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哪里的医院,都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他们也可以理解。
门外的等待是那样的漫长,漫长的梁鹏飞都已经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了。
他的身体重重地滑落下来,整个人蜷缩在墙根下,瑟瑟发抖。
手在颤,身在颤,心更是在颤。
直到医护人员出来告诉他,孕妇很危险他才勉qiáng站了起来。
医生告知他,孕妇现在有生命危险,必须剖腹取出孩子才能进一步实施抢救。
可是另一个问题就是,孩子还不足月,存活的几率很小。
梁鹏飞当然听懂了医生的话,他最后决定先救曾柔。
至于孩子,能存活自然更好,不能也就是他们没有父子之缘了。
简单一句话的功夫就决定了孩子的命运。
只有梁鹏飞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有多痛。
这个孩子对于他的意义有多大,大到不可想象。
他曾幻想孩子平安出生后,他以看孩子的名义再慢慢地缓和和曾柔的关系。
有了孩子的牵绊,曾柔至少会见他吧。
以他对曾柔的了解,曾柔是一个外表冷淡其实心肠非常柔软的女人,只要他jīng诚所至一定会金石为开的。
可如今,老天爷却把这点希望都给他浇灭了。
只期望曾柔没事就好。
就这样在梁鹏飞的祈祷下曾柔被医护人员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了。
医生告知曾柔脱离了危险。
更让他意外的一个消息是孩子居然存活了下来。
梁鹏飞激动不已,仰起了头,眼角迅速飞下了两行泪。
那是激动的泪水。
亦是给他的所有的希望。
再后来,曾柔转到了病房,孩子一直在保温箱里。
梁鹏飞自然就留下来照顾曾柔和孩子。
好在第二天曾柔就醒来了。
看到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梁鹏飞激动地说:“柔……你终于醒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曾柔的语气依然是冷冷的,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梁鹏飞伤心难过之余还是微笑着说道:“我在医院照顾你,等你好了我立马就离开。”
“医院?”
曾柔这才抬起眼眸看了看,这里的确是医院。
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想到了那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还有自己倒地后看到的鲜血。
对,好大一片,在慢慢地扩散,渐渐地染红了她的眼球。
孩子?
她连忙把手放到了小腹上,这一放也是让她吓了一跳,她失声尖叫:“啊……”
这尖叫声响彻了所有人的耳膜,只差把房子震倒了。
“血,好多血,孩子呢?”曾柔死死地盯着他问道。
梁鹏飞赶紧按住她的肩膀说:“柔,你冷静点,孩子好好的,你不要怕。”
这个时候的曾柔哪里还会信他的话,她恶狠狠地说:“梁鹏飞,我知道你在骗我,孩子一定是没了。”
“我没骗你,要不我让医生过来告诉你?”梁鹏飞一遍遍地劝着,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告诉她,他没有说谎。
可是人的潜意识地一旦认定的事qíng,又怎么会轻易改变。
此时的曾柔就认定了他在骗她。
他这个人一向手眼通天,赵赫的事qíng就是他一手促成的,何况是要医生的一句话。
再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国外也一样。
曾柔趁梁鹏飞不防备猛地推开了他,刚要起身,她嘴里还是发出了“嘶!”一声。
☆、462 原以为自己委屈,没想到最委屈的还是梁鹏飞
这一动,也让曾柔的眉头揪在了一起。
腹部的刀口处扯开了,只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梁鹏飞反应过来时,曾柔早已经疼得额头直冒冷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紧紧地咬住双唇,脸上依然是毅然决然的表qíng。
“柔,你别乱动。”梁鹏飞看着她痛苦的表qíng心里实在是难受,可又不敢深劝,就怕她有更大的动作。
他护住她身侧的双手硬端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摆放好了。
人的倔脾气上来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此刻的曾柔,哪里顾得上这些,她一心只想出去问问外面的医护人员。
她想梁鹏飞还不至于买通所有的人吧,带着这一点儿侥幸心理,曾柔还是甩开了他的胳膊。
脚落下地的时候,她疼的全身像是被电击一样,是那样的钻心。
别说是走出去了,就是挪一步都非常困难。
无奈之下,曾柔还是撑住了chuáng沿停了下来。
小腹上似有热热的东西流出来,只是疼痛让她反应变得迟钝了。
梁鹏飞还是看到了她病号服上沁出的鲜血,那一块布料就像是放在染缸里染过一样,红红一片,是那样的刺眼。
一向事事都顺着她的梁鹏飞也来了脾气,他大吼道:“曾柔,即便是你不爱惜自己,也等我看不见的时候再折腾。”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大的怒气。
这一吼也让整个病房安静了下来,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因两人的距离近,梁鹏飞大口呼出的气息都悉数喷洒在了曾柔的脸上。
这气息里的怒气也让曾柔静了下来……
抬眸的瞬间,四目相对,曾柔落下了委屈的眼泪。
看着那晶莹的水珠子“滴滴”地落在地板上,梁鹏飞的心就软了下来。
就像是那水珠是滴到了梁鹏飞的心头,一下子就冲散了他所有的怒气。
他带着乞求的语调说道:“柔,刀口已经开了,我叫医生过来处理了再说好吗?”
梁鹏飞见她没有反对,准备按下呼叫器,手指刚放上曾柔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只好缩回自己的手指拿起了她的手机。
这个手机也算经摔,昨天那样摔下去居然没事。
梁鹏飞把手机拿到她面前,问道:“是国内的电话,你接吗?”
曾柔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只从他手中接过了手机。
这是一个座机号码,她原本想按下去不接算了。
想想此刻这样的气氛下,如果接起电话还能缓和一下,曾柔还是接了起来。
“喂?”她沙哑地说了一声。
电话那头应该是对方问了她的名字。
曾柔说道:“我是曾柔。”
接下来就是对方在说,她听着。
刚开始还好,可是听着听着曾柔的脸色就变了,变得越来越白,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
到最后她只说了一个“嗯”字就挂断了电话。
“啪”一声,手机应声落地,手机壳摔裂了一块儿。
国内的电话,难道是家里有事?
梁鹏飞轻声询问:“是家里有事吗?”
曾柔不应答,只愤愤地看着他。
那双眸子里就像是有千万只箭齐齐地she向了梁鹏飞,他的身上已经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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