识的,两桌人,莫名其妙的吵了起来,准备抄家伙gān架的时候,最后被老板劝解,双方在酒桌上一笑泯恩仇。
殷怀顺向来能喝,跟程军在酒桌上对飚喝酒,两人最后谁也没把谁喝倒,脾气倒是难得的合得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银小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