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琦毕业后留校直博,今年刚博一,课题组项目多要求高,每周开例会都要被导师批一次,心qíng很糟糕。半个月前的某一天,程思琦因文献读太少又被导师说了几句,一时间各种失落、沮丧、自卑、怨念等负面qíng绪都挤在了一起,便对男朋友说:“读博好累哦,不想读了,好想退学。”
刘岩刚安慰完一个期中考考砸了以至于怀疑人生的学生,听她这么说,非常熟练地喝了口茶,润润喉,然后对着手机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思想教育。
“思琦,你这个心态就不对,怎么能因为一点挫折就轻言放弃呢?你读博前不知道读博辛苦吗?如果不知道,轻率地做出读博的选择就说明你考虑不仔细,如果知道,现在又有什么好抱怨的?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已经是一个博士了,不是什么都要人教的本科生。有什么想不通的,多读几篇paper就好了……”
程思琦默默地听他讲,全程没说话,直到刘岩话说太多口渴又端起了茶杯,她才问:“说完了?”
“嗯,差不多了。”刘岩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兀自沉浸在辅导员鼓励学生的激/qíng里,“总之,你不能一遇到事就退缩,现在在学校还有人替你兜着,以后谁替你收拾烂摊子?别说什么退学的丧气话了,这种心qíng我懂,多读几篇paper就好了。”
“好的。”程思琦答应得很乖。
刘岩心无旁骛地解决完一天的工作,看完了刚下的两篇paper,心满意足地睡觉了。第二天醒来,手机里静静地躺着一条短信,程思琦发来的。
“刘岩,我们分手吧,要你何用?我决定和paper恋爱了。”
刘岩盯着短信看了五分钟,确定自己没认错字,吓得连滚带爬翻身下chuáng,抓着舍友问:“这啥意思?”
舍友还在刷牙,一口白沫,瞄了眼手机屏,同qíng地拍拍他的肩:“你被甩了的意思,节哀吧。”
节你妹的哀!
刘岩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ing,火急火燎地赶去找程思琦,开口就问:“好好端的怎么要分手了?你是不是生理期到了?”
程思琦无所谓地笑了笑:“你就当是吧。”
然后不管他,自顾自地骑车去实验室。
之后几天,刘岩打的电话她不接,发的短信她不回,急得他差点把自己给揪秃了。无可奈何之下,求助于倪嘉予。
“嘉予啊,帮帮忙啊,她为什么生气啊……”
倪嘉予听完了全过程,十分佩服刘岩的脑回路:“女朋友跟你抱怨撒娇时,你是怎么想到跟她谈思想教育的?”
对A大男生又有了新的认知呢。
刘岩纳闷:“那她先说退学,我当然要劝她不能退学,这逻辑没问题呀!”
倪嘉予换了个角度:“请问刘导,你是怎么和你带的学生谈思想教育的?”
刘岩立刻如chūn风般和煦:“那当然是动之以qíng晓之以理,要顾及他们还小,刚刚离开家人,在北京肯定有不适应的地方,要安慰,要疏导,要走柔qíng路线,不能上来就铁腕政策,要像谈恋爱一样爱他们……”
倪嘉予表示赞同:“很好,学校的辅导员培训做得还是合格的。”
“那当然!”
“那你对程思琦怎么不走柔qíng路线了?”
刘岩振振有词:“她都读博了,哪能像本科生一样对自己要求低!”
倪嘉予听懂了:“所以你是用谈恋爱的方式去爱你的学生,再用铁腕政策去爱你的女朋友?”
刘岩终于感觉哪里不太对:“好像有点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
程思琦当年也是爱协成员,倒追刘岩是一时佳话,当然也认识倪嘉予。刘岩请倪嘉予当中间说客,她自然卖学姐一个面子。
倪嘉予找到程思琦,先将刘岩一通数落:“他这人吧,就那样,当年你俩没在一起时,他比现在还不解风qíng,你不就喜欢他qíng商忽高忽低时的傻愣劲吗?我看他呀,是当辅导员当傻了,读文献读得脑子一团浆糊,成天就想着SCI了,这种男人踹了算了,留给其他瞎眼的妹子捡去吧。”
一听要被其他女生追走,程思琦脸色就变了。
倪嘉予再接再厉:“怎么,你不想啊?舍不得?”
程思琦急得跳脚:“学姐!”
“好好好,不逗你。”倪嘉予安抚她,“不气了哈,生气太多会老的,咱还要年轻貌美二十年呢,哪能被他一个木头柱子给气坏了?他脑子转不过来呢,你可以教他,直白告诉他你想要什么,别让他猜。他算数学厉害,猜女孩心思就是一学渣,要对学渣多一点关爱……”
程思琦闹了一个礼拜别扭,刘岩就献了一个礼拜殷勤,绝口不提paper这个第三者,终于把人哄到复合了。
倪嘉予刚松了一口气,新的麻烦又接踵而至。
她坐在食堂里,刚夹起一颗鹌鹑蛋,被刘岩一句话吓得又掉在了碟子里:“你再说一遍?!”
刘岩小心翼翼:“你知道,思琦是推理协会的,你不是也加过推协吗?推协搞活动,想让新老社员都聚一聚,就在这周末租了一间房子,打算搞个通宵Party,允许带家属。”
“然后呢?”倪嘉予不懂,“这又不是qiáng制xing的,怎么就非要把我拉去了?”
刘岩支支吾吾:“那个什么,一不小心把你分手的事说漏了。思琦就说,那趁着这个机会,她给你介绍一个。”
倪嘉予没搞明白,三两口吞了个鹌鹑蛋,差点噎着,就着汤喝下去,随即问道:“不是,等等,思琦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我的感qíng状况?”
刘岩立刻低眉顺眼,不敢说了。
倪嘉予敲敲桌子:“刘导,问你话呢。”
刘岩yù哭无泪。
他刚和程思琦和好那几天,将人当公主一样宠着,指东不往西。有一天,程思琦心血来cháo翻起了旧账:“为什么我和你吵架,你要去找嘉予学姐?”
“她是咱俩共同的朋友,又是女生,比较懂你们女孩子的心思。”
程思琦问:“你们最近经常联系吗?”
刘岩一根筋:“还好吧,除了这次,就十一月喝过一次咖啡。”
程思琦又问:“你俩又不在爱协工作了,闲着没事还要约咖啡,不怕她男朋友吃醋啊?”
“不会,她和男朋友分手好几个月了。”
“你怎么知道?我可没见她在人人或朋友圈说过。”
刘岩压根没注意自己被套话了:“她在微博说的。”
“哦,你还有她微博啊?是挺熟的。”
直到程思琦借着推协搞活动的机会,撺掇着刘岩拉倪嘉予参加时,刘岩才后知后觉地问:“思琦,你是不是在吃嘉予的醋啊?”
“对。”程思琦坦坦dàngdàng地承认,“所以我要给嘉予学姐介绍一个比你好几百倍的男朋友,消灭你身边女生的单身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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