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两个男人早出晚归地不知道在忙什么,李钰经常看着小女儿在厨房忙乎乎自得其乐的样子,不知道该欣慰还是难过。他们家最宝贝的小铃铛,就要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带走了。只希望那位苍先生能看到她的好,不求恩恩爱爱,惟愿相敬如宾。
这一天很快就到了。苍家是百年大族,订婚礼却是完全的西方仪式。教堂,鲜花,婚纱洁白。林铃这一边只有父母和哥哥,苍家除了冯英,也只有苍凛的几位堂兄。人很少,不像是订婚,只像是苍凛漫不经心对那几位不□□分的长辈的一个汇报:苍家之主的位子我已坐稳,你们不必再多费心机了。
林铃擦gān李钰的泪水,给林陵一个拥抱,看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活像个没能守护公主的骑士,又固执地撒娇让哥哥把自己举高高亲一下,才算稍微安抚了林家哥哥颓废的心。
“别伤心了,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嘛。你们看,苍凛先生给我选的礼服是不是超漂亮?”她笑眯眯的戴上面纱,原地转了个圈。
李钰和林陵不忍她失望,别扭地点了点头。一家之主林承望尚算镇定,牵着她的手走进礼堂。
苍凛等在红毯的一端,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让她的世界翻天覆地的男人,在订婚的日子里仍然保持着他的从容和疏离。林铃想撇撇嘴,又忍住了。
苍凛伸出一只手,林铃顺从地把手搭了过去。林承望却没有松手,仿佛要做最后的抗争。苍凛眼中的不悦一闪而逝,却被一直盯着他看的林铃捕捉到了。
她咬着唇,用力挣开了爸爸的手。
爸爸,妈妈,哥哥,谢谢你们呵护我,宠爱我,让我无忧无虑的长大。以后,我的路需要自己去走,我会继续做一个善良又坚qiáng的人,我会努力报答你们的。
林铃抓着苍凛的胳膊,实际上也是在借力给他。她还记得那一天他用了手杖还需要自己扶着,今天,他都没拄手杖呢。果然,红毯走到一半,她就感到身边的男人把重心移了过来。
她用力扶住他,放慢了步子。
苍凛仿佛毫不知qíng,但一直微皱的眉头已悄悄松开了。一旁坐着的冯英看到这一幕,忽然有点儿想哭。也许,她该相信一次天意。
互换戒指的时候,林铃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这是她之前选中的那一款,他虽然没有回应,但是却默默地准备了!
她那颗柔软的少女心顿时被击中,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苍凛看她笑得开心,低声问:“喜欢?”
“恩!”林铃重重地点头,主动拥抱了他,然后再他耳边轻声而快速地说:“你脸色好差,先靠一下,喘口气。”
苍凛倚着她深吸了几口气,便推开她站直身子,一双眼珠愈发幽深,黑沉沉地看不出喜怒。
做错了吗?在接下来的仪式中,林铃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好在只是切个蛋糕,挨个向他的堂兄弟问个好就结束了,她跟着他,乖顺得像个提线木偶,她本就长得jīng致,也容易让人联想成那样沉默得有点飘渺的xing格。
跟着苍凛上了一辆加长林肯,他几乎一上车就歪倒在了座位上。林铃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坐在一边。好在司机很机灵地找出药给他含了,他捂着心口喘了一会儿,苍白到吓人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虽然已经知道他身体不好,最忌qíng绪变化和过度劳累,但也没想到差成这样。林铃看着这个对她来说如同天神的男人虚弱难受的样子,心里软了一角。
“过来。”缓过劲儿的男人示意车子开动,对着林铃招手。她坐到他身边,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的。
“你很乖。”这应该是一句表扬,她却听不出他的qíng绪。
“这样很好。”她没回应,他就自顾自地说下去,“乖一点,我会给林家更多的好处。我妈很喜欢你,你有什么事qíng,可以和她说,只要不过分,她都会帮你。”
“我可以继续上学吗?”林铃问。
这是什么鬼问题,苍凛脸色不虞。她把他当成什么了?封建社会的老爷,不许自己的人随意出门,抛头露面?
虽不中,亦不远矣。在已经被爸爸和哥哥灌输了苍凛的“丰功伟绩”之后,他在林铃的心里早就由“莫名其妙的奇怪先生”变成“不能违逆的皇帝大人”了。
“不许出墙,不许大吵大闹,不许进我的书房。”苍凛盯着她,“这三条禁令,不许犯。记住了吗?”
林铃被他锐利的眸光吓得连连点头。
他满意了:“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我又不会吃了你。”软硬兼施的道理他比谁都懂,“可以上学。提前向我报备,可以出去玩,偶尔想要回家我也不会反对。”
看着林铃的眼睛越来越亮,苍凛总算没了欺负小朋友的怪异感觉:“那副画——晨曦中的少女——现在是你的了,这是听话的奖励。”
听话有奖励,不听话自然就会有惩罚。这是苍凛没说完的隐台词,但是林铃显然想到了另一层:只要乖,皇帝大人满意了,就有奖励!
车子停下,林铃下车站好,主动向苍凛伸出手:“我扶你吧?”
苍凛接过司机递来的手杖,还是握住了那只软热的小手。
苍凛并没有要求林铃和他住在一起。这一点让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虽然还是会觉得自己像个囚犯,但皇帝大人给她准备的囚牢显然是头等豪华版的!
内置浴室和衣帽间的超大卧室,公主chuáng,轻纱垂曼,她肖想已久的“晨曦中的少女”已经挂在了墙上。衣帽间里的一半衣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的牌子。另一半放了不同风格的衣服和几件礼服。柜子里也整齐地放好了包包和配饰。chuáng头柜上放了一张□□,背面签了他的名字。
除了卧室,二楼几乎有一半的地盘变成了她的区域。游戏室,画室,书房,琴房……
管家伯伯带着林铃一一看过,微笑着问:“太太,如果您有哪里不满意,可以和我说,我会叫人重新布置的。”
“超——喜欢的!”林铃展开双臂,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但是我想回家拿点自己用惯了的东西过来,管家伯伯,可不可以?”
“叫我张伯就好。但是这件事您得亲自和少爷商量。”张伯看着林铃的神色十分慈爱,他效命林家近四十年,亲眼见证了林家的权利jiāo替,也见证了苍凛的成长。他的少爷,如何从一个孱弱的小婴儿变成今天的样子,付出的辛苦和jīng力,遇到的艰难和危险,舍弃的希望和欢乐,都是常人不能想象的。
这个突然入住苍家的女孩,既然是苍凛亲自带回来的,只希望她能给他一些明亮和温暖吧。
林铃的脸一下子垮掉了:“这样啊……那我再想想。您也不要叫我太太,叫我小铃铛吧,我爸爸妈妈都是这么叫的,哥哥也是。”
张伯笑笑:“规矩不能乱,不过这个名字非常可爱,我会告诉先生和老夫人的。整个三楼都是先生的书房,请您尽量不要在先生办公的时候打扰他。如果没有不满意,那么吃个下午茶怎么样?这个时候老夫人在花园里,她见到您一定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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