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男工人,以前又有多少次gān着这样令人作呕的事qíng呢?她在自保,同时想给他以教训。
她跑得很快,眼前已经是宽敞的街道,她竟然看见了李纪。李纪知道工厂的地址,他好几次说要陪她来,她都没有让他知道自己来工厂的具体时间。
可能是刚才太用力,鲜血飞溅时,她的手上沾了血。李纪看见她的模样,失神片刻,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发生什么了?”
“帮我报警,有人尾随我,试图对我进行犯罪侵害。”
李纪报了警。
“你的手受伤了?”
辛加摇摇头,解释:“刚才我在自卫的时候,用剪刀扎了那人的大腿,溅到了血。”
“辛加,你……”
“怎么了?”
“我以前就知道你是一个冷静的女孩,没想到遇到这种事qíng,你也还能保持镇定。”
“如果我告诉你,年少时我做噩梦,遇到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它像魔鬼一样伴随了我很久,我恐惧、惦记着它。所以当这样的场景再次出现,我已经对它不陌生了。”
李纪看着这样的辛加,觉得心疼还有难过。难过的是原来他一直都没有真正理解她的冷静和坚qiáng,因为生活不允许她慌乱和软弱。
警察来了,调出了工厂附近的监控,最后找到了那个男工人,把他抓了起来。
经此一事,李纪不再放心辛加一个人去工厂了,每次都要陪同,辛加不再拒绝他的好意。
☆、纠纷
接到辛国平的电话,是她始料未及的。
今年过新年的时候,她去到姨妈家拜年。小时候表姐和姨妈对她很好,她听到姨父患了病,需要钱,辛加就把自己的积蓄借了一部分给姨妈。姨妈不敢要,因为她还在念书,学费、生活费都要花钱。
她告诉姨妈自己和朋友开了网店,生意还不错,每个月都能存一些钱,姨妈给她打了借条。
辛国平和辛加的一个舅舅相熟,一直有联系,过年时辛国平得知了辛加开网店挣钱的事qíng。
辛加和辛国平已经有四年多没有联系,就连一个电话也没有,她只在过年时从亲戚的口中听到一些关于辛国平的qíng况。
他喊她的名字,嗓音刻薄、尖锐,像一个无qíng的讨债者,“辛加,我是你爸啊,我现在出了点事,需要钱。我听说你开了网店,现在互联网能赚钱,你能借钱给你姨父,手里肯定是有不少积蓄的。你给我一些钱,我前阵子出了事,如果再凑不到钱,我就要坐牢了!”
十七岁那年她就可以不认他这个父亲,现在二十一岁的她早就坚硬如铁。
“那你就去坐牢啊。”她轻描淡写地回,仿佛回答一个陌生人,毫不介意他的结局。
“你这么能这么说话呢?我是你爸!你现在已经成年了,按照法律,你需要给我支付抚养费!我出了事,你要负责赡养我!”
“在五年前我就说过了,我们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从我妈带我走的那一天开始,你就不是我爸了。”
“法律不会承认你这种说法!”
“那你就去找法律给你说法啊。”她靠在仓库的墙壁上,目光望着房顶,过去噩梦一般的回忆在多年后卷土重来。这几年,她在餐厅打工,摆摊卖东西,后来开淘宝店,这个所谓的父亲,又何曾给过她一分钱?
当年妈妈的抚恤金,都被用来偿还辛国平的债主了,辛国平也从来没有提过会把这笔钱还给她。
她也曾经有片刻的犯傻,觉得人不可能坏一辈子,说不定有一天辛国平会改过自新。
现在的辛国平,像苍蝇一样再次飞来她面前让她觉得恶心。她不愿再多说一句话,掐断了电话。
几天后,辛加被本院的辅导员叫去办公室,说辛国平找她。她跟辅导员说明了自己的家庭状况,不打算去见辛国平。
一个星期后辅导员再次打来电话,说辛国平天天都来辅导员办公室静坐,赶又赶不走。
她捏着手机淡声:“老师,你报警吧。”
“我有打派出所民警的电话,民警说现在这个状况,这事只好以劝说为主。到时候我们几个老师在旁边帮你,你把你爸劝说走,不要扰乱学校秩序。”
她深深地吸气,辛国平就是见不得她好过,一旦她有了点钱,这个恶棍就像苍蝇一样闻味而来。
下午,闷热的天气让人烦躁。她走进辅导员办公室,四个男老师坐在里面严阵以待,他们看她的目光,都带着怜悯。
坐在角落的辛国平一把站了起来,他弯曲的腿还没来得及收回,硬生生打了个拐弯,形成一个扭曲的弧度。
“辛加,你可来了!要见你一面真是越来越难了。要不是因为我惹了麻烦,我也不愿来找你。事qíng是这样,之前我骑电瓶车撞倒了一个老头,那老头身体本来就不好,被我的电瓶车轻轻一撞,就进了医院。我也是倒霉,偏偏就是撞倒了这个死老头,他们全家讹上我了!各种检查费就花光了我的积蓄,现在那老头还在医院里躺着,说什么也不出院!我实在是没钱了!”
辛加冷笑:“他们讹你,你就乖乖地让他们讹?你就不会跑?你不是最擅长做跑路这种事?”
辛国平气愤起来,额前的皱纹深深地凹下去,“他们在公安局有亲戚,还有黑道的朋友,我都被打了好几次!”
辛加抱着胳膊,语调平平:“五年前我拿我妈的抚恤金给你还了一笔债,整整八万,那是我这辈子替你支付的最后一笔钱。你现在还来问我要钱,到底是什么能够让你这么不要脸?我不会再给你钱了,你没钱就去坐牢,挨打,关我什么事?”
辛国平颤抖着用手指她,“当着老师们的面,你竟能说出这种话?你读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
“你小时候打我,打我妈,我妈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带着我,要不是我妈,我读不了书,你又在哪里?这些年你什么时候给过我一分钱?你没有尽到抚养我的义务,我也没有赡养你的义务。我不会给你钱,你不要再来这里丢人现眼。”
“好,好,你现在学历高了,有钱了,不认我了。你也不想想,早些年,你妈生孩子,在家带孩子,要不是我出去工作,谁养你们?当初真应该在你出生时就把你掐死!”
“我妈就是因为跟你结婚,给你生孩子,才毁了她的一生。你想掐死我?你回到过去把我掐死啊!”她冷嘲。
辛国平气急,向她迈近脚步,目光里露出森然的光。
她对辛国平的这个样子并不陌生,小时候,他就是以这样狰狞的模样,殴打妈妈,殴打她的。
几个男老师已经冲上来抓住了辛国平,其中一个男老师通知了民警。民警很快赶来,男老师早已有所准备,把手机里的录像播放给民警看。
事qíng一目了然,女孩不愿意给钱给父亲,是有原因的。辛国平扰乱学校秩序,被民警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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