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颜嘶喊:“舅妈要知道是小源哥差点害死你!一定不会继续跟舅舅在一起!你真就不怕吗?”
她说着,起身追到门口。
话音落地,本来就还余悸未退的一群人,再次惊愕地僵在那里。
东野寻也停驻脚步,缓缓地回身,望住脸色泛白的解雪源。
前者眼眸冷漠淡然,隐带嘲讽;后者眼神桀骜冰冷,压抑而脆弱。
宛颜的话,让解雪源如坠深渊。
将东野寻推向了悬崖峭壁,往前一步穷途末路,往后一步柳暗花明。
但是,他突然笑了,“不劳你费心,我会亲自跟她说清楚。”
宛颜不敢置信,冷笑道:“就算你不怕舅妈知道,难道也不怕谷小满知道?”
他还是那么疏淡冷漠,眸底却掀起了惊涛骇làng,寒光似乎能把整个房间淹没,站在门口的人都起了一身寒噤。
大家都以为他会发火时,东野寻却出人意料的笑了。
“也不劳你费心,我会亲自告诉她。”他淡淡地说出来,“还有什么可以威胁我的手段尽管使出来。”
宛颜像拳头打在棉花上,难堪又屈rǔ。东野寻冷冷的目光,宛如刮在她的心上,疼的颤抖。
东野寻收回目光前,又丢下一句:“就你也配和云珠比?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个笑话!”
这话是一丝qíng面都没留。
宛颜心生怨愤,死死地掐着手心,瞪着泛红的眼眶,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东野寻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时,解雪源挪了挪僵硬的步子,走到宛颜面前,两手滑进裤袋里,眉稍抽动,极尽自嘲。
“颜颜,你威胁他的时候,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他眼中的光瞬间隐没,挑挑唇角,冷笑:“恭喜你,成功耗尽了他心底仅存的最后一丝qíng分,从今以后,你在他眼里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宛颜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一秒决堤,眼前渐渐模糊。
解雪源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转身举步离去。
其他人早就跟着东野寻去了楼下。
——
大雨如注,依然在不知疲惫的下着。
谷小满围绕着窗前的糙坪仔细寻找,任由雨水当头直浇。
恍惚中,眼前有人影晃动,紧接着有人俯身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谷小满抬眸,使劲闭了闭眼,挤出眼中充盈的雨水,看清了东野寻。
俩人无声对视,风雨jiāo加,整个世界在一瞬间陷入死寂,看似平静,但却暗流涌动。
222.第222章 你就像我的灵魂4
东野寻只觉胸腔充塞着苦涩,他僵硬着手轻拍她的肩,“去洗洗,我来找。”
谷小满回过神来,摇摇头:“不,我要亲自找。”
她说着,低下头继续埋头苦找。
东野寻收回手,过了一会儿,似是叹了一口气:“我帮你找。”
谷小满没再搭话,她看起来很焦虑,眉心紧紧蹙起。
她的手上全是泥,两只白皙的脚上也沾满脏污的泥水。
东野寻的目光掠过她脚面的伤疤,又很快移开。
一种难以言表的痛,在他体内凶猛流窜着。
那些顺着脸颊迅速滑落的雨水里,是否也有她的眼泪?
上官琳拿着伞举到了她的头顶上。
谷小满再次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早就湿透了。你的伞会遮住光线,妨碍到我。”
上官琳皱眉看她一眼,又说:“需要我帮忙吗?”
谷小满拒绝:“不用,你回去,让他们也不要过来。”
上官琳了解她,也不再坚持,举着伞又返回去。
沈时直接都没过去,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谷小满。这个时候的她,不希望任何人帮她,她肯定连话都不想说。
多说一个字,烦躁就会多一分。
他站在门廊下,遥望着糙地上的两人,默默地拿出一颗烟点燃。
宛颜从楼上俯瞰着这样的画面,电光石火一瞬间,她的脑中闪过“毁灭”两个字。
得不到,宁愿毁掉。
她这种被宠坏的女孩,心理极端,近乎病态。
夏天的雨再暖,时间久了也冻人。
因为长时间淋雨,谷小满的嘴唇冻得乌青,整个人瑟瑟发抖。
“云珠,找不到也没关系。”东野寻试图安抚她。
谷小满闻声抬眸,对上漆黑沉静的眸,里面温柔的水光像能将人溺毙。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没回应他,又埋下头继续。
一时之间,东野寻心酸的痛不可言。
他一直都清楚,沈曼君不是一个好母亲,谷沧海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他们相爱且互相伤害。
他们自私又不负责任。
但血缘的羁绊,谁也改不了,注定是一辈子的亲人。
他见不得谷小满那期待又胆怯的眼神。
他见不得她明明很想哭,却qiáng自欢笑。
他更见不得她被人欺负,还能默不作声。
谷小满感觉到他的眼神,抬眼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被雨水洗刷的格外清亮。
复又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就那么无波无澜的继续寻找。
她qíng绪不明。
东野寻感觉喉咙里像卡着一根刺,明明很痛,却没有眼泪。
“云珠,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大雨中,东野寻就这样开了口。
谷小满疑惑地掀起眼皮,他确定不是来捣乱的吗?
“我和解雪源之间的事。”东野寻补充,语气严肃又认真。
他知道躲不掉了,即使他不说,依着宛颜的xing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倒不如他亲口告诉她。
谷小满抹了把糊住双眼的雨水,眼神没有温度。
东野寻的眼神同样无波无澜,qíng绪难测。
“你说吧,我会听。”谷小满很认真地说。
没有伤害,就没有成长。
大概每个人在成长的路上都难免受伤,就像不经过这yīn雨天,又怎么会明白阳光弥足珍贵。
223.第223章 你就像我的灵魂5
东野寻的心里有两个血ròu模糊的大dòng。
一个被亲qíng所伤;另一个被友qíng所伤。
这是此生再也无法修补的创伤,空dòng,yīn冷,彻心彻肺的疼。
沉默很久,他都没说话,只觉喉咙gān涩发痒,清了清嗓子,才缓缓地说:“云珠,我曾经被绑架过,差点被撕票。”
这样的事,他就如此无关痛痒地说出来,仿佛在讨论别人的事。
谷小满停下动作,抬眼盯着他,冰冷专注。
俩人在大雨中,无声对视。
东野寻迟迟不语。
“然后呢?”她哑声问。
东野寻下意识地握紧拳头,眼前浮现出从前的一幕幕。
昔日,他和解雪源几乎形影不离。
解雪源像亲哥哥一样照顾他,他待解雪源也像亲哥哥。
可能亲qíng缺失,让他越发渴望温qíng。遇到解雪源就像在海上挣扎良久,抓住的那根稻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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