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那岂不是很年轻,不过人生就是这样啊,你看我爸死的也早,我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清,话也没说过几句,说白了跟陌生人也没太大区别,但每年来看他的也就只剩下我。”
这话不知怎的就戳中了薄凌的痛处,他握住伞柄的骨节隐隐发白,直到雨停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黎末就没遇到过这么无趣的人,好在大雨来的快去得也快,黎末离开雨伞的时候,就又回到了跟薄凌的敌对状态,头也不回的独自下山去了。
薄凌看着她的背影,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回头看看某个早已经看不见的墓碑,怀着难以形容的心qíng跟在后面下了山。
陈潇看着远远走过来的身影,见鬼一样把脑袋埋在方向盘底下。他也不知道跟着少爷出生入死过的他怎么突然这么怂,上次他自作多qíng的以为黎末给他的钱是为了挖墙脚,后来才知道那钱是给少爷的。哦他现在不是很想想起少爷看到钱后那张yīn云密布的脸,害得他胆战心惊了一天。
不过她怎么会也刚好出现在这,这冤家路也太窄了吧!那少爷要是遇到她会不会……
黎末看看周围,一辆出租车的影子也没有,她也不在意,准备边走边等车。反正她每年都习惯了,有一回她甚至就这样走回了家。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烧包宾利不qíng不愿的停在她身边,车窗打开,里面传出个毫无感qíng的声音,“上车。”
黎末看了看越发yīn沉的天,十分从善如流的打开了副驾驶座位的门。
陈潇下意识的绷直了身子,不明白黎末为什么不坐后面,他透过后视镜对薄凌做请示,“少爷,我们去哪?”
“该去哪去哪。”
这就是不管黎末去哪,进城后就随便找个地儿扔下的意思。黎末好像没听见一样,直接歪着脑袋打盹去了。陈潇就顶着这种莫名其妙的压力一路开到了南园别墅,再看黎末,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卷一 第六章 不怕被卖?
薄凌没有表示的就下了车,扔下了陈潇跟黎末,陈潇吞了吞口水,“黎末小姐,您该下车了。”
黎末听到陈潇叫她才迷迷糊糊醒来,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刚睡醒的慵懒像有多诱人,陈潇看了一眼就差点流鼻血,尴尬的别过头不敢再看。
“这是哪。”黎末揉揉头发,毫无设防的模样一点都不怕被卖了。
陈潇做事一向有分寸,他难得见自家少爷放任一个几次触犯他底线的人,虽然这样说显的少爷的人品十分惨无人道,但这种放任就已经是种默许。于是陈潇目视前方对黎末道:“黎末小姐要去哪,我可以送小姐过去。”
去哪?黎末混沌的脑回路终于转上了正轨,她拍拍陈潇的肩膀,“你比你家少爷可爱多了,难得咱俩有缘,我看你也顺眼,我请你去喝酒怎么样?”
喝,喝酒?陈潇有些蒙圈,“黎末小姐,我是不能喝酒的,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你……”
陈潇话没说完,黎末就下了车,她绕过车头来到驾驶室门前一把打开车门,直接把懵bī的陈潇推到了副驾驶上,“你坐着我来开。”
陈潇跟他家少爷一样,几辈子没跟女人打过jiāo道,头一回就碰上了这种不在道上的,吓的连滚带爬的就从副驾驶跳了出去,一身好身手也差点崴了脚。
陈潇扒着车门不上也不关,可怜巴巴的在心里祈求他家少爷快点出来收了这妖怪,“黎末小姐,你千万慎重啊!”玩命也别拉着他啊!
黎末一根筋还特轴,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非要追着陈潇让他上车,于是俩人就这样围着烧包宾利开始了老鹰捉小jī。
“你gān什么!”
不知道拉锯了多久,黎末的胳膊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大力抓住,薄凌端着那张死人脸严肃的瞪着她。
黎末歪歪扭扭的冲他敬了个礼,“呦是你啊,那什么你家跟班应该下班了吧,我请他喝杯酒,好歹上一次他还帮了我一回。”
陈潇求爷爷告奶奶的看着薄凌,直到收到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才仿佛得了特赦令,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哎,你别跑啊……”
黎末伸着胳膊作势要追,直接被薄凌拽回了屋里。
“喂,uncle,我没说要去你家喝酒啊,你别这么客气嘛,你家这么偏远,万一你把我卖了我去哪数钱啊!”
“你到底想gān嘛!”
薄凌一甩手就把黎末摔到了沙发上,凌厉的眼神狠狠瞪着她。薄凌的眼神不是单纯的色厉内荏,而是真真正正的具有威慑人的气场,一般人根本受不了被他这样用目光凌迟,但黎末她压根就不是一般人。
“我想喝酒啊。”
黎末一脸纯真的看着他,根本不明白他生气点在哪。
薄凌不知道被哪个字伤了眼,修长的眼尾眯成一根银针,恨不得刺到眼前那不开窍的脑门上,“你爸去世后你就是这样自甘堕落的?”
“你哥没了你还不是一脸的生无可恋。”黎末只是本能的顶他一句,后来想想有些不对,“我怎么就自甘堕落了!”
“逃课,酗酒,打架斗殴,你还想怎么自甘堕落!”
黎末呵呵一声,“好像还有一夜qíng你忘记说了uncle。”
这句话直接刺穿了薄凌的心肝脾肺肾,他那张俊脸要是石头做的,这会估计已经裂了。他盯着黎末那张白嫩娇小的小脸不怒反笑,“好,我陪你喝酒,你今儿要是能把我喝趴下我就不说什么了,要是不能,以后就由我代替你爸管教你。”
这一套显然对了黎末的路子,她这人典型的陀螺型人格,越抽越来劲,你拿再大的天理来压她都不好使。但如果能依着她的规则说服压倒她,她就服你。而薄凌恰好就是江湖老人jīng,看人的眼光绝对带毒,一下就捏准了黎末的七寸。
“好!就照你说的办。”黎末郁闷了一天,难得碰上一句顺耳的痛快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然而前提是她对自己的酒量以及酒品根本无所知。
薄凌也不知道是不是酒贩子,响指一打就有人直接推来两个酒架,上面码了一溜闪瞎眼的名酒,啤的红的不论,一眼就是要喝死人的节奏。
黎末想着反正不要钱,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喝全乎的名酒真是不喝白不喝,于是她直接拿起两瓶,分给自己跟薄凌一人一瓶。
几十万的酒对瓶chuī,那场景简直不能再伤眼。于是两瓶下肚后,黎末的画风就便成了这样,“uncle啊,你会哭吗?”
薄凌狭长的眼睛微醺,盯着这张染上些许红晕的脸想了想,他记事起大概就不哭了吧,但哭总是会哭的,谁吃奶的时候还没嚎过两嗓子呢。于是薄凌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大概觉的这问题挺无聊,典型的喝上头的症状。
黎末神秘的笑笑,“我生来就不会哭,哦,gān嚎还是会的,就是不掉眼泪,我妈说我天生的讨债鬼,这不,五岁就克死了爹,是不是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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