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濯尘将信纸放回了书桌上,跟着回过身朝飞烟道:“给卿月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我相信按照千年前你们俩的jiāoqíng,她一定不会气太久的。”
以千年前两人那几乎形影不离的模样,恐怕卿月更多的是在闹qíng绪,毕竟谁碰到这样的事总会有些心qíng不愉快的,尤其小女儿家的心思更是敏感易怒,因此他这么宽慰着飞烟。
飞烟想了想又点了点头,十分认真的说道:“恩,我知道了。”
“那就好,你回房好好收拾一下,我们明日就出发。”风濯尘一边抬手抚过她的黑发,一边仔细的叮嘱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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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出来的飞烟,在揽月阁内没有找到卿月,于是凭着直觉径直来到了桃林,果然在桃林的最中心找到了那抹艳丽而妖娆的红色。
卿月随xing而慵懒的坐在一株桃树上,身子懒懒的倚靠在树杆上,右脚搁在树枝上,左脚则垂在空中无聊的晃着,一双凤眼轻轻的阖着,平静而祥和的神qíng占满了她妖娆美丽的脸。
细碎又小心翼翼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卿月根本无需睁眼便已猜到了来人是谁,整个桃庄那么大,她怎么偏偏就每次都能准确的找到她呢?
若非必要,她已经尽量的避开飞烟了,由始至终她也没有给过飞烟好脸色,可是她为什么就那么爱缠着她呢?
无论她躲在哪里,每一次都还是被她逮个正着,唉……果然是欠了她的吗?
脚步声在她的下方停住,卿月无声的叹了口气,随后无奈的睁开了眼,直起身子垂眸看着同样抬头望着她的飞烟,两人就这样彼此互相凝望这,谁也没有移开视线,同样也都没有开口。
终于……卿月似乎是承受不了的移开了双眼,飞烟眼中那抹熟悉的神qíng是她无法负担的,这一世她与她就如同黑夜与白昼,再不该有任何的jiāo际。
她的心已经累了,她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感qíng和施舍,既然已经忘了,又何必再给彼此徒添烦恼呢!
卿月轻轻的跃上枝头,神qíng复杂的看了飞烟一眼,随后也不打一声招呼,便施展轻功快速的离开了桃林。
“卿月,等等我……”
然而卿月没料到的是,飞烟见她离开,立刻顾不得形象的提起裙摆就追了上去。
飞烟一边追着,一边用力的深呼吸,自从醒来后就有许多的疑问困扰这她,在桃庄生活的日子越久,疑虑就越来越大,重重的压在她的心头让她透不过气来。
风濯尘是她的未婚夫,对她极尽所能的爱护讨好着,可是这样的好却让她倍觉压力,为什么风濯尘的感qíng更像是沉重的负担?
明明所有人都说千年前她与卿月十分要好,可是如今她沉睡醒来,卿月却始终对她冷嘲热讽,甚至是不理不睬,从来不肯给她一个好脸色,为什么她却觉得卿月那么悲伤?
究竟风濯尘、卿月与她三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那个在寒潭边陪了她千年的人又是谁?
那个送了她桃花簪的人又是谁呢?
太多的疑问让她几yù抓狂,她急切的想要知道这所有的答案……
刚才与风濯尘在书房的谈话,非但没有解答她的疑惑,反而让她更加的困惑,若风濯尘的话属实,那么究竟问题是出在她这里,还是在卿月那边?
明日她与风濯尘就要出发了,所以今日她定要找卿月问个清楚,她不想逃避自己该承担的责任,也不准备让卿月再逃避了。
问题既然存在,那就一定是要解决的。
于是,飞烟追着卿月红色的身影来到前院,远远的她就瞧见了卿月那纤细妖娆的身影,缓缓的在凉亭内停了下来,她立刻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才踏上凉亭就迫不及待的唤道:“卿月……”
闻声,卿月无力的垂下了肩膀,对于飞烟的执着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毕竟早在千年前她就深深的领教过了,一旦被飞烟给缠上,便再也不要想摆脱了,她垂眸敛了敛神色,迅速的换上一贯戏谑又随xing的神qíng看着飞烟:“龙神找我有事?”
“……我……”太过心急的追赶,让飞烟一时有些气喘,她努力的顺了顺气后才再次开口道,“你……究竟……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卿月挑了挑眉看着飞烟,不禁讥诮的轻哼出声,她不懂,飞烟怎么能在这个问题上执着那么久?她就那么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吗?
“如果你找我就是想问这个,那请龙神恕卿月不奉陪了。”卿月嗤笑着转过身,她的讨厌与否哪里有这么重要,她不过就是罘彝族一个耻rǔ的存在。
飞烟该在意的人应该是风濯尘,而不是她这个好不相gān的人,有些问题就算再纠葛上千年,恐怕也是无法找到答案的,既然如此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执着的不肯放开呢!
卿月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想右手的衣袖被飞烟一把紧紧的扯住,熟悉的感觉猛的袭上心头,她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那只扯着她衣袖的手,突然有些微怒,又有些不耐的皱着眉回眸瞪向飞烟,却见飞烟咬了咬唇,似乎在斟酌这用词一般迟疑了片刻,然后神色犹豫又忐忑的说道:“风濯尘说……曾经……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就像是姐妹那样……”
“姐妹?哈哈哈……”听了飞烟的话后,卿月不可抑制的大笑了起来,她不停的笑,笑得放肆、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眼泪也留了出来,却还是无法停止胸腹间不断涌出的、苦涩的笑意。
“我们怎么会是姐妹呢?”
下卷:飞烟篇 第五十一章 共侍一夫
卿月抑制不住的大笑着,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定,可是为什么飞烟的话还是让她觉得心痛,仿佛是无形中有一只手紧紧的捏住了她的心脏一般,她只觉得整个人痛得都快要窒息了,甚至连呼吸中都隐隐透着针扎一般的疼痛感。
飞烟看着眼前大笑不止的卿月,忽然觉得心揪紧般的痛着,明明卿月笑得那么畅快、那么大声,可是卿月的眼中却露出了深深的悲哀,她从没有想过,竟然有人能笑出悲伤的味道。
她不自觉的上前轻轻拍着卿月的背,试图想要帮她顺一下气息,却不想被卿月一把给挥开。
卿月止住了不断的大笑声,一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花,一边直起身子嘲讽的看向飞烟,右手轻佻的勾起了飞烟的下巴,漂亮的凤眼轻轻眯了起来,脸上的浅笑虽然不再让人觉得悲伤,却也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
她看着卿月,不带一丝感qíng的说道:“没错,我们曾经的确是好姐妹,而且……是那种好到可以共侍一夫的好姐妹。”
眼见飞烟的脸色因她的话而变得苍白,卿月心中终是涌起了一阵不舍,可是她还是bī着自己硬起心肠,不断的提醒自己决不能再心软了,对别人的仁慈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无比残忍。
她已经背负了太多沉重的包袱,这一回,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放下的理由,又怎么能再一次去背负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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