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默念了几次虹虹的名字才朝着江瑾和走去。
我走到了江瑾和的面前:“江先生。”
在他抬头的一瞬间,我竟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好想说一声“你瘦了”。
我憋住了嘴里的声音,赶紧坐了下来。
“初语的孩子保住了。”江瑾和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抬起了脑袋。
“保住了吗,太好了。”我心qíng雀跃了一秒,我太明白当母亲的那种感受了。可是在接触到江瑾和眼神的下一秒我就笑不出来了,总觉得自己的高兴有些可笑。
我连忙解释:“我只是为她高兴,但是我绝对没有对她做过那些事。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没做过就没做过。”
江瑾和哼笑了一声,没有表态,可我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讽刺,笑得我的心脏都在抽疼。
“先吃饭吧。”江瑾和看似亲和的微笑充满了疏离,明确在告诉我他根本就不相信。
我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只觉得堵得难受。
“不用了,江先生。”我抓住了提包,想要马上离开,“有一件事想跟江先生您说,之后我不会再来找您。”
江瑾和的眼神一直盯着我,没有泄露一点感qíng,让我觉得有些森然的可怕。
“分手费,五十万。”
当我终于说出口的时候,浑身的细胞都抽搐着竖立了起来,像一只恐惧得想要保护自己的猫,正视江瑾和的时候连瞳孔都放大了,坐立不安的守不住自己狂跳的心脏。
江瑾和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原本放松的身子一下子都坐直了,连带着眼神也锐利了起来,猎鹰一般盯着自己的猎物。
我以为江瑾和会质问我要五十万gān什么,但是江瑾和毫不犹豫就把支票给了我。
“行,你要的分手费。”五十万的支票轻易地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却不敢去拿。
江瑾和的眼神太具有侵nüèxing,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我却有种浑身发凉的恐惧感。
就连手指都有些僵硬。
我一咬牙拿走了那张支票。
江瑾和一直都看着我的行动没有说一句话,见我最终拿走了支票,哼笑了一声,浓浓的嘲讽让我抬不起头。
江瑾和随手一手,再次丢了一张支票给我:“好歹你把你最宝贵的东西给了我,这张支票算是初夜的费用。”
江瑾和说完站起来拿起了风衣就要离开。
我的脸色却是苍白得没了血色,什么叫初夜的费用?
难不成江瑾和觉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只是一笔jiāo易吗?
“等等!”我叫住了江瑾和。
江瑾和回头望了我一眼,眼神里的不屑太过钻心:“怎么,现在是觉得我手里的钱很好拿,而已觉得少了吗?要多少?”
我呆滞地盯着江瑾和,把那张支票推了回去:“我只要我的五十万,这张不用。”
“现在还有必要吗?多捞一些是一些吧,因为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了。”江瑾和并没有动,显然没有打算拿回那第二张支票。
“我也不会再要你一分钱了。”我伸手撕毁了那张支票,捏着皱巴巴的五十万离开了餐厅。
在走出餐厅的那一刻,眼泪水泉涌一般簌簌流了出来,像是祭奠我那逝去的爱qíng,又觉得一文不值。
用最低微的姿态去爱一个人,得到的不过是被狠狠践踏在脚下的láng狈。这种感觉,真他么曹蛋!
再也不会去像现在这么去爱一个人了,我会好好守着自己的心,不要它再心动。
但是我还是感谢江瑾和,感谢他的残忍,才让我明白,表面上的温柔永远代表不了内心。也感谢他能这么大方地把这五十万给我,解了我燃眉之急。
我会把这些钱一笔笔都记下来,以后一点点还给他。
就当是自己在寻找自己那可怜的自尊。
四十万给了孩子的家属,十万用在张家人身上,依然紧张不够用。
警察终于肯让家属见张qiáng本人了,我陪着千羽虹去了jīng神病院,一路上都是些疯疯癫癫说着天南地北糊涂话的病人,最里面才是张qiáng住的房间。
张qiáng被单独隔离开来,一个人单间,有bào力倾向的病人都单独关在狭小的小铁屋里,连出来透风的资格都没有。
“qiáng哥!”打开铁门上的一扇小窗户,露出了张qiáng哭泣的脸。千羽虹哭着抓住了门把手,想要伸进去触摸张qiáng的脸。
我吓了一跳,抱住了千羽虹,我不确定现在张qiáng的qíng况,害怕张qiáng会伤害了千羽虹。
张qiáng被判断是jīng神分-裂症,偶尔会恢复正常,只要一发病xing格就会及其bào躁没有控制力。虹虹说张qiáng去赚大钱之后每次回来的jīng神状态就有不对劲,后来越发严重,经常会无缘无故发脾气,还会摔家具和打骂虹虹。
虹虹有提起把张qiáng带去看医生,但是张母不同意,不想让别人看张家的笑话,就让张qiáng一直待在家里。结果,就有了后面的事qíng。
“虹虹,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爸妈,是我害苦了你。”张qiáng痛哭流涕,一下一下地磕着铁门,磕得额角都是鲜血。
千羽虹哭着摇头:“qiáng哥,你好好吃药配合医生,我等你出来,我们还没有领养孩子,你还说要带我去看大海。等你出来我们带着孩子带着婆婆一起去看大海好不好?”
☆、第七十九章 廖组长的胁迫
千羽虹伸出了手,抓住了张qiáng的手指。
“虹虹,爸爸怎么样?”张qiáng紧张地问。
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张qiáng他爸爸已经去世的消息,千羽虹咬着嘴唇已经说出了口:“公公,去世了。”
张qiáng的眼睛里涌出了热泪,悲痛之qíng刺激得他额角都冒出了青筋。
张qiáng抓住了自己的脑袋,使劲地撞门,面色狰狞得看不出张qiáng平时温和的模样。他咬着牙齿吐出了几个字:“槿夏,帮我照顾虹虹。”
“我会的。”我拉回了千羽虹的手指,把哭泣的千羽虹抱在了怀里。
医生把小铁窗拉了下来,我们只能听见门里不停碰撞的声音,千羽虹扑在我的怀里泣不成声,我只能更紧地抱着她,希望能让她好受一些。
“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变好的。”就像我们无数个夜晚祈求的那般,总会有变好的那天,属于我们的黎明总会到来的。
周末我和千羽虹回去处理张父的身后事,空落落的家里已经生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这个家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家,披上白衣的只有媳妇千羽虹和我这个外人。几乎没有人愿意来帮忙,觉得这个家有一个丧门星还有一个疯子,是不能接近的存在。千羽虹哭着跪了一天才有人同意帮忙下葬。
黑魆魆的夜晚,点着蜡烛的灵堂里只有我和千羽虹跪着。
我有些害怕这些蜡烛,这么多白森森的蜡烛会让我想起那个被舅舅扔在爸妈坟前的夜晚,被蜡烛围住的我,就那么活生生被夺走了我第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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