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稀罕你的祝福!”徐璈冷声说着。“你要是真心实意祝福我们,就让霍梁救救小帆!”
薛小颦立刻闭嘴不说话了。
徐璈又瞪了她一眼:“你放聪明点,我不会伤害你,只要霍梁救了小帆我就把你放回去。可是你如果大吼大叫的话,我跑不掉,你也别想活!”
薛小颦说:“你就那么确定霍梁会救那个徐帆?万一他并不在乎我呢,你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没能救你妹妹,还把你自己也搭了进去。你想想看,要是徐帆知道你为了她都做了些什么,她是会感谢你呢,还是会怨恨她自己?这样下去的话你们怎么在一起?”
徐璈似乎是被薛小颦说中了痛楚,他对徐帆的爱连徐帆都不知道,更别提是他父亲跟赵女士了。其实如果不是徐璈一直在坚持,他父亲并没有砸锅卖铁也要给徐帆治病的意思。诚然,徐父很疼爱徐帆,但徐帆毕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他的妻子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是徐璈坚持,徐帆才能活到现在。虽然徐家因为徐帆的病现在被拖累的负债累累,但他们仍然不肯放弃。赵女士不愿意放弃,徐璈更是不愿意。
他有一个梦想,就是等到徐帆身体健康之后向她表白,然后照顾她一辈子。为了这个梦想,徐璈会不择手段,不惜任何代价完成。
要是能救徐帆的话,他牺牲自己也是愿意的。
可是现在他听到薛小颦的话才被提醒:“你说得对,不能让小帆知道我做了这种事,不能,不能让她知道……”他来来回回念叨着这么几句话,不住地点着头,然后问薛小颦,“你说,我怎么才能不让她知道?”
薛小颦心想,你脑子没毛病吧,问谁不行你来问我?我跟你是什么关系,我会说真话吗?于是她摇摇头说:“你爱她,可是你忘了吗?即使是配型成功的肾,手术成功率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万一移植之后,徐帆的身体出现排异反应呢?到时候你不会后悔吗?”
因为徐帆高中时候患病,徐璈的大学都没来得及读完,对很多常识都是一知半解,他还真被薛小颦给忽悠住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觉得你现在就应该跟她表白,把你的心里话都说出来。如果霍梁瞒着我做了什么犯法的事qíng,我一定不会原谅他的。这世界上的女人大概都是这种想法,不信你问问徐帆,要是你犯罪了,她还会喜欢你不?”
她一本正经地在胡说八道,可徐璈真信了。他想了想,对薛小颦说:“你把后面那个眼罩戴上。”
薛小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手头有个黑色的眼罩。她顺从地戴上,不是她不拒绝,而是她看到眼罩旁边还有一捆绳子,要是她拒绝戴眼罩的话,徐璈就该过来把她绑起来了。比起被绑起来再戴眼罩,薛小颦果断选择主动一点。
也不知在车里坐了多久,颠的薛小颦浑身骨头都疼,她甚至都不知道徐璈带她去了哪儿,只感到路一会儿平稳一会儿颠簸,坐了很久很久,久到薛小颦心里都打怵——天哪!徐璈不会是要把她卖掉吧?那她怎么找得回来呀!
仔细一想应该不是,因为他刚才说了,等到霍梁成功移植一个肾给徐帆后就会把她放走。薛小颦咬住嘴唇提醒自己冷静一点,然后无数次后悔自己早上开门怎么就那么随意!
她的手机响了很多次了,但徐璈没反应,薛小颦也没敢提醒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后车座上。
直到车子停下,后车门被打开,薛小颦的眼罩也被取下,她才有些讶异地看着面前这一段路,竟然是糙原?!“这是哪儿?你把我带到哪儿了?”
徐璈撇头看了她一眼:“赤峰。”
薛小颦快吐血了!怪不得他不把她绑起来,合着是早就料到她根本跑不掉啊!
徐璈带着薛小颦去了一户牧民的帐篷,对方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但薛小颦仍然能听个大概,徐璈告诉牧民,说他们是qíng侣来投奔亲戚的,结果迷路了,不知现在在哪儿,所以想在这里借宿一晚上。
薛小颦很想呸他一脸。
热qíng好客又善良的牧民立刻就答应了,天早就黑了,薛小颦挂记着待在徐璈口袋里自己的手机,眼神不住盯着看。糙糙吃了点东西后,她坐在凳子上看着徐璈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只手机猛地伸到她面前:“解锁。”
“做什么?”
