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耀南打着方向盘,十分小心眼地猝不及防地转了个弯,害的海桐一时没控制好脑袋磕在了车窗玻璃上。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看了眼一边揉脑袋一边吐槽的海桐,笑盈盈的开解他的疑惑。“你和老四朝夕相处十多年了,自然是看谁都不好。你想啊,如果我在你心里一年比一年顺眼,那还得了,沈老板不得拿刀把我给刮了。”
他这一番话乍听见还蛮有道理的,但是只能哄骗住那些可爱活泼的小孩子。于海桐而言,所有的措辞不过是田耀南为自己无耻品行开脱的借口和诡辩。
“我真心诚意地告诉你,”他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人,按捺不住地戳穿了他的谎言。“是你想太多,明明是一年赛一年的油腻招人烦,偏得找别人的麻烦。”
田耀南一脸受伤地看着海桐,小心肝碎成了一片一片儿的了。
开车回了海桐家。看着那个大摇大摆瘫在自己沙发上大爷模样儿的人,主人海先生简直恨得牙痒痒。
“你这么个糟心玩意儿,吃喝拉撒都得我来服侍,还好意思腆着脸说要照顾我?!怎么不是你去北京出差啊!”海桐一把把杯子砸到茶几上,气恼成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田耀南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术业有专攻嘛!”
“得了吧,倒水这种事也是术业有专攻?”
“小桐桐,我说的是出差哦。”
海桐被他说住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开始了思念沈先生的心路历程。
时间不可捉摸地走过,一分一秒都显得清晰可见,可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出声。
田耀南凑过去揽住海桐的肩膀,眯着眼说道:“别这么委屈巴巴的,我又没有欺负你嘛。”窗外日光大盛,他揉了一把对方的头发似有感触:“时间过得这么快,我们终于都老了呀。”
海桐笑着挥开他侮rǔ自己头发的手,“有什么好感叹的,时间这种东西,不是你不想他走就能如愿的。不过呢,这么多年来大家都还在身边,日子过得也还可以,没什么可遗憾的啦。”
两人相视一眼,都温温地笑开了。一早就知道缘分不易,开玩笑也好,两肋cha刀也罢,就连这突如其来的伤chūn悲秋都足够默契,统共这些已经足够他们感谢命运了。
两个寄生虫没了沈乐光这个宿主,只能大眼瞪小眼地守着一冰箱吃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我想咱们还是叫外卖吧。”海桐率先提议,这么热的天他实在不想出门吃饭。
田耀南“嗯”了一声,动作迅速地在手机上划拉着。
两人和和气气地商量吃什么,原以为一笑泯恩仇了,最后却发现他们的友qíng果然是花瓶,中看不中用,区区一份外卖就能打碎它。
“田耀南,这可是我家,你不要太嚣张!”海桐怒目而视,对方也不甘示弱。
“我去也可以啊,只是你不怕我拿着外卖走掉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厚脸皮的人。脸皮这种东西一旦厚到一定的程度就能刀枪不入,更何况对手是海桐这种只能发she半吊子口水攻击的人。
“你——”海桐指着他,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我去就我去,你给我等着!”
田耀南抚着心口,一副“人家好怕怕”的死样子,眼角眉梢的得意却是要溢出来了。
可是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海桐开门进来的时候笑得很狡猾,让他下意识就觉得此事有猫腻。
“把桌子收拾好,吃饭了。”
“我说,就去大门口拿个快递而已,你至于拿这么久?而且,gān嘛笑得□□?!”田耀南从他手上接过袋子,半玩笑半疑惑地问他。
“去你的,电梯坏掉了,劳资爬下去又爬上来的!”海桐白他一眼,补充道:“还有,什么叫‘笑得□□’?沈乐光给我打了电话不行啊!”
田先生这才放了心,“是这样啊,不好意思,哥哥错怪你了。”他狗腿地把筷子掰开递给海桐,“沈四到北京了?你们俩真是qíng深意笃,愚兄羡慕不已啊。”
海桐白了他一眼,鼻子朝天地“哼”了一声。
大米饭颗颗晶莹,看的很是馋人。田耀南扒了一口,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可算是活过来了。”
“来来来,小桐桐,哥哥给你夹块鱼吃。”
海桐低着头挑了挑眉,他没有拒绝,只是嘴角似乎压着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楼塌了,果不其然。
“哦——”吃的正欢的田耀南突然“哦”了一句山路十八弯,张开嘴巴不断地喘着气。他吃不得辣,此刻正泪眼朦胧,看上去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
“快,快,”一句话被掐成了两段,才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出来。“你这个小人!”
海桐撑着下巴很是愉悦地看着田耀南此时的小模样,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啊呀,我们家没水了诶。”
“桐桐,”田耀南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嘟着嘴呼气,脸颊泛起了cháo红。
“乖么,”海桐夹了一筷子青菜递过去,“真的没水了,吃口菜昂。”
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田耀南一口咬过那根青菜,小眼神委屈的很。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海桐起身去给他倒果汁,晃着脑袋说道:“早就说了让你别得意,看吧,这就是报应!”
报应加身的田耀南没力气和土大王抗衡了,他仰着脸,泪眼婆娑地求饶,“大人有大量,小的知罪了。所以大王能把果汁给小的了么?”
海桐冲他比了个剪刀手,表qíng十分的生动。“刚刚的话说的不错,大王就原谅你了啊。”把果汁递给他,“呐,喝吧。”
田耀南接过果汁一口气就喝掉了,口腔里的灼烧感也因此缓解很多。他看着在一旁撑着脑袋扒拉着菜的海桐,小心翼翼地打着商量,“这份饭里有辣椒,我吃不下呀。”
“额,”有另一句俗话,叫做“风水轮流转”。海桐看着自己饭盒里没有被污染的米饭,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我们俩换一份么,小桐桐~”田耀南嗲着声音说话,手也不老实地揪住了他的衣服。
海桐被他恶心的咽了口口水,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大义灭亲地和他换了份米饭,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为什么要用这种馊办法,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典范。
好不容易熬到入夜,颓丧了一下午的田耀南“蹭”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跳起来。
“起来,出门嗨!”他一巴掌拍到趴着玩游戏的海桐的屁股上,一副jīng神抖擞,枯木逢chūn的样子。
“嗨你的头啊,劳资不想出门,要去你自己去——”话音未落,就被田耀南给扛到了肩膀上。
“我去,看着挺瘦,差点闪了腰!”迫不及待的田耀南枉顾海桐的呐喊,捎了外套,摸了钥匙,提了鞋子,一气呵成地关上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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