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点开秦让发来的照片。
小星星已经睡着了,她的头上戴着可爱的小睡帽,有着漂亮的太阳花边,毛茸茸又软萌,帽子下是浓密卷翘的睫毛,她的鼻子小巧,鼻尖微微翘起,显得jīng致,小粉唇微微张着。
言喻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像是dàng漾的湖水,难以自己平静。
她白皙的手指微动,发出了一行字:小星星午睡了,她今天中午要你哄她睡觉了吗?
秦让发来了一条语音。
言喻有个随身携带耳机的习惯,她cha上了耳机,秦让噙着浓郁笑意的声音传来:“你猜她睡了没?”
他的声线是标准的低音pào,嗓音低沉优雅,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大提琴声幽幽响起,戴上了耳机,这种冲击感觉就越是qiáng烈,仿佛随着他声带的震动,言喻的耳膜和头皮也跟着苏麻了一般。
秦让紧接着又发来了一个小视频。
视频里的小星星闭着眼睛,秦让的嗓音从一旁传来:“我的小天使,你睡着了吗?”
小星星还是闭着眼睛,睫毛轻轻地动了动,她粉嫩的唇畔扬起了一点点弧度,像是偷笑,她软软地说:“你的小天使已经睡着了。”
秦让:“真的吗?”
“对啊。”
“那现在是谁在说话?”
“是爱你的小星星。”小星星忽然睁开了眼睛,抱住了正在录制视频的秦让,秦让结束了录制,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言喻笑弯了眼睛,越发地想快点完成这个工作,好回到利兹,回到小星星的身边。
言喻一直没注意到的是,前面原本空了许久的陆氏集团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男人。
男人眉目凛冽,面无表qíng,薄唇冷淡,鼻梁高挺,轮廓深邃,线条又流畅,修长的双腿jiāo叠着,看都没看台上的表演一回,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和冷漠。
他漆黑的瞳孔里,是翻涌着的深海涛làng。
秦让忽然给言喻拨了一个通话,言喻站了起来,她怕遮挡住后面的人观看节目的视线,她已经尽量地压低了身子。
但路过第一排的时候。
陆氏集团位置上的男人,还是目光如鹰地看了过去,他的眉目看似不动,下颔的线条却不复流畅,显得生硬冷漠,两腮的肌ròu有些鼓起。
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早已经用力得骨节苍白。
言喻走进了洗手间,靠在了洗手台上,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下,接起了视频通话。
秦让抱着小星星,出现在了屏幕上。
小星星笑弯了眼睛,甜甜地大叫了一声:“妈妈!”
言喻笑了:“宝贝。”
“妈妈,我好想好想你,有这么这么多地想你。”
小星星扒拉着白嫩的手,可爱地比出了一个大圈圈。
言喻眼里水波潋滟:“妈妈有全宇宙这样想你。”
“妈妈,我是闪亮的星星吗?”小星星经常冒出这样天真的童言童语,她保留了所有的天真和làng漫,喜欢星空,喜欢花,喜欢宇宙,喜欢糙。
“对。”
“为什么我不觉得我是星星?”
言喻刚想怎么回答,秦让就开口了,他说:“因为星星自己就在星群之中,她不知道自己有多耀眼和美好。”
他是对小星星解释的,但是深邃的温柔的眸光却一直看着言喻,仿佛他说的星星是在指她一般。
小星星眼睛笑成了小月牙,她对着秦让勾了勾手指,仰着头,扒拉着秦让的肩膀,亲了他一口:“秦叔叔,你有没有想妈妈啊?”
秦让幽黑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几乎捕捉不到的深邃,他反应了过来,捏了捏小星星可爱的脸颊,还真是他的小助攻啊!
言喻对上了秦让的视线,心跳快了一瞬间,有些不平稳。
秦让的声音温柔似是chūn水:“想你了。”
言喻的胸口,久违地涌上了一股不知从哪来的温热,是chūn天的水流,是温水迢迢,一点点地给予了她温度。
她抿了抿唇,漂亮的嘴唇扬起了点弧度:“秦让,小星星调皮,你也跟着闹啊。”
秦让闻言,什么都不说,但那眼神却专注得让她心跳不稳。
男洗手间就在女洗手间的隔壁,门口处,靠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男人五官英挺,眉毛乌黑,眼眸若点漆,薄唇似刀片。
他在廊灯下,微微垂着头,几缕头发垂落,在他深邃的脸颊上,落了深深浅浅的yīn影,叫人看不清他的神qíng,却让人隐约地感到愤怒,和绝望。
他修长的右手把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然后,慢悠悠地“咔擦”一声,点燃了火焰。
幽兰色的火苗轻轻地跳跃着,微弱的光,一瞬间照亮了他的棱角分明的侧脸,一瞬间就又熄灭了。
可是就那一瞬间,就让人隐约地看到了他脸上的落寞和隐忍。
这三年,他时常会想去找言喻,但内心又苦苦煎熬,他忍得难耐的时候,就盯着言喻和程辞的合照看着,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别再犯贱了,她根本就不爱你。
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今天,时隔三年,再次看到言喻。
时光这种东西就很玄乎了,她在指fèng间流逝而过,一定会在每个人的身上脸上留下刻痕,区别就是,有些人的刻痕是杀猪刀留下的,有些人的刻痕却是美容刀留下的。
言喻身上的刻痕就是美容刀一笔一笔雕琢出来的。
她变得越发有韵味了,丰盈的胸口,鼓起来的弧度勾勒出引人遐想的诱惑,在纤腰处却一下又收拢了起来,极细极细。
黑色的修身长裙衬得她的皮肤白得耀眼,走动间隐隐约约露出来的白皙长腿,会让人忍不住想一窥究竟。
陆衍微微眯起了眼眸,看来,这三年她过得很好,他抿紧了薄唇的线条,既为她开心,又有些自嘲的疼。
开心她过得好,自嘲的是,原来只要她离开了他,就可以过得这样美好。
言喻正在和秦让通话,那话里的娇俏和喜悦对于秦让来说是甜如蜂蜜,对于陆衍来说,就有点像是砒霜。
还有小星星,他也三年没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变成了漂亮的小姑娘了,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他这个爸爸了?
陆衍胸口起伏了下,呼吸平稳了下紧缩发疼的心脏。
言喻为什么要回来?回来了又要做什么?不是走了么?为什么不gāngān脆脆地走远点,为什么又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站直了身体,微微收敛了眼睑,收起了打火机,漫不经心又显得冷淡地往外走去。
言喻挂断电话,洗好手,从洗手间出来后,走廊早已经空空dàngdàng的,就像是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一般。
不知何处而来的穿堂风,带来一股蹿上脊背的寒冷。
*
言喻回到了宴会大厅,慈善晚宴似乎到了最后的一个环节——每个嘉宾进大厅的时候,都领了一个号码牌,大屏幕上滚动着号码牌,今晚会抽取三个号码,三个号码所对应宾客就要捐赠一样东西,用于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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