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情_阿娴酱【完结】(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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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没有回家。
那个晚上,属于赵贞,属于霍承安,属于她和他。
时隔九年,赵贞不知道他在这种时候提起是什么意思,“你……”
还没说话,霍承安突然将她搂进怀里,赵贞轻呼一声,趴在他胸膛上,他分开她的腿,让她转了个圈,稳当后,已然变成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胳膊抵在他胸膛上,赵贞愣愣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他定定和她对视,轻轻动唇:“亲我。”
“啊?”赵贞反应不过来。
“或者我把你扔在这里。”他不重复第二遍。
心砰砰跳起来,赵贞微微用力揪住他的衣服,在他不容置疑的眼神中,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上去。
一开始主动权在她,只是轻碰浅吻,然而男人很快不满意,箍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辗转加深。
和以前不一样,他的吻霸道,极具侵略xing,赵贞透不过来气,费了好大力才推开他。
霍承安的眼神变了,赵贞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有点慌,然而他平静了半晌,只是说:“晚上出门穿多一点。”
而后把她拥进怀里。
赵贞感觉得到他在努力平复呼吸,只是那滚烫灼人的体温却始终降不下来。
比起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场面,窝在他怀里要好得多,她没再动,安静地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喝酒喝地没意思,叫进来的女人全都拿了钱出去,一群人起身转移地方,去里间打麻将。
里间开了灯,光线充足,视线一下清明,赵贞看见那些公子哥,一个个穿戴整齐,光鲜gān净,和方才衣衫不整的女人们有着天壤之别。
赵贞垂眼,呼吸有点紧,有点难受。
开了几桌,霍承安也在其中,赵贞自然而然坐在他身旁。
林恒没上桌,方才点人的时候他没参与,眼下被拉去一边玩牌喝酒,看样子怕是要醉。
赵贞全程安静坐下一旁,不出声,努力让自己降低存在感。她不知道这些人玩得多大,开局半个多小时,霍承安一直在输,她偷瞄他的脸色,那张脸淡定得很,毫无波动。
霍承安对面那家一直在赢,玩着玩着,一盘结束的时候,那人突然说:“我们换个玩法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赵贞莫名心下一紧,感受到那人打量过来视线,头皮也跟着发麻。
在其他人的注视下,那人笑嘻嘻地开口:“霍哥输这么久了,我也挺过意不去,这样吧,下一盘霍哥要是赢的话,我把手上的筹码全给你,要是输,今晚就让她跟我,如何?”
‘她’指的是谁无需多言,赵贞脸一白,浑身僵硬。
这样的事qíng对这些人来说应该很常见,不仅牌桌上的另两个,包括旁边坐着看的几个人,也都笑起来,一脸司空见惯。
陆怀深在旁边牌桌上,沈沛宁坐在他旁边,闻言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拧眉,没说话。
赵贞很紧张,心跳地像是要冲出胸膛的限制,脸上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绷紧了,一下一下跳着,弹皮筋似得疼。
她抬头,只看到霍承安线条凌厉的冷峻侧脸。
却是林恒听见动静过来,眉一皱抢先道:“逗呢吧你,承安缺这点钱么?那些筹码你自个儿留着!玩牌就好好玩牌,老整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告诉你,我们家可不兴糟践人这一套!”
他这是在维护霍承安的面子,‘我们家’三个字一出来,立场无需多言。林老爷子认了霍承安这个gān孙,他们俩兄弟名义可是真真儿的。
赵贞心知林恒出声不是为她,还是感激,不糟践,是在说她和方才在外边那些女人不一样,多少也算在帮她。
“我不过是说一句,你急什么……”那人打哈哈,转头冲霍承安道:“霍哥真这么宝贝?我还以为不过是随便玩玩,行行行,舍不得就算了,不赌不赌……”
赵贞抿着唇,烧得慌,不是脸上,是心里。
那人自以为是的激将法如石沉大海,霍承安没有对舍不舍得这个问题发表意见,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勾唇道:“要赌就赌点有意思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霍承安目光沉静,缓缓道:“上个月的招标会上,你家老爷子不是派人竞下了一块地?我手里正巧也有块差不多的,这样吧,我要是赢了,那块地原价归我,我要是输了,我手里这块就半价归你,如何?”
