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两个小时了。”
“怪不得。”夏添面露菜色,“不只手原来我全身都在麻。”
“站起来走走。”陆堂扶着夏添站起来。
血液不循环导致夏添走出的每一步不仅像踩在棉花上没有实感,而且还有针扎的锐痛,他的动作在第三步的时候把麻痛感散发到全身,导致他差点摔倒。
因为陆堂挡在他面前。
夏添的下巴压在陆堂的肩上,他叹道:“好险。”又悲悯,“为什么会全身都麻啊?”
陆堂抱着他,闷声笑着。
虽然说舞会是晚上七点开始,但五点的时候陆堂就要到场了,他走前还特意叮嘱夏添先去食堂里吃点东西垫肚子,舞会上的东西大多起装饰品的作用。
于是夏添就来食堂找姜品辉了。晚餐时间段的食堂人还是很少,现在所有人大概都在为舞会做准备,毕竟谁也不想在穿着漂亮的礼服之前还把肚子吃撑。
姜品辉果然不出所料,又一次吃撑。
“一天之内痛苦能够重现两次,我真的服了你了。”夏添有先见之明,把消食片也带来了。
晚餐的ròu食格外的多,姜品辉勇敢的超越了早上的自己,吃成了动也不能动的状态。
“你说你吃那么多图些什么?”夏添弹了下他的脑门,“张嘴。”
姜品辉张开嘴,夏添把药片投进去,他卡嘣两下嚼了吞下去。
“这不是有药吗?”姜品辉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糙。
这话就就像竖起了一面旗,半个小时后,夏添吃完了一份牛排,姜品辉还在哀嚎。
“你是吃了□□吗?正常来说没吃药半个小时都已经开始消化了吧?”
姜品辉哼唧着说:“我妈说,ròu吃多了就会导致消化困难……”
夏添对他无语到了极致也就淡然了,“这就是十分活该了。”
“我以为消食片能抵消……夏小添,接下来的活动我大概参加不了了……”姜品辉颤颤巍巍地把他的直板诺基亚拿出来,拨了个号码,“喂,张哥,是我,我爸妈在家吗?不在就好,麻烦来尚崇高中接我回家,我……要归西了……”
姜品辉到了连陆堂的场都捧不了的地步,可见是真的难以忍受了,夏添也没有留他,把他搀到校门口。
“实在不行就去医院。”夏添说。
姜品辉无力的摆摆手,“你进去吧。”
初秋的晚上凉意已经可以渗进衣服里了,夏添刚折腾出的一身薄汗在走去礼堂的陆堂被几阵凉风chuī成寒意。
礼堂灯火通明时,像一座城堡,透过窗户能够看到里面的富丽堂皇。夏添还没走进,就看到穿着或明艳或素雅的礼服的女xing们,还有西装革履器宇轩昂的男xing们走进去,之前磨灭掉的异类感彻彻底底的升腾了起来。
我真的要进去吗?就这身?
夏添纠结着。
池辛辛遥遥地看到了在远处的夏添,她对这个人没兴趣,但是陆堂的态度让她不由自主的关注着他。
穿得那么寒酸,他大概也不好意思过来吧。她心想。
然后就看到夏添走过来了。
池辛辛:“……”
她故意落后在夏添后面,看着侍者把他拦下,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出示了邀请函。
她还想着能看一场出糗的戏码,结果什么都没发生,她有些扫兴的与他擦肩而过,听到了侍者在说:“麻烦您把名字写在这。”
她心一动,想起了早上被打断的自我介绍,于是停下了脚步。
夏添把名字写在邀请函上,侍者接过来看了一眼又归还给他,侧着身做出作出请进的手势,“夏添先生,请进。”
“谢谢。”夏添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池辛辛僵硬的站在原地,她看着那个人越过她,走进舞会。
夏添,他就是夏添?
陆堂今天的所有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因为他是夏添。
是陆堂在本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一整页的名字。
是他喜欢的人。
进来之后夏添都不知道该往哪站了,本来在门口被拦下了就已经够尴尬了,现在更是成为满分的另类。
就当来演偶像剧了吧。夏添苦中作乐的想。
舞会还没正式开始,悠扬的小提琴在礼堂之中回dàng,人们优雅端庄,手拿红酒或香槟觥筹jiāo错,三三两两的在一起谈论着话题。这场面夏添在英国史的书籍中描写贵族宴会的cha图上看过。
这就是个家长会,这就是个家长会。夏添默念着这句话快步走到窗户边的垂地窗帘旁站着。
刚才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了,想看到从未见过的,在台上做主持的陆堂竟然能够盖住他的羞耻心,趋势他走进来。
现在他的羞耻心正在以立方为单位在扩大!
悠扬的小提琴戛然而止,灯光也在同时熄灭。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因此发出叹呼。
随后,聚光灯打在了最前方的舞台上,穿着纯黑西装的陆堂和一袭白色礼服的女生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夏添也在看着。
陆堂在说话时嘴角带着得体的微笑,多一分就张扬,少一分就淡漠,不让人觉得刻板,还加了十足的风度翩翩。他在说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会往台下扫,似乎是无意而为,但被他的眼神所触及的女xing不论年龄的心跳都会错乱一下。
在说完一段主持词之后,音乐又响起了,礼堂的灯亮了起来,夏添不大适应的眯了眯眼睛,再睁开后,就对上了陆堂的目光。
他看到我了。
夏添意识到这个时,有些欣喜,又有些悸动。
之后直到陆堂下台,他的目光都不再随意地扫视,而是只往一个地方看。
陆堂他们下来之后是校长上去说话,这里的领导和一般学校的领讲话方式、内容完全不同,像是个即兴演说家,恰到好处的幽默风趣使气氛更加融合。
校长的话说完后,舞会才算真正开始了,音乐转换成经典的华尔兹圆舞曲维也纳森林。
“陆堂,真的不和我跳?”白裙女生笑问。
“学姐,我华尔兹真不行。”陆堂说。
“是吗?“白裙女生拖着长音,“刚才主持的时候,你在找人吧?”
陆堂愣了愣,“你发现了?”
她摇了摇头,“排练的时候都说了要专心,你以为台下的都是些容易糊弄的人?”
陆堂诚恳地承认错误,“抱歉,我就想知道他在哪。”
“算了,看在你今晚那么帅的份上。”学姐笑着说,“快去找那个人吧,你的心都不在这了。”
陆堂对她笑了笑,转身已有了明确的方向。
跳舞的时间夏添想把自己变成装饰的愿望就更qiáng烈了,他正对比自己的毛衣颜色和窗帘的颜色的相似度,肩膀被从后面拍了拍。
他转头,看到是陆堂,惴惴不安了好久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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