徐璈不耐烦地说:“你别问。”
薛小颦给他解锁,他很快就找到了霍梁的号码然后拨通,在开免提的同时他用弹簧刀示意薛小颦最好乖乖把嘴巴闭紧。一路上薛小颦都没觉得怎么难受怎么苦,可是一听到霍梁叫她的声音,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小颦?你在哪儿?小颦?”霍梁的声音充满急切。
徐璈得意地看了薛小颦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看吧,霍梁也是有弱点的。
他清了清嗓子,不再焦躁,似乎能把霍梁这样的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对他来说有种很大的成就感一样。这种成就感甚至压下了他对徐帆身体的担忧!薛小颦没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霍梁。”
“你是谁?”
徐璈顿时愤怒:“你竟然不记得我是谁?!”不过他立刻又冷静了下来。“你不记得我是谁不要紧,我却忘不掉你那张自以为是又高高在上的脸!”
薛小颦很想反驳:我家霍先生在外人面前从来没有表qíng的,你是不是看错了?
“你想要什么?”霍梁的声音从急切转为冷静。
“现在就去打电话给赵阿姨,告诉她你愿意答应配型!否则就别怪我在你的小娇妻身上做点什么了!”徐璈冷声说着,弹簧刀在薛小颦脸上拍了拍。“说话呀,说话给你老公知道,但你最好记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
薛小颦眨了下眼,张开嘴巴先是停顿了三秒钟,才道:“霍梁,我很好。”
“——是目前很好,可之后就不一定了。”徐璈把手机放在耳边报了一串数字。“现在就告诉赵阿姨你会救徐帆,并且绝对不许提跟我有关的事qíng!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我就把你老婆给活剐了!”
霍梁想都没想就道:“我马上就打,但是如果你敢碰她一根手指头,向老天发誓,我会杀了你。”
他说话的语气格外轻柔,但却带着深沉的狠劲儿和冰冷。即使是和他日夜相处的薛小颦都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更别提是徐璈了。他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快一点!我十分钟后打电话回家!如果他们说没有收到你的电话,或是知道了这是我做的,我他妈的就宰了你老婆!”
霍梁二话没说挂了电话,徐璈把手机丢到一边直喘粗气。他的手竟然都在抖,那不是兴奋也不是得偿所愿的喜悦,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霍梁刚才那句话就好像来自地狱,徐璈有些不明白,比起打架斗狠,他从小就是一把好手,他怎么会怕一个文质彬彬的外科医生?!
很快的赵女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很激动地告诉徐璈说不知道怎么霍梁突然就同意配型了,还说徐帆高兴的多吃了点饭!徐璈也笑了,告诉他们不要等,现在就去做配型,霍梁不是普通人,他有特权,现在立刻马上就做!最好结果一出来就能马上手术!这样的话避免夜长梦多!
赵女士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又商量一番,感到未来充满光明。
说完徐璈还不忘叮嘱赵女士:“别听霍梁说的任何借口!直接要求他去配型!咱们家之前做的术前检查还有亲属关系证明以及捐献同意书之类的通通不需要!还有,赵阿姨你记得,小帆手术的费用也都要霍梁来出!”
赵女士有点犹豫:“这样不行吧,霍梁他不会让我们提要求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提,他肯定会答应!”徐璈随口说道。“别相信任何花言巧语,直接配型,如果成功的话立刻手术!千万不要耽误时间!”
“好的好的。”赵女士很信任这个继子,这些年来在徐帆的病上,拿主意的几乎全是徐璈,所以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挂了电话后,薛小颦嘲讽道:“你说的挺溜的嘛,既要霍梁的肾,又要霍梁的钱,主意打得不错啊。”
徐璈理直气壮道:“小帆是他的亲生妹妹,他这么有钱,帮帮小帆又有什么?我们家现在已经欠了很多债了,他作为小帆的哥哥,难道不应该帮忙吗?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是徐家对小帆有养育之恩。”
“你们家对徐帆的养育之恩,怎么说也应该徐帆来还啊,你找霍梁帮忙还是什么理由?”薛小颦觉得徐璈脑子有问题,估计是被赵女士同化了。仔细想想,赵女士到他家的时候他顶多也就七八岁,还有那个徐帆,有赵女士这样的母亲,薛小颦对徐帆的人品也抱着怀疑的态度。
她得想个办法逃走才行。
薛小颦这么想着,但目前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徐璈把她看得很紧,又绑着她,想跑可不容易。问题是,就算她成功逃了,又能怎样?这可不是在城市里,她连方向感都没有,而且还有一件事,假设她能跑出去并且偷走徐璈的车钥匙,她不会开车啊!
