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情_阿娴酱【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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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条消息是两个字:“晚安。”
如此熟捻的语气,看得霍承安眸色陡然加深,手上微微用力。
过了好久他才放下手机,轻捏住赵贞的下巴,像是要把她的脸拓进脑海里,一瞬不移地看着。
霍承安俯下身,沉声问紧闭双眼的她:“你和沈沛宁去哪了?”
赵贞睡熟,毫无回应。
“你们去哪了?”他像是魔怔了,眸中略带寒气,又掩藏着丝丝灼热,两者矛盾jiāo织。
幼稚又无聊的举动,霍承安知道自己这样很好笑,可他忍不住,盯着赵贞的眼里仿佛下一秒就会冒出火来。
他加重力道,捏紧她的下巴,冷眼看她在睡梦中皱紧眉,下意识想要逃离他手指的桎梏,却解脱不得。
十几秒后松手,霍承安闭眼深抒一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qíng。
他真的昏头了……居然想要责问一个喝醉睡着的人。
霍承安猛地起身,正要提步,忽然听到翻身的赵贞呢喃了一句——
“不吃了…沈沛宁……”
他一僵,缓慢回头,眼里褪去因心烦意乱引出的灼意,转而渐渐浮上冰凉,一点一点冷硬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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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酒第二天起来多半会宿醉,赵贞好生体验了一把头疼的滋味,洗漱完,连早饭都来不及吃,第一件事就是让刘婶给她找药。
在餐桌上坐下,桌上摆着的是她喜欢的中式早餐,食yù上来,心qíng随之好了些。
“先生什么时候出去的?”
她模糊记得一点昨晚的事qíng,细节不清楚,但她肯定她看到了霍承安的脸,是他把她带回来的。
最重要的是她记得她问了两个问题,关于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女人,和她在意了很久的“恨不恨”。
记忆片段只有那么多,至于后来到家是怎么上楼的,回房以后又发生了什么,她倒是真的不知道。
有了霍承安的答案,就等于解决了两根梗在心里的刺,赵贞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说不恨她,就表示重新开始至少是有一点希望的吧?
赵贞不敢想现在的霍承安爱不爱她,前路上能看见希望,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刘婶说霍承安出去的很早:“我们起来打扫卫生的时候,先生就下来了。”
赵贞点点头,没说什么。
吃完早餐回房,赵贞边刷微博边进浴室,瞄了几眼热门,顺手把手机放在水池旁边。
打开笼头,她俯身掬起水弄湿脸庞,取过洗面奶在掌心挤开,而后涂在脸上。
一分钟后冲水,闭眼摸找毛巾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只听一声响,等她急急忙忙擦gān净脸睁眼一看,手机赫然躺在了马桶里。
赵贞怔愣半晌,只觉得自己粗神经的毛病已经无药可治。
如何弄出来的暂且不提,只说捞起来之后,手机已经不能用了,赵贞默默叹气,换上衣服出门,买了支新手机,又去通信公司补办手机卡,来回这么一跑,上午便倏尔过去。
下午,赵贞窝在房间里写稿子,签售会之后有人在网上po了现场返图,因为现场规模和她的外形,在写手圈离引起了一番小小的讨论,误打误撞倒刺激了新书的销量。
用户名为asdfg的那位不知名人士,在她宣传签售会的那条微博下评论了恭喜,私信里也发了一模一样的话,除此之外,没再出现。
赵贞没在意,看了两眼便抛到脑后,专心写起东西来。
有事qíng做时间就过的很快,稿子写完改完,窗外天已然擦黑,赵贞保存文档,合上电脑,揉揉发酸的脖颈站起来,下楼找东西吃。
“先生还没回来?”往半掩大大门外看了眼,赵贞端着杯子喝水,朝刘婶问了句。
“还没。”刘婶说,“要不然赵小姐打个电话问问先生回不回来吃饭?厨上要开火了,我们也好安排。”
赵贞应了声,拿出手机给霍承安打电话。
她在沙发上坐下,光|luǒ的脚面皮肤触到柔软的纤维物质,舒适地蹭了蹭。
那边接通,霍承安的声音平静如往常:“什么事?”
“你回来吃饭吗?”赵贞忍不住扬起嘴角,“时间不早了,还没忙完?”
“不了。”霍承安说,“事qíng还没处理完,你吃吧,晚饭我在外面解决。”
“这样啊……”赵贞有点失落,不过没有多言,只说好,“那你早点回来!”
