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刚才急死了。”门卫说,“明天你把这事和你班主任说,再不行就找校长,不然以后可难过了。”
“嗯,我知道了。”
“赶紧回家吧。”
坐上了公jiāo,夏添也累了,汗从额角流下来,陆堂看到了,就伸手把他擦掉。
“对不起。”陆堂诚挚地说,“我下次再也不让你等那么久了。”
夏添正喘着气被他一句话堵在胸口出不来,平息评论一会儿才说:“你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我让你担心了。”陆堂说。
夏添不想再看他了,转头看着窗外掠过的建筑,“我担心你是应该的。我没在和你生气,只是觉得难过。刚才我想了挺多的,你说咱们俩一块长大,怎么着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我也能算得上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吧?我的所有事你都知道,因为我每天都会跟你说我今天遇到了什么,做了什么事,我一个礼拜要上什么课你可能记得比我还清楚。你呢?我怎么才意识到你从来都不和我说你的事,我甚至连你在哪个班都不知道。你没跟我说过你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事,没跟我说过你在学校过的开不开心……哎……我就觉得自己挺白目的,每天都过得乐呵呵的,身边的人遇上事了都不知道。”他停顿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呼出,才继续说,“我现在心qíng挺复杂的,一方面你感觉你都不和我说你怎么怎么样,感觉挺憋屈的,一方面又想到我也没问过你,一天到晚净想着自己,感觉挺自责,但是吧,现在特别难受,刚才我送走教官的时候都没想哭呢……”
夏添露出这样难过的神qíng让陆堂也觉得难受,他捏了捏夏添的掌心,“我为什么都没和你说而道歉。真的对不起,别难受了好不好?”
夏添依然别着脸不看他。
“我现在什么都告诉你。你也知道的,我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去尚崇就是个另类,刚开学的时候有几个想挑事儿的就来和我搭话,我不怎么搭理他们,他们就和我杠上了。学校除了我以外都是寄宿生,他们就让我去外面帮他们买烟和酒,我当然就没当回事了,几次下来他们就更加看不慡我了,就今天放学的时候,他们又找了几个学长,差不多十个人把我堵住,我想着今天就直接做个了断吧,所以就和他们去了旧仓库。折腾了挺久的,最后他们还是忍不住动手了,我和他们打了一架,之后你也知道了,我没事,只是一对十有点累,他们就比较惨了。”陆堂说完,看见夏添小小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被轻轻勾了一下,他悄悄地以一个夏添不会想太多的力道握住了他的手,“我每天都在努力的做一个和你一样认真上课,不被周围环境影响的高中生,除了这个就没什么大事了。我是真的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车子从树荫大道驶过时,陆堂的脸映在了窗户上,他们通过一个镜像对视着,夏添说:“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对你什么都不说,藏着掖着,到最后就一句不想让你担心,你是什么感受?”
陆堂沉默了。
夏添软化了,他叹了口气,“我又忍不住咄咄bī人了。以后别再这样了,行吗?”
“嗯,我保证。”
夏添转过头正视他,“你嘴巴旁边有伤,回去记得擦药。回家你怎么和陆叔他们解释?”
“他们估计还在公司。”
“明天你去学校他们会不会还找你的碴?”夏添问,
“可能吧,不过开学前校长和我说过,如果我遇上麻烦可以找他,他可能是想让我专心学习考个清华北大什么的为这个学校长长脸。“陆堂说,
夏添挺意外的,如此bào发户的学校里校长竟然还挺现实的。
二十分钟的车程足够让陆堂的体力恢复,下车的时候他又变回了平常的那个陆堂。
夏添还是有些不放心,捏了捏他的手臂还掀起他的衣摆看他是不是还藏着什么伤。
“注意影响!”陆堂双手守护自己的腹肌。
“真没事了?”夏添问。
“真的,不信你打我两拳。”
夏添总算是被他逗笑了,“你可别小看我,十天军训的苦是白受的?”
陆堂也趁机捏了把他的胳膊,说:“嗯,还可以,结实了一点点。”
“十个姜品辉不在话下。”
看着和以往一样眉飞色舞的夏添,陆堂从刚刚一直压在胸口的巨石终于放下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走回家。
☆、第十八章
陆堂打开家门看见自家父母一个在客厅一个在阳台和谐相处的时候下意识的把自己刚踏进家门的脚收回来。
刚刚他才和夏添说他们加班,现在秒收旗子。陆父陆母一齐望过来,陆堂随机应变,捂着嘴咳嗽,“咳咳!爸妈,你们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早?”
“今天星期五啊,我不加班,你爸周末回来了。”陆母说,“是不是感冒了?”
“咳咳!是有点。”陆堂演得十分卖力。
“我去找感冒药。你进来啊,还站在门口gān嘛?”
“咳咳!我回房休息。”陆堂那曲下膝和微微弯下腰正准备冲刺的样子哪里像是病人,分明是头猎豹。
然而还是没有逃过陆父的法眼,他才穿过中堂的道儿,就被叫停了。“你等等。”
陆堂紧急刹车,发现自己的手刚刚放下来了,又赶紧捂上去,“咳咳,爸,怎么了?”
“衣服怎么脏成这样了?后面都黑了。”陆父说。
“不小心蹭到了吧。”
“你转过来。”
陆堂觉得今天自己不是一般的背,只能转过身正对着陆父,被撕扯得又皱又破的衬衫无法掩饰的bào露在两人眼前。
“打架了?”陆父问。
“真没有,咳咳!”
“把手放下来,别演了。”
陆堂最后的挣扎都被拆穿了,有点尴尬的放下了手,红肿已经开始泛紫的嘴角也露了出来。
陆母停下了翻找医药箱的动作,一时间只剩下沉默。
陆父把手中的报纸啪的一下扔在茶几上,“这就是你信誓旦旦说的好学校,才一个星期,就让他挨打了?”
陆堂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没挨打……”能在一对十的qíng况下只破了个嘴角已经很厉害了。但他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那你的嘴巴是怎么回事?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开学两个星期没到就成这样,还说不是大事?”
一直沉默的陆母开口了:“来,堂堂,擦擦药。”
“你就打算这样下去是吗?”陆父直视着陆母,“让他在那个学校挨了打之后回来擦药,你就甘心让他过这样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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