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昊哟了一声,对他姐说:“看,你都有脑残粉了,语文还不错。”
倪嘉予但笑不语。
傅小芸好气又好笑,搞不懂明明是她生出来的儿子,为什么会对只有半边血缘关系的倪嘉予盲目崇拜,破小孩对他亲爹亲妈都没这么好,白养了……
两位阿姨看了场年轻人斗嘴戏,乐呵劲一过,话题又转了回去。
“嘉予结婚了吗?”
“还没。”
“有对象了?”
“有。”
陆晔心里一沉,脱口而出:“男的女的?”
倪昊愣住:“什么鬼,姐,你出国念书还换了个xing取向?”
“谁换了!”倪嘉予把陆晔上下打量一番,看得他直发毛,这才说,“我对象当然是男的。”
倪明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要有姐夫了?姐姐,他长得有你好看吗?”
“那肯定没有。”倪嘉予补充道,“比你哥好看就行。”
倪昊气得大叫:“有这么刺激新郎的吗?明天是我的大喜日子啊!你再这样气人,等你结婚我就不去给你送亲了!”
倪嘉予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没关系,我又不是只有一个弟弟。倪明哲,发烟发红包会不会?”
“会!”
“那到时候我给你买身小礼服,你送我出嫁,不带你倪昊哥哥玩。”
“好!”
倪昊把空纸盒朝小堂弟扔过去:“你还能耐了,明天的喜糖不许吃,吃一颗罚一百块钱。”
吴敏搂住侄女肩膀,低声问道:“真有对象了?不是怕阿姨烦你,随口瞎编的?爷爷知道吗?老爷子嘴上不说,心里一直盼着你成家呢。”
倪嘉予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真有了,过阵子带回家给爷爷看。”
倪明哲悄悄剥了颗水果糖,见傅小芸虎视眈眈地望着他,怂怂地转而向陆晔献殷勤:“陆晔哥,给你吃。”
陆晔张嘴吃糖,魂不守舍地想:这糖怎么有点苦,别是假的吧?
他忽然觉得这一整天的患得患失一点意思都没有,只有他记得当年说过的话吗?只有他五年来都在等一个人吗?
去他的成熟稳重,装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40章
婚礼这种仪式,即便前期准备再充分,真正来临时也手忙脚乱。
倪昊紧张得手心冒汗,不停地问陆晔:“我头发乱不乱?早上起chuáng时好像有一撮翘起来了,我再去chuīchuī……衣服衣服,有没有哪里不贴身的?花呢,玫瑰呢……车车车,车队到了没……”
陆晔把他按到镜子前,耐心说:“行了,新郎官今天很帅,头发挺好,衣服也挺好,花和车都有人去准备,不用你cao心,你负责把新娘子抱起来就好。”
“我练了。”倪昊说,“我最近有练肌ròu,她多重我都能抱起来。”
陆晔以亲身经验给他劝告:“这种话别让你老婆听见……”
午后去接新娘,出门前看见倪嘉予,一袭鹅huáng色长裙,半弯着腰给倪明哲调整领结。见他俩出来,她抬起头,温柔地笑:“过来,让姐姐抱一个。”
倪昊不好意思地走过去,被她轻轻地抱住。
倪嘉予掸掉他肩上不知从哪粘到的小线头,低声说:“比我还早,一下子长这么大了,总觉得你跟倪明哲似的,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呢。”
倪昊眼睛有点热:“姐,我都二十五了,也能赚钱养家了。”
倪嘉予叮嘱他:“要对老婆好,知不知道?要是你敢欺负她,我帮理不帮亲的。”
“我才舍不得呢。”倪昊拉住她的手,有些腼腆,“有点理解静雅爸爸为什么不放心把女儿嫁给我了。我现在一想到你也会结婚,就觉得谁都配不上你。以后谁有福气娶你啊?倪明哲还小,力气不够,我先去跟未来姐夫过过招,打不赢不许娶你。”
陆晔神色漠然地站在旁边,心想:打,往死里打,打死那个半路截胡的。
倪嘉予点点头:“好,以后给你机会打,只要你敢下手。走吧,别耽误时间。”
车队扎着鲜花,浩浩dàngdàng地出发。倪立恒安排的车子,从城南开到城北,风风火火地撑足了场面。
到了周家,倪昊负责喜气洋洋说好话,陆晔负责发红包。
伴娘率领闺蜜团挡住房门,设了重重关卡。
“唱歌唱歌,不唱不给开!”
“红包呢?没有9999也不给开!”
“说出新娘子的三围,说不准不给开!”
……
倪明哲跟过来看好戏,笑个不停:“姐姐,不能直接踹门吗?”
倪嘉予揉他的耳朵:“这是女孩子出嫁前最后的骄傲,以后就没有这么多人宠她护她了。”
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家人,最爱的恋人,现如今都齐聚在一间房里,陪盛装的新娘度过最后的未婚时光。
为什么光领证不够,非得有一场仪式呢?
或许是因为领证只是两个人的约定,婚礼才是两家人的热闹。所有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都陪在你身边,献上数不尽的祝福,送你走上缀满鲜花的红毯,在梦幻的灯光下缔结一段良缘。
倪嘉予加大手上的力道,略带威胁地说:“以后我出嫁,不许随随便便就让新郎进来,听见没有!”
倪明哲出于保护耳朵的目的,大声喊:“听见了!我先把姐夫打趴下!”
“得了吧,就你这小身板,打不过的。”
而另一边,在陆晔等人的助攻下,倪昊终于突破重围挤进了新房,伴娘们还不放过他:“找鞋子!找不到鞋子不许走。”
捧着鲜花端坐在chuáng上的新娘偷偷使了个眼色,倪昊立刻从chuáng底下找到婚鞋给她穿上,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将人抱起来。
周静雅环着他的脖子,轻声问:“重不重?”
倪昊笑着说:“不重,你那么轻。”
这话是真心的,刚进屋的那一刻,看见她乖乖地坐着等他,之前被刁难的懊恼和焦急就一哄而散了。满屋的鲜花他看不见,明媚的阳光也看不见,他眼里心里都是那个盼了好久的姑娘。
酒席上,婚庆公司的主持人舌灿莲花地说着吉祥话,游戏一个接一个。
主持人问:“以后家里的碗谁洗?”
倪昊说:“我洗!”
“地谁拖?”
“我拖!”
“马桶谁刷?”
“我刷!”
……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似乎已经做出了几十个承诺。
其实这种场合的话,实际成真的有多少可想而知。但人总是爱听好听的、顺耳的,即便心里清楚场面话而已,也总是愿意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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