那边顿了一瞬,“嗯。”
赵贞不疑有它,满脑子都是昨晚问的那两个问题和他的答案,一整天过去,心qíng仍旧欣喜难当。
霍承安不恨她……多好!
困扰许久的事qíng迎刃而解,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时间一到就远远离开”的想法被她否定推翻,心中有了不同决定。
但想归想,实施起来有一定难度,现在的霍承安是谁都想咬一口的香饽饽,赵贞其实并没多大自信,不过是抱着赌一赌的想法,打算尝试一回罢了。
一生中遗憾已经够多了,能少一点是一点。
赵贞心qíng颇好,虽然霍承安不回来吃晚饭,仍然食yù大开,吃下满满两碗饭。
刘婶见她开心,还和她多聊了两句。
高昂的qíng绪持续了一整晚,随着夜色渐深,而霍承安却仍没有回来,赵贞在chuáng上摊大饼似地翻来覆去,略微有点焦灼,始终无法入睡。
忍不住爬起来给他打电话,最后得到答复——他不回来了。
有好多话想跟他说,昨天喝醉酒没说清楚的那些,她原本打算在今晚告诉他,可是所有期待,都被他简简单单“不回来”三个字打碎。
赵贞在失落中睡着,第二天依旧是在写稿中度过,坚持到傍晚,实在忍不住给霍承安打了电话。
得到的答复同昨天一样,他说公司事qíng很多,晚饭不回来吃,也不一定会赶回来睡。
赵贞想说话,只是一个音节,连完整的字都还没说出口,那边就挂断了。
果然很忙。
晚饭吃得不如前一天开心,赵贞有点闷闷不乐,入睡前宽慰自己:他有正事要做,哪能天天在眼前晃,这些都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
或许自我安慰真的有效,她很快睡着,一整晚连梦都没做。
然而,赵贞没想到,霍承安这一忙,就忙了半个月。
她在重压下绷紧神经写完了新书的三分之一,第十六天,实在受不了,拎起包冲到了宋惠心家。
宋惠心开门见是她,立时瞠目,态度和上一次比,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你怎么来了?不会是又来找我喝酒吧?我告诉你今天我可不喝!你赶紧回去!回去……”
她可不想再被霍承安找上门来要人。
赵贞不走,垂着眼站在她门前。
宋惠心皱眉半晌,最后叹气:“我开玩笑的!进来吧……”
没办法,赵贞不装可怜还好,一装可怜,她真狠不下这个心。
赵贞进门拖鞋,直接走到玻璃墙边坐下。
得,这次连话都不说了!宋惠心默默叹气,自觉端了一托盘啤酒过去,在她旁边肩挨肩坐好。
赵贞开了一罐啤酒,仰头一口气喝下半罐。
“说吧,又怎么了?”宋惠心小口轻啜,侧头问道。
将手里的易拉罐捏成半瘪,赵贞下巴枕在膝盖上,看着地板出神良久,而后才慢慢把事qíng说给宋惠心听。
除了她,赵贞不知道还能和谁说这些事。
十六天,她一个人在霍家晃dàng,快要憋死了。
宋惠心琢磨半天,皱眉憋出一句:“霍承安这人怎么跟神经病似的……”
见赵贞看过来,她往旁边挪了挪,“你别打我啊!我说的是心里话,以前就这么觉得了,那脾气古怪的,能吓死个人……偏就你喜欢还当宝贝捂着……”
“我不会打你。”赵贞悠悠叹道,“因为我也觉得他像神经病……”
“噗——”宋惠心没忍住笑出声,嘴里的酒没来得及咽下,喷了一地。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特逗……”她一边用纸巾擦地板一边笑,“不过现在觉悟也不算晚,既然知道他不是正常人,那你就想开点,别吊死在一棵树上!”
“我倒是想吊死在树上,问题是树连让我上吊的机会都不给。”赵贞很忧伤。
停了停,她突然对宋惠心说:“宋君,我觉得我有毛病。”
宋惠心一噎,不知该怎么接,哭笑不得道:“你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我一直觉得,经过这么多年的磋磨,以前的那些棱棱角角好的坏的早就应该磨没了,可是和他重逢后我才发觉,我这一身公主病根本就没好,只是这些年没人惯着我,没机会发作而已。他只不过对我好了两个月,我现在又有点找不着北了……”赵贞敛眸,小声道。
“真的,如果你是霍承安,你可能早就被我气死,或者早就把我弄死了。”
“作就作呗!多大点事啊,年轻的时候不作什么时候作?”宋惠心不以为意。
“都二十八了,不年轻了……”
宋惠心受不了她的语气,抖了抖肩,“你能不能别这样哀哀怨怨的,我jī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赵贞叹了口气,往她身上一靠,“你说我该怎么办?”