那块地很大,八百多亩。
霍承安的手气如此差,赢他的几率大了不少,他手上的那块地若是一样大,半价买来跟白得似的,听起来像是一笔划算至极的买卖。
然而坐对家那个男人却没有应,不敢应,也不能应。
且不说这赌注,那可是他们家公司接下去的重点工程,要是真输了,他大概会被他家老爷子废了,就说他敢赌……那块地也由不得他做主!
他们要顾忌的东西很多,决策xing的东西只有掌家的人才能做,在这一点上他们都比不上霍承安。
霍承安的一切都由自己决定,不管是什么,他要想拿来玩,没人能拦得了他,因为那都是他自己的。
他有着这些人没有的东西——绝对的支配权和自由。
“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霍哥真是……”那人僵硬地挤出笑,气氛有点凝滞。
这一刻,周围人才猛然记起,霍承安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背靠大树,从一出生便享受着现有的一切,他却是靠自己一点一点爬上来的。
阶|级和阶|级之间的鸿沟是最难跨越的,登天或许还要容易些。
自经济发展起来之后,阶|级固化现象正在加剧,一层一层往上流动的qíng况越来越少。
霍承安刚刚崭露头角的时候,并没有进入他们的圈子,一个无依无靠的年轻人,至多称一声新贵,对排外严重的上级阶|层来说,他是个异类。
后来是怎样一步一步到今天的?
真要想,在座的人几乎都记不清,只知道他的根基越来越稳固,随后,一开始就与他jiāo好的林家,借着林恒这层关系,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他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各种宴会,家中长辈们提起他,也是夸赞渐多,贬低渐少。
都说林家多了个好助力,随便择个大家闺秀,两代传下去,又是一个霍家。
“我倒是真心实意想和你赌。”霍承安眯眼,半晌哂道:“算了,不赌也没关系,真要输了我还ròu疼。不过你家老爷子眼光真不错,那块地我本来想拍下来,建个度假村什么的,可惜了。”
气氛缓和,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句地cha科打诨,牌局继续。
这么一折腾,赵贞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关于她的去留,虽然霍承安明的一句话都没说,但结果是她不用被当成物品一手转一手,已经足够了。
她正在心里叹气,霍承安突然一把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手揽在她的腰间,下巴抵着她的肩窝。
他单手持烟,伸到林恒那借打火机点着,深吸一口对赵贞道:“你打,输赢无所谓。”
烟气飘起来,赵贞忍住咳嗽的冲动,点点头,脸上是破天荒的温顺。
好歹他没有丧心病狂把自己推出去做赌|注,人要明事理。
换做之前,其他人可能还会调笑一下霍承安的行为,经过刚才那个cha曲,没人吱声了。
赵贞靠在他怀里,不再想别的,认认真真打起麻将来。
可能是平时倒霉惯了,赵贞在牌桌上运气特别好,不是杠就是暗杠,把把都是她胡。
其他三个人输地都没脾气了,最后一盘,赵贞碰了一对一饼,只需要再打一张出去牌面就清了,可以等着进牌胡。
她犹豫半晌,指间在五万、六万和七万间划过,数数桌上,一个七万都没出现过,再摸到的几率大些,便把七万丢了出去。
“七万!”
她话音刚落,对面的男人双眼一亮,推倒三个七万,“杠!”
赵贞错愕,还没说话,那人伸手摸了一张补牌,一看牌面,喜出望外:“杠开!胡了!”
并不是真有那么在意输赢,而是自打赵贞坐下之后,他就再没胡过牌,一下子胡了把大的,难免乐呵。
霍承安看着不语,眼中有淡淡的笑意。
就在众人说话间,赵贞轻咳一声,把牌推倒,“不好意思……抢杠!”
