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米迪打来电话告诉他,有门道可以抢到票。据说米迪的朋友的室友的驴友是个技术大神,写出了一个抢票程序,成功率几近百分百,速度快到连残影都看不着,现在万事俱备,只差钱了。
路正阳打开通讯录,盯着路富华的电话发了一会儿呆,还是没能按下拨号键。高中时某个傍晚全家在一起吃晚餐,娱乐新闻又被彬哥占据,路富华往嘴里送了口饭,看着电视机屏幕上彬哥的妖娆身段表qíng变得那叫一个复杂,好不容易把饭吞下了,感叹了一句:现在真是什么样儿的明星都有啊。
路正阳回忆起当时的窘境,便断了问亲爹要钱的念头。
于是希望都寄托在了柏冬冬身上。
烦恼的根源就来源于柏冬冬。路正阳实在是想不通,按照他设置的食谱,以及平常的锻炼量,不瘦才是不正常。柏冬冬每天都按要求给他发了照片,运动任务也被半bī迫着完成了,即使动作有些不到位,稍微没注意就能看见他偷懒,但是每天看见柏冬冬脚底拌蒜扶着墙回家的身影就能知道,他的运动量肯定是够了的。
那为什么体重就是一点儿都没减呢?
路正阳愁得连头都快挠秃了,他实在是下不了狠心再给柏冬冬加码了,他每天就吃那么点儿,晚上来了健身房,还得有氧无氧一起上。有时候看见柏冬冬脸憋红,眼眶也红红的样子,那个可怜劲儿搅得路正阳良心很痛,偏偏柏冬冬内向,不爱说话,让他做他就默默完成,总让路正阳产生一种自己在欺负老实人的错觉。
路正阳实在没办法,想了想,拨通了米迪的电话。
“喂老路。”
“嗯,那个,跟你说件事儿。”
“说呗,咋了?”
路正阳还挺有包袱,毕竟太子从来没管别人借过钱,但要是再不开口,怕是等到攒好钱的那一刻,彬哥已经变成彬姐了。
路正阳下定决心,开始绕起了弯子:“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不说虚的,qíng谊无价,有时我会感谢上苍,感谢他的仁慈,赐给我这样一个挚友。”
米迪道:“我向上天祈祷,你有事儿说事儿,不要扯这些虚的了。”
路正阳从善如流:“万水千山总是qíng,借我五千行不行。”
米迪同志也颇有文学造诣:“天若有qíng天亦老,我也没钱借不了。”
路正阳:“……你钱呢?”
米迪道:“我也想问我钱呢,你问问我媳妇儿吧,问她为啥要花光我这个月以及下个月的工资,同时欠了四万花呗,我一会儿下班准备去中心广场卖艺挣钱,你要是缺钱也可以跟我一起来。”
路正阳听罢,对米迪报以并没有什么屁用的同qíng心,十分感慨,同时挂了电话。
他,身份高贵的太子,省级著名企业宝贝乐牌果冻厂厂长的公子,路正阳先生,被一张演唱会门票给难住了,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和苦涩。
柏冬冬最近也过得很艰难。
自从那天晚上被路教练拉去健身房qiáng行运动了以后,好像拉开了路教练第二人格的闸门,说什么也关不上了。具体表现为路教练在阿姨们面前笑嘻嘻,在他面前凶唧唧,给阿姨们讲段子,到他这儿就是打拍子,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跟着路教练的节奏练了好几天,柏冬冬已经能抛开羞耻登上动感单车副教练的宝座,“一二”“加油”喊得比谁都大声,人生蜕变也不过如此了。
唯一能够聊以慰藉的,就是每天晚上从健身房爬回来,坐在书桌前画图泄愤,画着画着,腰不酸了腿不软了,就是那个起来了;各种姿势各种场景,摞起来能有厚厚一打,每一次柏冬冬画完以后都只敢欣赏那么几分钟,怕看的时间久了场面不好控制。
人与人不能比,他因为艺术创作而羞得脸通红的时候,齐大猪这个王八蛋指不定因为实战cao作也搞得满脸通红。同是那个,柏冬冬硬生生品出了高低之分,心中很不平衡。
而对于路教练,柏冬冬好不容易愿意放弃冷酷总裁的理想型,接受路教练话痨一般接地气的人设,没想到这个人设还没保持几天,路正阳又朝着魔鬼教练的方向狂奔了起来。不怪柏冬冬标准容易换,实在是路教练长得帅,柏冬冬迎着bào风雨般的狂nüè前进,同时也有小对策。
具体表现为,在任何路正阳监视不到的时间地点里,加餐。
流汗越多,胃口越好,吃得越素,ròu就越香。柏冬冬为了安慰自己的良心,加餐尽量选用健康食材,听说牛ròu对健身好,那就吃牛ròugān吧,巧克力也有好处,柏冬冬买了两斤,还有坚果,酸奶,水果……
于是吃得开心,练得开心,一天到晚吃下的热量与消耗的热量相抵,多数时候是吃得更多,能减下来才是见了鬼。
这边路正阳在苦恼为什么柏冬冬那么可怜还不瘦,这边胆大包天的柏冬冬起了歹念,偷偷在家吃还不够,因为上完动感单车课他总是习惯xing腿软,所以今天去健身房的路上,柏冬冬进超市里买了一块巧克力,加量的,拿起来跟充电宝差不多大,打开吃了几口扔进包里,准备练完了以后继续吃。
可惜事不随人愿,刚刚踩完动感单车的柏冬冬从cao房里出来,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被路正阳抓住做了几组硬拉。
考虑到最近柏冬冬已经适应了这个qiáng度,路正阳往杆上各加了五公斤的杠铃片,然后指导柏冬冬动作一定要做到位,不然容易受伤。柏冬冬照他说的张开腿往下蹲,背挺直,双手抓紧拉杠准备发力。
刚准备直起身,路正阳叫了停。
“等一下,小柏,你的姿势不对,屁股得往下坐。”
柏冬冬:???
路正阳拍了拍柏冬冬的腰,道:“你随着我手的力道把腰往下压,感觉屁股向后延伸,同时往后坐。”
柏冬冬被他这么一“指导”,连站的力气也没有了,双腿发软,内心呼喊着他的动作超级无敌不标准,可以再来一些更过分的指导。
路正阳看了看他发红的耳根,道:“哦现在先不用发力,等把姿势调整好你再用力。”
柏冬冬觉得自己很幸福,把力气全卸了,任凭路教练捏圆搓扁毫无怨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像一只扎着马步等下蛋的母jī。
柏冬冬:“……路教练,这个姿势是对的吗,我怎么感觉不太好用力呢?”
路正阳道:“就是让你用大腿肌ròu的力气和背部肌ròu把杠铃往上拉,这个动作用到的肌ròu是最多的,拉一次等于你做好几个练习呢,来吧。”
柏冬冬稍微试了一下,觉得做不到,于是求救道:“路教练,我用不了力。”
魔鬼教练狠下心,不吃他楚楚可怜这一套,道:“屏住气,站稳了,肛门收紧,挺胸,用身体的力气把杠铃拉起来!”
柏冬冬内心在哭泣:你非要讲得那么学术吗?!你不能用别的词吗!我肛门不用收紧,本来就很紧!
却还是咬着牙完成了一个,把杠铃扔到地面的那一刻,柏冬冬头晕眼花,产生了地震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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