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多绝望,才能让一个人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院子,如墨这才不耐的瞪了卿月一眼,却惹来她勾唇一笑,当下心里一阵气结:“你这个妖孽,还是早死早了的好。”
闻言,卿月微微错愕了一番,随后眨了眨眼,突然笑得云淡风轻,却又染了一层淡淡的哀伤:“是啊……我这样的妖孽……早就……该死了……”
向来被卿月怼惯了的如墨,突然听她这般说话,一时竟有些不适应,他轻咳了一声掩去了自己的尴尬,故意沉着声音恐吓道:“你知道就好,下次除非你要死了,否则别找我。”
“你这就想摆脱了我?”谁知,卿月已经迅速的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那伤感的qíng绪根本不曾出现过,她懒懒的靠着苏无念,任他一手轻轻的揽着她,挑眉故作恶劣的笑了起来,“做梦吧你,我偏就要纠缠着你,你可别想再有清净的日子。”
“你……”如墨闻言气得立刻龇牙咧嘴,恨不能立刻上前掐死她,他刚才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可怜的,“你去死吧。”
说完,如墨便气得立刻转身就走,他要是再不快些离开,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就把这个女人的脖子给折断了。
卿月看着如墨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这才敛了敛神,神色颇有些严肃的朝着不远处的矮树丛冷声道:“出来吧。”
于是,他们就瞧见了那堆矮树丛突然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跟着树枝一阵抖动,一道清俊的声音自树丛后慢慢的踱了出来,他抬眸瞧了瞧院子里还站着的人,随后视线就落在了那抹醒目的红色身影上,神色顿时有些忐忑起来。
“适才多谢这位公子出声提醒。”卿月瞧着他那副尴尬又忐忑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
“没有没有没有……小姐客气了……”男子闻言立刻紧张的猛摇手,他没想到自己心里如仙子般美好的女子,竟会同自己说话,一下子就刷红了他那张好看的俊脸,也觉得自己根本就担不起她的一声谢。
他不过是出来小解,谁知居然在苏府里迷了路,找了半天结果就摸索到了这个院子,发现这里有人声,便小心翼翼的寻了过来,想找个人将自己引回宴席上去,结果就撞见了一开始的那一幕,那一声“小心”还不及细想便已经脱口而出,却因为怕自己让她分心,立刻就躲进了矮树丛里,没成想就这样目睹了一切。
听见、瞧见这一切,他由最初的震惊、错愕、恐惧、茫然……各种qíng绪一一在心头涌起,最后再慢慢的归于平静,他一边咬着唇暗暗瞧着这一切,一边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qíng绪,只不过瞧见卿月与人打斗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追随着她那抹妖娆的红色身影,一颗心跟着紧紧的悬了起来。
直到最后,他所有的qíng绪不过化为一声叹息,原来……她终究是与他不同的……
自从最初在马车外匆匆的一眼,偏偏就是那一眼惊为天人,他想……这世间恐怕只有天上的仙子才能拥有那般倾国倾城的容貌,明知自己配不上那样的仙子,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将这份qíng谊偷偷藏在了心底,连他的好兄弟都不知道他这个秘密。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原来……她真的就是仙子,是他触不可及的一场梦……
男子一边想着,一边缓缓走了过来,院子里通明的灯火照亮了男子的脸,赫然就是前院那健硕的青年男子老李头,他有些无措的在卿月身前三尺处站定,没有再敢靠近她。
“你是李大人家的公子吧?”卿月还不及瞧清对方的长相,苏无念却是眯了眯眼,稍稍思索了片刻就认出了面前的男子,可不就是陌城李县令家的公子李暮晨嘛!
李暮晨闻言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回二公子,正是小人。”
“李公子刚才可是都瞧见了?”卿月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一双凤眼半敛着,长长的睫毛遮去她所有的qíng绪,让人瞧不出个所以。
李暮晨微微抬眸瞧了瞧卿月,却又很快红着脸垂下了头,他似郑重又似承诺的小声道:“小姐放心,我什么都没瞧见。”
卿月这才缓
缓抬眸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男子,他脸上的轮廓分明,一双漆黑的眼睛gān净得不染一丝杂质,清俊的容貌虽比不上她身边这群出色的男子,却独有一种淡淡的文雅,是个心境清明之人。
她瞧着李暮晨许久,突然莞尔一笑,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暖意:“时候不早了,李公子早些回去歇着吧。”
“那……我就先告辞了。”李暮晨有些无措的搓了搓手,随后躬身抱拳,带着一丝不舍转身朝外走去。
刚走到拐角处,突然身后又想起了那道好听的声音:“今日招待不周,待我得空再邀李公子一同饮茶。”
“好……”李暮晨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顿住了脚步不能自己的应出了声,再跨出去时,脚下的步子隐隐透着一丝兴奋。
苏无念微微偏过头,似乎有些诧异的瞧着卿月:“这可不像你。”
闻言,卿月转过脸,冲着苏无念轻轻勾唇一笑,一双凤眼眨出万般妖娆:“像你。”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苏无念不禁愣了一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嘴角不住的往上扬起,瞧着卿月的眼神更是万般qíng意,正待他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苏沫挽着才被唤醒的小鱼走了出来。
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小鱼,神qíng紧张的在院子里打量了一番,瞧见卿月完好的站在苏无念的身旁,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脸上慢慢扬起了笑。
瞧了瞧天色,苏无念让苏沫送薛娘子回去,小鱼则陪着卿月回了房间,热闹了一天的苏府,这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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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承悦被风濯尘押回了桃庄,在淳姨娘再三的哭诉求饶下,风濯尘最终决定将他先囚禁他自己的院落里,日夜派人看管着,待到罘彝王城解封的时候,一并带回一重天定罪。
至于身份bào露的丹青,自然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她被风濯尘关押在桃庄的地牢内,结果没过两日便死在了牢里。
风濯尘派人九桦去仔细瞧了瞧,尸体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只有右手腕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割痕,鲜红的血淌了一地,而她的左手则静静捏着一片墨黑色的碎玉,碎玉的锋利处同样沾着血。
最后,风濯尘命人将丹青的尸首给埋在了后山里,也没有立碑,就堆了个小土包而已。
如今风承悦被拘禁了起来,淳姨娘也再也不吵不闹了,整日里都关在自己的屋里礼佛,当晚卿月就将陌上玦jiāo道了风濯尘的手里,如此这般,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可是……明明当日的婚宴是个局,偏偏卿月却是再也不肯回到桃庄去了,整日里躲在苏府犯懒发呆,苏无念见状倒也乐见其成,不断的变着法子给她找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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