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成一锅粥了。
爷爷上了年纪谁也不敢和他说结果,奶奶这几天已经晕了几次,许鹿不敢和她说,也不敢哭。家里需要她和爸爸两个人照顾。
不知是夏瑾找了人还是爷爷请了人,出动了特警。
在最后一次jiāo易时间后的第四日,绑匪被抓获,一共三人。
小弥不知所踪。
许鹿刚听到消息,整个人都奔溃了。
许庭越抖着手抱着她,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比谁都难过,但是他必须当再他们前面。
绑匪还在审讯中。他们还要等消息。
夏瑾哭得眼睛通红嘶声力竭的哭喊问:“我的小弥呢?我的儿子呢?你们警察gān什么吃的!!”谁也说不出来话。
许鹿哭着凶她:“你哭什么,你哭的让所有人知道小弥出事了?小弥要是出事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她怕爷爷奶奶出事。
一直到第七日,绑匪才松□□代在北郊钢材厂仓库jiāo易失败后,人质就被害了,因为jiāo易当天出现了记者和警察。他们以为必死无疑了,所以下了狠手,之后弃尸在仓库后的山上。
许鹿听见小夕当场就昏过去了。
小弥是许庭越一个人接回来的。
即将进入六月,这几天突然下起连yīn雨,许庭越一个人开车去接小弥,许鹿醒来后小弥已经被许庭越送进殡仪馆了。
许鹿去看他,她穿了件他的外套,前几天他还和她讲:“姐,等我考完试,那几件衣服你帮我买吧,链接我给你发手机上了。”
就这么几天,衣服她早买好了,等他考完给他惊喜,他都没来得及穿。
许庭越一路搂着她,她哭得站都站不起来。许庭越看不出来qíng绪,只是看什么都呆呆的。谁和他说话他都好像听不见。
小弥被清洗过,脸色发白,像平时睡着了一样,乖乖的。
许鹿qíng绪有些失控,抖着手伸手握他的手,他的手僵直冰冷,许鹿双手握着,将他的手贴在她脸上,他手腕处青黑一片,还有伤口,她心疼的要命,撕心裂肺的的哭的跪在地上站不起身。
许庭越静静的抱着她,一句话不说。
审讯报告她看见了,其中一个绑匪是夏瑾现在住的小区的保安。盯着小弥和夏瑾有段时间了。许鹿看到报告,想她和夏瑾之间除了恨,其他的感qíng,什么都没了。
爷爷奶奶在她看了小弥的第二天知道了。
两个老人当着他们的面不肯流泪,奶奶抱着许鹿跟她一直说:“你该休息了,你不要眼睛了?”
她已经几天没合眼,不肯吃不肯睡。
她哭得呜咽不成声:“明明都好好地,他过两天就高考了,他跟我说他要拿状元,让我陪他出去玩的,我连钱都给他准备好了。怎么会出事呢?怎么会呢?”
奶奶抱着她,红着眼睛不肯让她看见。
爷爷从头到位一句话都没说。不肯和许庭越说话,不肯和夏瑾言语。
他们为人父母没有尽到责任,他不肯原谅他们。
配合警局那边出了验伤报告后,就要为小弥准备后事了。
夏瑾不肯罢手,绑匪的审判没结束,她声势浩大的要找那天那个实习记者。直到小弥出殡那天,她都没能将那个实习记者绳之以法。
对方家世背景比她想的要厉害的多。那天回去后就被保护了,连警局那边都查不到档案。许庭越甚至被对方家长邀请谈话。
夏瑾掌握的信息,其父是市组织部部长,卢关霖。外家姓何,省里关系。
权势压迫人,最让人无还手之力。
那天那个女生来了,她家里大概为了保险起见,她身边有五六个人陪同。
许鹿穿了件黑色及踝的裙子,红着眼站在最前面,像只斗shòu,看见那个女生,想杀了她。
那女生个子比她小,面色好似有愧色,又像没有。
也对,身后有那么多保驾护航的人,她能有什么惧意?
许鹿恨极了,她从没想过,促使小弥死亡的是一个女生,一个急功近利为头条新闻的女生。
她红着眼走近她伸手就给了她一耳光,身边的一个人当即挡在前面伸手抓着她双臂,不让她动弹。
她哭喊:“我弟弟死了,你怎么能不去死!”
她红着眼,哭得嘶声力竭。
卢文慧被人拉着拽到身后,她拽着拉着她的那人的胳膊,那人个子很高,站得笔直,任她怎么拽都不动一步。她哭得站不起身,许庭越追来伸手搂着她,她绝望的骂卢文慧:“你永远都不配做个新闻工作者,你是个杀人犯!一辈子的杀人犯!”
回去后她就病了,持续的高烧不退,半个月,瘦的不成人形。
期间梅阳生来看过她,说是夏瑾住院了,吃了安眠药,被发现了。许鹿眼眼睛都不眨,望着房顶发呆。她现在要死要活有什么意义?和她没关系。她也不想关心。
许庭越照顾了她半个月,寸步不离,她心里难过的要命,知道爸爸已经做了处理,也不再提起小弥,不再提起新闻系的那个女生,认了这个结果。
可是她现在不知道该怨谁恨谁,最后只能怨她自己,怨夏瑾,怨许庭越。怨自己没能看好小弥,愿他们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
许庭越不管她怨不怨,每天守着她。她倔着xing子说:“爸,小弥没了,我觉得我也活不久。”
许庭越一句话不说。
不和她聊天,不接她的话。
住院的时候季泽来看她,她bào瘦的厉害,他心疼说:“好好养身体,要不然就换成我做你的主治医生。”
她笑起来,眼睛里全是眼泪。
最后奶奶去学校替她办了jiāo换生手续,出院不到一个月她就被许庭越送往德国莱比锡大学做jiāo换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杜悫就是那个站着像山一样不动的男人。
☆、第十五章
到德国的第一个星期,她身体还不太好,一起去的中国同学一共三个人,不同专业被分在不同的校区宿舍,她的宿舍里有一个是美国姑娘叫Lina,一个是越南姑娘叫mo Yin,但是在台湾生活了好多年。
她的德语很差,只会零散的几句,语言障碍太大。
美国姑娘见她一整天都在一个人出神,然后默不作声的哭得泪流满面,抱着她问:“Dear,are you ok?”
她哭着说:“I'm fine.”
德国的七月,天气bào晒,她参加语言班在学习语言,在上课,还要适应生活。奔溃的qíng绪好了很多,教授一口拉丁文生涩又拗口,古板又严厉,她成绩差,每个礼拜的论文磕磕绊绊的完成,年底的Physikum考试务必要通过。她压力太大,又是第一次离家,许庭越当时送她到了学校后就回去了。她难过的和奶奶打电话抱怨:“拉丁文太拗口了,您以前让我学,我不好好学,这下好了,年底考试我过不了就回不来了。”
奶奶笑她小孩子脾气,絮絮叨叨的安慰她,注意身体,注意安全。
她不敢和奶奶讲她断断续续的一直低烧,只管说好的,可是就是舍不得挂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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