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怎么不崩溃,怎么不绝望。曾经他是他的全世界,可是他的世界塌了。他把自己扔下了。
凌翼刚走,薄铭才十岁,可他心里的害怕惊慌却远不止十岁那么多。他想没了方向的天鹅,不知道怎么生活下去。
凌家在找他,薄家在找他,薄铭在找他,所有人都是,可就是没有结果。那一段时间薄铭都快疯了,像个木头人,不爱说话,不吃饭,不出门,呆呆的坐在卧室,一坐就是一整天,他执意觉得小翼哥哥会回来。
然后他醒悟了,小翼哥哥真的走了,不要他了,他又创下落霞谷又一个记录。第一个十五岁就离开落霞谷所有考验的人。
薄铭接受凌翼离开这个事实是在三个月后,那时候他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薄铭突然决定要回落霞谷继续训练。他在那里,从以前好吃懒做动不动就玩小聪明偷懒的学渣一下子成了奋发向上的学霸。
薄铭在落霞谷几乎是不眠不休的训练,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命。他发疯了一样什么都做到最好,什么都是第一,像当时的凌翼,甚至比他更优秀。薄铭像是个机器,他日复一日的训练,什么危险做什么,什么难挑战什么,最后竟然在15岁坚持提出要完成最后考验。
在薄家凌家杜若他们所有人劝过说过都无济于事以后,薄凌只好由着他去。本以为他估计吃亏受伤以后就放弃了,没想到薄铭硬是在落霞谷以第一的成绩冲出来了,他完成了最后艰难的考验,虽然像十岁那年那样丢了半条命,可终究是熬出头了,离开了那个让他痛了五年的地方,那个伤心地。
从落霞谷出来,薄铭想上学,像平常小孩子那样,他喜欢赛车,喜欢研究,薄家就安排他一边读高中一边研究机车,薄铭吊儿郎当天天逃课赛车,薄凌就任他折腾也不拦着。只要他能高兴,只要他能把心里的伤扔下,做什么薄凌都愿意。
卷一 第三百零四章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陈念念,我从六岁爱你,到今天,我爱你十九年了,我二十四岁,你占了我四分之三的生命,今天,我终于能牵着你的手,名正言顺的叫你太太,拥有了和你相处一辈子爱一辈子的权利。我不多说,念念,不论平穷与富有,我都会爱你一辈子,护你一辈子,念念,我爱你,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禾顾穿一身白西装,他半跪在陈念念面前说他的誓言,深qíng又温柔,没有所谓的稿子,没有准备,全是他很久之前就想亲口对着陈念念,告诉她的真心实意。
陈念念哭成泪人,叶安安哭成泪人,禾淑离喜极而泣,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和眼泪,但每个人眼泪中的内容又各不相同,陈念念是与心上人结束爱qíng长跑,牵手走进婚姻的感动,叶安安是母亲对出嫁女儿的不舍,禾淑离是终于看着两个孩子能在一起的感慨。
小顾哥和念念姐在一起六年,都快熬过七年之痒他们才准备结婚。其实两人早就已经成为彼此生命中最对的人,他们早就不在意那张纸了,小顾哥事太多,念念姐也不想这么早就成家,小顾哥就一直等着。等到念念姐做好了结婚的准备,他才求婚,让念念姐名正言顺的成为自己的太太。
六年,人生也没有那么多六年。六年时间,他们修成正果,而他,却把自己扔下一走了之,音讯全无。
薄铭想起就心酸,这几年浑浑噩噩的过来,这一年努力适应正常人的生活忘掉他,好不容易他要忘记他了,能像个正常孩子了,他回来了,出现在他面前。
在座的人注意力全在台上那对新人身上。薄铭悄悄站起来离开了教堂。凌翼眉头紧锁,紧跟在他后面也离开了。
薄铭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感觉没有那么压抑了,尤其是身边那个人身上若有若无的压迫,让他难以呼吸。薄铭走到一个桌子前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颓废的发呆看着那些飘在空气中的气球。
“想什么呢。”
薄铭一点没发觉身后有人跟着,因此被吓了一大跳,他迅速站起来跳里原地。
“你……”
“我跟着你出来的。”凌翼面无表qíng的说。
薄铭感到很懊恼,他把就被摔在桌上,骂道,“你变态啊,跟着我做什么。属鬼的啊,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没感觉到我的存在只能证明你学艺不jīng。”凌翼有一丝笑意调侃。
“你放屁。”薄铭的火爆脾气立刻上来了,他需要发泄。薄铭抄起一把椅子直接砸向凌翼,手中的拳头一刻都没有停止过紧跟着打向凌翼的头,速度快的让人难以防备,没机会反击。
凌翼躲过那把椅子,他轻轻撑在桌子上就翻去了另一边,薄铭碰都没碰到凌翼,心中怒火更盛,一边爆粗口,粗鲁的抬腿踹在桌子上,桌子被他踹的飞向凌翼。
薄铭嘴里粗俗的话越来越多,凌翼的脸变得很难看,他用手抵住桌子,警告的说,“不许骂人。”
“呵!”薄铭不屑的笑了,他用口型又说了一个脏词,“凌翼,既然六年前把我扔下一走了之,那你就和我没关系了。我活着我死了我好我不好都和你没关系。我知道你谁啊,我和你不熟,请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更别来恶心我。当初那么狠心,现在装什么关心,虚不虚伪。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受不起,好自为之。”
话罢,薄铭蓄足了力一拳打在那张木桌上,木桌竟然从他落拳的地方裂开,直到凌翼那边,然后倒向两边,上面的东西噼里啪啦全部落地发出巨响。
薄铭眼神冷漠的看了凌翼一眼,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转身离去了。
凌翼愣在原地,薄铭刚才那一拳,他的话,都震惊到了他,尤其是那个冷到骨子里的眼神,一点都不像他的那个小铭。他恨自己,是的,他恨自己。
“怎么了?”凌清漪走出来不悦的问。
“凌先生,这位先生刚才和薄少爷把桌子打坏了。”服务生愁眉苦脸的说。
凌清漪看到站在原地的凌翼,走过去,“怎么打起来了,小铭呢?”
“哥,小铭是不是恨我?”凌翼缓慢的说出那几个苦涩的字。
凌清漪脸没有刚才的关心,他斩钉截铁的说了一个字,“是。”
“把这里收拾gān净就好,其他我会处理。”凌清漪说完便不理凌翼离开了。
凌翼苦笑一声,也离开那里。
等教堂的事结束以后,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出来外面的糙坪上喝酒聊天,跳舞。薄铭也重新回来了,挂着他一如既往阳光不失礼貌的微笑,和别人谈笑风生,可他就是没有看过凌翼一眼,哪怕后背被那个人灼热的眼光快烧出窟窿,都不回头,甚至他走了一圈都没有和他有过一个眼神jiāo流,像是看一团空气。
凌翼颓废的坐在酒会角落喝酒,他一杯接着一杯灌在肚子里怎么都冲不散那股苦涩的味道。六年的鸿沟,怎么补才能填满,就算如今他功成名就回来了,没有了当初那个少年,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思。
“别喝了,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伤口吗?”凌清漪走过来夺下凌翼的酒杯叹了口气。这个弟弟,真是急死人,呆木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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