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来了叫我喔_画盏眠【完结】(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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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停一下,试探着,“其实有时候,你脾气稍微好一点,不要那么当众给人下不来台,就会更受大家喜欢,更合群一些,你会发现同学们挺好玩,能带给你不一样的乐趣。”

  说完,她颇为紧张地抿唇。

  陆允信默了片刻,“噢。”

  江甜楞:“你噢是什么意思?”

  “你有你的处事方式,我有我的处事方式,大家各自用各自的,”陆允信脚步停了,“不好吗?”

  “好?”江甜不敢相信,“你是觉得独来独往是好?不考虑别人感受是好?还是觉得……当众拒绝紫婵姐姐让人难堪是好?”

  “她端着东西问我要不要,我说不要有什么问题?”

  江甜哑口。

  “还是说你们,你,”陆允信cha着裤兜,“就觉得自己要让每个人都开心,就觉得自己很擅长为人处世,别人做了稍微不一样的事就要qiáng加价值观,就觉得所有人都要按照你的想法顾及什么同学qíng室友qíng,合群合群合群,你就不会觉得自己……”

  陆允信朝江甜微微倾身,勾唇冷笑,“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第27章 《多事之秋》

  沉默突如其来。

  阳光和烤烟明明都热烘烘的, 风掠过皮肤, 却激起微微的凉。

  江甜费力地牵唇:“我以为,”她手指朝掌心攥了攥, “我可以和你说这些。”

  “我不需要。”陆允信站直, 光切着他cha兜的弧度落到地面。

  “你不需要是什么意思?”江甜咬字小心。

  “字面意思。”陆允信云淡风轻。

  江甜怔了。

  “所以,”她似是不敢相信地眨眼, “我在你心里, 是不是就是一个自以为是、各种要面子、为了室友不顾你感受把自己想法qiáng加给你……”

  江甜话没说完,陆允信转身离开。

  他背影清瘦,步伐散漫。

  江甜目光追着越来越小的点, 渐渐没了焦距。

  “……的混蛋。”

  江甜喃喃补充完,把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捏着的核桃仁一把覆进嘴里:“我明明想说, 你很多时候可以和大家一起笑闹, 为什么要这么倨傲,我明明只是觉得,你可以多一点开心……”

  核桃仁里混着几粒发霉的萎gān, 嚼在嘴里,又苦又涩。

  ……

  江甜回去时,陆允信离开了她旁边的位置,和沈传并排坐在不远处玩手机。

  秦诗瞧着江甜不对劲, 停下手里的活:“你和允哥怎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白。”

  江甜手抚上脸颊,撑起笑意:“有吗?天生丽质吧。”

  秦诗看看陆允信,又看看江甜, 从傅逸面前捞了个盘子,放几块苹果,递给江甜道:“端给允哥和船长他们,其他人都分过了。”

  江甜装傻:“我头有点晕。”

  “晕什么晕,把话说开一点,所有问题都能解决,”秦诗用胳膊捣她,“快去。”

  江甜推脱不过,讪笑两下,端着盘子走过去。

  越离他近,越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陆允信喜欢把衬衫袖子贴着袖fèng线卷起来,露出一截白净修长的腕。

  笨拙的贪吃蛇已经填了半个屏幕,他还开着加速模式,用几乎看不清的速度上下左右。

  江甜抿了抿唇,走过去,语调轻轻,带着几分服软和讨好的意味:“秦诗切了苹果……”

  贪吃蛇撞上墙,“game over”。

  江甜话停。

  陆允信凝视着手机屏幕,没看面前的果盘,也没看江甜,沉默着,把身体转到另一边……

  江甜手紧紧稳在盘子边缘,食指吃了力,指甲壳尖被按得剔透发白。

  ……

  尽管晚上,郭东薇问有没有不喝冷饮的,江甜觉得自己一个人大热天要杯开水很奇怪,陆允信说自己也要开水。

  尽管出发前,江甜去厕所,刚好陆允信也收拾得慢,两个人最后上大巴。

  可自那天中午烤ròu后,自chūn游回去后,陆允信再没理过江甜。

  不管在学校,还是回南大在电梯里碰到。

  每每江甜赔着笑想给他说什么,陆允信便不着痕迹地避开。

  陆允信脸好看,好看到江甜挪不开眼。

  陆允信太冷,冷得江甜无数次想开口,又无数次把话哽在喉间。

  冯蔚然和沈传偶尔帮腔:“允哥,甜姐儿在办公室抱作业,你要不要顺路去上个厕所。”

  陆允信不动声色地戴上耳机,笔落在糙稿纸上,思维快得像机器。

  冯蔚然觉得这样的陆允信很反常,可仔细想想,这不就是允哥的常态吗?

  准确来说,是甜姐儿来之前的常态,甜姐儿来之后,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随着谣言逐渐淡去,江甜对陆允信的漠然同样默然,好像又没什么不一样。

  一天,两天……

  冷战天数够江甜在日记本上划满三个“正”字,毛线过来了,约了南城一家著名的陶艺馆。

  江甜凭着自己的想象力在白陶储蓄罐上画图案,毛线在旁边给她调颜料:“望远镜送了吗?”

  “还没。”江甜下笔轻细。

  “电话打过吗?”

  “没接。”

  “短信呢?”

  江甜笔刷涂墨的动作慢下来:“也不知道该发些什么。”

  他们同桌,有时候捡笔都可以碰到对方的手肘,两人中间却好似夹了个泡沫。

  她进一厘,他退两厘,她进一寸,他退一尺,泡沫越来越大,在心里罩出一种近似真空的bī仄感,压抑到呼吸困难……

  毛线掌心覆在江甜手上,施着点力,诱着她细细描绘白陶上美猴王的金箍:“甜甜,你太容易相信别人,尤其是对你有点小恩惠的人,可你也要知道,”毛线话锋轻转,“信任是种奢侈品。”

  江甜没说话。

  毛线抬手替她扶正发圈上的蝴蝶结:“现在我们暂不论你室友是什么样的人,你换位思考一下,”毛线说,“如果是陆允信丢了钱,他给你倾诉,你好心好意给她分析钱去哪了,想给她说解决方案和后续,说可能是他一个室友,结果他听都没听完,就大声反驳你,说你张口胡说,你难受吗……”

  见江甜垂眸,毛线语气放柔了些:“然后陆允信来大姨妈,你去帮他借姨妈巾,大半夜,你辛辛苦苦给他借了,你对他好吧,结果第二天,他又因为他室友来怼你,一脸团宠样的让你合群,哪怕他本意是想让你和大家一起玩一起开心,可他没表达对,你没理解到的时候,你会难受吗……”

  江甜喉咙微滚,毛线顺着她的发:“你们都没错,可有的事qíng纠结到最后,对错的意义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真真正正低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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