宋惠心动唇正要说话,忽听赵贞叹了一声,头靠在她肩上,阖起了眼。
把安慰的话吞回去,宋惠心任她靠着,心里也跟着默默叹了一声。
赵贞其实并不需要别人告诉她如何做,她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毕竟,爱qíng这种事qíng,除了当事人,谁都无法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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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恒的公寓位于大厦顶层,和林家不一样,这是他自己地盘,装潢摆设全都是按他喜好来的,也没人管着,自由自在大多数时候他都喜欢来这儿住。
难得的是甚少光临的霍承安也在。
两人在沙发上面对坐了一晚上,林恒知道他心qíng不好,陪着聊了半天。
实在忍不住,他道:“你到底怎么了?大晚上跑来找我说了一通有的没的,有事说出来兄弟帮忙想办法,你这样憋着有什么用?”
茶几上立着十多个空酒瓶,霍承安喝了一半,此时手中还拿着一瓶。
见霍承安不说话,林恒又道:“别光喝啊!你不会是上我这来骗酒喝的吧?”
他搜集了不少好酒,一帮兄弟全知道,有事没事就想打他的主意。
霍承安的脸有些红,眉眼微垂,闷声把手里那瓶喝完,这才看向林恒。
“要怎么确定,你爱的人也爱你?”
“……啊?”
林恒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问:“如果你是女人……”
“你会爱我,还是沈沛宁?”
霍承安直直盯着林恒,拧眉的样子是平时从未见过的凶恶,仿佛不回答,他下一秒就会跳起来将酒瓶子砸你头上。
林恒怔愣不已,正不知所措,他突然一歪,直直栽倒在茶几上。
林恒吓了一跳,冲过去扶起他一探鼻息,松了口气,过后又担心起来,看着醉倒的霍承安,深深叹了一声。
看他的样子,这心事积压在心里,分量恐怕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那个单江说的那个许小姐我改成了徐小姐,太马虎没注意和许佳撞了姓,嗯,马上就要来了……

☆、第52章 V章

林恒记不得已经有多少年没看霍承安喝醉过,最早也是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他生日那天,霍承安被整蛊下药,差点闹出人命的那回。
自那以后,霍承安在外暗暗都会留个心眼,这么多年过去,不管是生意场上还是圈子里朋友聚会,他都没有再醉过。
面对这难以一见的场景,林恒没有半点捉弄的心思,反而觉得胸口重重沉沉,坠着些什么。
费力把霍承安背到客房里,塞进薄被底下,他在chuáng边站了一会儿,最后眉头紧皱,掩门出去打电话。
即使霍承安不说,林恒也能猜到他的不对劲是因为什么。
赵贞出现之前,霍承安一直很正常,qíng绪很少表露在脸上,冷静克制,自矜淡然,从来没有什么能让他慌乱、失措。
如果不是心底不安,他不会喝那么点酒就醉倒在这儿。
吊顶灯光从头上映下来,林恒站在客厅里,视线微垂,静静等着信号那端的人接电话。
没人接,他重新再打了一遍,听筒里一直是拨号音,他尝试着拨了第三回,始终没有人接听。
收起手机,他恨恨骂了声:“承安在这买醉,她倒好,不闻不问,连个电话也不打,白眼láng!”
骂的自然是赵贞,林恒的手机里存着她的号码,一直没打过,今天是第一次,还打不通。
愤愤收起手机,他到客房再瞅了眼霍承安,确定他沉稳睡着,这才回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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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恒起来时,霍承安已经走了,他睁着睡眼打电话过去一问,霍承安说已经到了公司。
声音清明沉稳,仿佛昨晚只是一个梦,醒过无痕。
林恒想问赵贞的事,霍承安那边有正事要忙,没等他多说两句就挂了。他在客厅里晃dàng一圈,没什么事能gān,转身回房继续睡。
再睁眼已经是下午,林恒梳洗好换装出门,乘电梯到负一楼车库取车,好半天才打通霍承安的电话。
“你在哪?我来找你。”
坐进驾驶室,钥匙cha进cha孔,旋到一半顿了顿,“你有事?”
林恒沉吟两秒,“行,那你忙吧,我自个儿出去转转!”
说罢挂断,手机往旁边一扔,他皱眉,将油门踩到底,车身像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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