她还没有去报驾校!薛小颦快要吐血,她无语地看了看正在她身边走来走去难掩兴奋的徐璈,愈发坚定了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的想法。
这边霍梁一回家就感觉不对劲,小颦要是出门的话一定会跟他说的,而且不可能走的时候还把婚戒掉在他平时习惯放袜子的位置。他打她电话也没人接,霍梁qíng知薛小颦肯定不是回娘家,也不是出去逛街或是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们就说好了,今天下午一起喝下午茶。他手术一结束就赶回家,她应该是在家里等着的,但现在却没有人。
最重要的是,家里有外人来过的味道。霍梁的鼻子极其敏感,空气中有不属于薛小颦的味道他立刻闻得出。小颦知道他不喜欢有外人来他们家,所以就算是薛爸爸薛老妈都很少来,更别提是他们都不认识的人了。那么有谁会针对他呢?
没人会想和医生作对,不是么?
很快他接到了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很熟悉,以霍梁的记忆力当然知道对方是谁,但他偏说不知道,成功激怒了徐璈。他的小颦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定能从徐璈的xing格中找到入手点,然后逃走。他要做的,就是为她争取时间。
所以他才没有拒绝。
驱车到了医院,赵女士得到了他的电话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了,见到他出现顿时激动万分:“小梁——”
“请叫我霍梁。”
赵女士有点尴尬,但现在天大地大都不如徐帆的命大,于是她立刻点头了:“好好好,霍梁、霍梁。那个……咱们能现在就去做配型吗?”
霍梁淡淡地看她一眼:“你不需要先和医生说一声么?”
“你不就是医生吗?”赵女士很自然地说。“听说你还挺有名的,你帮妈——不,你帮我跟医院说一声,让我们先cha个队做配型呗,不然我真的很担心小帆会撑不过去,能早一点就早一点吧,她实在是受了太多罪了。”
说完她好像觉得自己在被抛弃的大儿子面前心疼小女儿有点不好,就亡羊补牢的解释道:“小帆这孩子,以前身体很好,就高一那会儿,不知怎么的得了尿毒症,一路恶化,我们也是实在是没办法了,好不容易撑了这么些年,之前的肾|源又出了问题,再等下一颗实在是太晚,而且匹配率也不高,所以……霍梁,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一定补偿你,赔给你!”
霍梁置若罔闻,直接朝里走。他的西装整整齐齐,连头发丝都没有乱,浑身都透着禁yù之美,每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忍不住要回头看一眼,尤其是女人。
这样的男人太出色,即使是身处人山人海,也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到了病房,霍梁终于见到了他的“妹妹”。
比起赵女士美丽的脸,徐帆只能说长得很清秀,她的五官中规中矩,身上有一股楚楚可怜的气质。可能是因为生病久了的缘故,非常的瘦弱,但肚子很大,小腿肿胀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青紫jiāo加。尿毒症晚期患者临chuáng表现是什么样霍梁很清楚,但他并没有被打动,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也不坐徐先生拉过来的椅子,站的笔直,如同一根翠竹,冷淡而优雅。
徐帆听说“哥哥”愿意给自己做配型之后,激动的泪流满面,抱着赵女士哭得好不可怜,却是一个谢谢都没说。等到她哭够了,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霍梁,试图和这个优秀的“哥哥”搞好关系。那期节目徐帆也是看了的,虽然真相昭然若揭,但她仍然选择相信自己的母亲。妈妈有多爱她她最清楚不过了,所以对于霍梁和薛小颦对赵女士的“攻击”,徐帆心里是不舒服的。
但现在她还有求于人,什么都不能说,还得讨好着。“哥哥,你怎么没带嫂子来呀?”
霍梁正在想薛小颦,出神了几秒钟,回过神后便道:“别叫我哥哥,她也不是你嫂子。”
赵女士怕霍梁突然改变主意,赶紧推了推徐帆:“别乱叫,叫霍先生就行了。”
徐帆有点委屈地看了霍梁一眼,但霍梁仍旧无动于衷。她撒娇柔弱习惯了,从小到大,只要她一哭鼻子一示弱,妈妈和大哥都会来哄她,即使是她的错,他们也会想办法帮她开脱,久而久之,撒娇卖惨就成了徐帆的习惯。因为她患病的缘故,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来看望她,都将她当成水晶娃娃一样小心谨慎,生怕让她不开心或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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