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ely love is a wonderful thing. It is more precious than emeralds, and dearer than fine opals.”
“Pearls and pomegranates cannot buy it, nor is it set forth in the market-place. It may not be purchased of the merchants, nor can it be weighed out in the balance for gold……”
……
爱果然是非常奇妙的东西,比翡翠还珍重,比玛瑙更宝贵,珍珠,宝石买不到它,huáng金买不到它,因为它不是在市场上出售的,也不是商人贩卖的东西。
……
顾墨合上书页,这一段王尔德笔下的童话他曾无比熟悉。
爱是什么?
他看着那个一直照顾着他的女人问:“你爱我吗?”
对方有些怔忪的回头,然后那双温柔似水的眸子看着他,点了点头。
在那位伊温妮医生未曾到来的时光里,他生平第一次如此安静的与人jiāo谈,仿佛这一生背道而驰还来得及转弯。他在别人口中听到了对爱的另一种解释。
曾经的他不曾被人爱过,他得到的往往是厌弃与bào力,于是他在战争中学会的另一种表达感qíng的方式,是掠夺与侵占。
可是自己仿佛真的做错了,在没有失控的宁静岁月里,他开始仔细思考自己这双手所犯过的罪孽。
……爱?爱一个人,当然是想要看到对方幸福,爱是平等,是尊重……
“你需要治疗,让伊温妮帮你吧。”
王歆看着他,那双眼眸充满善意,这番温柔的吐露后,她关上门离去。
留在房中的是风尘仆仆而来的女郎,她一头褐色长发,戴着银框眼镜,五官柔和而有张力,坐在顾墨chuáng前后,那双眼也如人一般充满亲和力。
她柔声道:“有什么一直让你感到痛苦的事,能说出来,让我帮帮你吗?”
眼前的男人始终安静的坐在那里,眼神十分的平淡而带着疏离冷漠,深邃英俊的五官带着那分深不可测的气息让他整个人都看上去充满危险,可眉间微微的皱痕让他有了几分脆弱。
他没有开口。
“听说你一直无法安眠,经常会bào躁而无法控制,习惯xing选择伤害自己或是他人来借此获得快感与安抚……”
“——你在恐惧什么?”
伊温妮看着他的眼睛:“你在害怕什么呢?”
他哑声道:“我……”
“我伤害了一个人。”
女人微微一怔:“为什么要伤害他呢?”
“我爱她。”
“如果是爱,为什么你会选择伤害?”
“她拒绝我。”
“……你想要她爱你?”
阳光从玻璃窗打进来,空气中漂浮的尘埃缓缓落在了雪白的病chuáng上。
他的双眼忽充溢着神采,带了不可忽视的渴求和向往:“是的。”
“爱不是商品,你无法用金钱换取,也无法bào力夺得。”伊温妮叹了口气,“为什么不试试尊重?”
“在你不曾使用bào力,给予对方尊重与关怀时,对方还拒绝你吗?”
顾墨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从对方的表qíng里看到了答案:“没有,是吗?”
“可是你无法抑制自己去掠夺,因为往往在她拒绝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
“就仿佛能cao控你qíng绪的开关。”
“不是所有事都能如愿的,在你给予对方尊重时,她不曾拒绝你,说明她没那么厌恶你。”
“为什么不继续你的尊重与平等?哪怕你会因为痛苦,可这样你有机会让她爱上你。”
他抬起了头。
……机会……吗?
伊温妮笑着:“你一定不会陌生。”然后她柔声一字一句:
“Love is patient, love is kind. It does not envy, it does not boast, it is not proud.”
“It is not rude, it is not self-seeking, it is not easily angered, it keeps no record of wrongs.
“Love does not delight in evil but rejoices with the truth. ”
“It always protects, always trusts, always hopes, always perseveres. ”
“Love never fails. ”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
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
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爱是永不止息。
——《新约哥多林前书》
“为什么不试试呢?”
她温柔着继续道:“你有心魔,才会无法安眠。你害怕失去,才会掠夺。可试试控制自己,然后用你的尊重去赢得这份爱,而不是侵占。”
“爱一个人,是想要对方幸福。”
“她会爱你的。哪怕失败了,她也不会恨你。”
顾墨看着自己的双手,久久没有说话。
还……来得吗?
☆、Chapter98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顾墨这样想着,摘下了在风雪中飘dàng在门前的红灯笼。
瑞士已经开始飘雪,在山上建成的城堡屹立在料峭寒风中,那条上山的路早已难觅踪迹,他踩过的地方只剩下深深浅浅的脚印,然后逐渐被风雪掩盖行迹。
他进了屋,旋转楼梯上面的彩带也挂满了红灯笼,他一阵目眩神迷就仿若光yīn回到夏令时节,澳大利亚刚下过雨,她安静的躺在他怀里,还不曾对他满是痛恨,甚至许诺永远不会离开他。
……
“再过几个月,我们就离开这里。”
他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神qíng竟好似虔诚的教徒。
“我在云依的雪山上建了一座城堡,蜿蜒下山路,城镇里葛藤花爬在家家户户的窗台上,一推窗就能看到满眼的绿。”
“chūn天到的时候,我们的孩子可以无拘无束的跟着他们漫天遍野的疯跑,风筝在空中飞得很高很高……那里也有吟咏诗人,老者教会孩子们如何做人,我便和你到镇里去帮店铺里的老婆婆做奶酪。”
“晒谷子的时候你可以偷懒睡觉,那里的阳光很好。每个星期我都会和你去做礼拜,教堂里的神像庄严慈蔼,玻璃透过阳光,在地面形成彩色的yīn影,它们是完整的,主是爱着我们的。”
“那里和平,安静,没有战争,没有纠纷……”
他微微笑。
“你说好不好?”
你说好不好呢?
桑瓷看着他,忽然之间丧失了语言。
他眼中有什么暗了下去,然后俯身亲了她的额头。
“不说话,我就当成你默认了哦。”
……
顾墨踉跄着走到了桌前,这回忆bī得他快要站不稳。
他将壁炉打开,添了一分柴,让这间屋子能够暖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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