她这种打法叫‘吃回头’,打七万,剩一张五万一张六万,要等的牌就是四万和七万,对面那人杠了还杠开,运气是好,但是赵贞这一抢,全都打回原形,那张七万最终还是回了她手里。
他们这才明白霍承安的表qíng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该是点数,赵贞瞪大眼睛盯着他们清点筹码,最后一算,一吃三,她不仅帮霍承安填平了之前输的,还反赢了一笔。
闷了一个晚上终于开心起来,虽然不是她的钱,赵贞还是喜不自禁,一个兴奋,回身雀跃地抱住霍承安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第28章 V章

霍承安后半夜没再回来,白天也不在家,赵贞不知道他去了哪,不想问,gān脆游魂似得在别墅里过起了米虫生活。
她答应了赵祁有空就去看他,实际上每天都有空,但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那些追问——或许不用面对了,昨天那样的qíng形,明眼人一猜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来,她更不想回去。
浑浑噩噩过了三天,期间霍承安一直没有露面,赵贞感觉自己就快要习惯这种生活,闲得发慌,动一动胳膊,懒洋洋的,骨头里都透着乏。
接到许佳电话时,赵贞正在沙发上剪脚趾甲,电视里播着一档调解栏目。
妻子竹筒倒豆腐般在镜头前哭诉丈夫有多不是人,在外和qíng|人鬼混,十天半个月不着家,男人激动争执说要离婚,主持人调解一番之后问妻子怎么想,妻子这时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温声道,不想离婚,希望丈夫能看在孩子的面上,回归家庭。
紧接着,先前脸红脖子粗的丈夫像是一瞬间鬼上身,态度软化,好声好气地说只要女人不再如何如何,他就继续维持这段婚姻。
最后,主持人皆大欢喜地宣布调解成功,现场洋溢着一片感动的掌声。
听得赵贞一阵耳朵疼,她用力摁下遥控器,换了个台。
那头许佳扯了一堆有的没的,最后一句才说到重点:“我今天去医院,你有空吗?我一个人有点怕。”
赵贞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剪指甲的动作不停,慡快道:“有啊,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找你。”
“不用那么麻烦,你过来医院就好了,到了打我电话,我在路上。”许佳的声音安心了些,“公jiāo车来了,短信说,挂了。”
赵贞说好,肩一松手机落在沙发上,把剪下的指甲用纸巾包起来,丢进垃圾桶,起身飞奔上楼。
换了身轻便的衣服下来,赵贞让司机送她去上次去的医院,许佳比她更快到,安静坐在妇产科门诊室外的椅子上等她。
“还好吧?”赵贞握握她的手,被那冰凉的温度吓着,两手捂着搓了搓。
“没关系,反正是夏天,又不冷。”许佳笑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排队的人很多,有小腹平坦的女xing,也有大着肚子来做检查的孕妇,b超室外更是人多到不行。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叫到许佳的名字,赵贞陪她进去,医生是个四十多快五十的女医生,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一脸严肃表qíng。
“叫什么名字?”
“许佳。”
“年龄?”
“二十三。”
“什么问题?”
“前几天来做了检查,预约了今天……做人流。”许佳答道,放在肚子上的手微攥。
医生抬眸看了她一眼,镜片挡住了其中眼神,她很快收回目光,不带半点感qíng地问:“b超单带了吗?”
许佳说带了,从包里拿出来给她看。
医生扫了几眼,从桌面上抽出一张表格递给她,道:“填完这个去缴费,拿着缴费单到隔壁,护士会给你打术前针。”
许佳提笔一一填好,起身出去,赵贞陪在她身边,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这个科室似乎格外yīn凉,脚下踩得仿佛不是鞋底,而是冰块。
可能是看在许佳怀孕的份上,聂回给了她三十万,让她自己解决,算是最后的分手费。
那些钱变成了药水,从针管里一点一滴流进许佳的身体里。
赵贞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头一揪。
“怎么了?难受?”赵贞担忧问道。
“你觉不觉得有点冷……?”许佳的手越来越冰。
“冷?”赵贞一愣,大夏天的怎么会冷?视线上移,定在点滴瓶上,“是不是药水的问题?我去问问医生!”
医生在接诊,很忙,赵贞挤不进去,只好去找护士。
“不好意思,护士小姐,我朋友她打点滴,打着打着说是感觉冷,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护士停住脚步,“哪里?”
赵贞领她过去,护士看了看药水瓶上的名称,啧了声,“说话怎么这么大喘气,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人流手术的术前针是这样的,正常的体寒,现在还不算什么,等会吃了药身体还会更寒。”
赵贞和许佳都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谁都没经验,一脸懵。
护士走后,许佳扯了扯赵贞的衣服,反倒宽慰她:“算了,忍忍就好,总归要捱过这么一遭。”
她说是这么说,表qíng却越来越难受,赵贞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冷,人都开始有点发抖。
赵贞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大夏天冻到发抖,这是怎样一种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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