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说话,还非常固执,除去外貌,简直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老实说,你是不是就看上我姐的美色了?”
我微微皱了皱眉,“我和她在一起倒真没觉得无聊过,反而觉得每一天都非常充实,非常满足。”
“真的?”寻雪显然吃了一惊,瞪圆了双眼,简直像听了天方夜谭一样。
最后我翻了翻白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那你们两个都不爱说话的人,当初是怎么认识的,谁先表白的?谈恋爱这种事,总会有主动的一方吧?”她灵活地转着眼睛问。
“因为一些事qíng,最后就慢慢地走到一起了。其实,她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喜欢她的人还是挺多的。”
“因为漂亮?”
“大概是。”我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
“你也是?”她似乎总是对男人喜欢美色这一点极为固执。
如果我不愿意承认是因为寻露漂亮才会喜欢她,那么我想,她就会一直确认下去,直到我承认自己是色láng为止。
我悲哀地吁了口气,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寻雪马上笑了起来,一脸胜利的表qíng。
“这咖啡好喝吗?”不久之后,她出声问。
“还行。”
“那是我姐做得好喝,还是这里做得好?”
“她连这都说了?”
“哦,说了。说每天都会给你准备瑰夏咖啡。”
说完她不知从哪掏出来一部手机,打开了自己QQ空间中的一页,然后把手机递给了我。
那是寻露在寻雪照片下的一则评论。
“我一直以为我对爱qíng的要求很低很低,我不过是想找一个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人来爱而已,可是最后却发现,对爱qíng来说,这恰恰是最大的奢侈。
哪怕那个人曾为我流过泪,曾为我横眉冷对过全世界,曾为我在时光里经历了漫长的离别,可是我依旧不能确定,他会一辈子对我好下去。
因为深qíng总是太短,而一生总是太长。
就像我知道他喜欢瑰夏,我便一直手冲给他。
我以为我给了他世界上最美味的咖啡,他就会一直喜欢下去。
可是我却忘了,东西再好,味道再美,她也仅仅是一件东西而已,并不是他的全世界。
有时我会忍不住怨恨舌头……
怨恨人的味蕾为什么可以分辨那么多种不同的味道。
如果他的舌头只能尝出瑰夏的滋味,那该有多好!
可是,爱qíng终究不是能假设的东西啊!不是憧憬,不是感觉,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喜欢瑰夏了,怎么办啊?’
我曾无数次地问过自己。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一个女人,就只有一种滋味啊。
最后,我只能闭上眼,狠下心来想:
‘他厌了,便厌了吧。’
因为我这里只有瑰夏,再没有别的了。”
☆、前尘如烟
·
我努力装作面无表qíng地看完,把手机还给了她,然后我闭上双眼,努力平复着内心酸楚的波澜。
她却老练地夹着香烟问:
“不感到好笑?这世上还有人会怨恨舌头的?”
“寻露就是这样的人。”
“嗳,我说,我姐之所以离开该不会是因为你不喜欢瑰夏了,喜欢上蓝山了吧?”
我突然沉默起来,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果然……”寻雪一把把烟掐熄在水晶烟灰缸里,“这傻子……”
“对不起……”
“不用解释。”她没好气地直接打断我说,“你来找我,就只是为了碰碰运气?”
“不是,我是想找你问那件事的。”
“哪件事?”寻雪有些明知故问地别过头去,看向了窗外。
“就是她初中复读时,发生的那件事……”
寻雪果然变得沉默起来。
我也不想催促她,只是点了一支烟,慢慢地抽着,但是,我仍然低估了她,以为她还只是个孩子。
十几分钟过去了,她竟然不发一言,只是沉默地坐着,微微地皱眉思索着。
我只好又出声说道:
“不光是那件事,还有那罐骨灰……”
“骨灰?什么骨灰?”她睁大了眼睛,仿佛被这两个字吓了一跳。
“在她高二的时候,就是她从北京回来的那年,我们曾在湖边一起撒过一个人的骨灰,她说那是她孩子的骨灰。”
“孩子?”寻雪表qíng怪异地嗤笑了一声,“真是神经,她哪里来的孩子!”
“那……那骨灰到底是谁的?”我忍不住问道。
寻雪依旧皱着眉,低头不语。只是不断用淡粉色的指甲焦躁地敲打着桌面。
又是许久之后,她突然问了一个让我措手不及的问题:
“嗳,你们睡过了?”
我想了想,最后索xing直接坦白道:
“嗯,睡过了。因为chuáng上有一抹落红,我总觉得不放心,所以想确认清楚那件事。”
“不放心?你不放心什么?就算我姐被那人糟蹋了,她难道不值得你爱吗?”
“当然不是!”
“那就好!那你还问那事做什么?”她语调冰冷,脸色更冷地诘问道。
我尴尬地一笑,自知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
我和她默不作声地各自吃了一点东西之后,我结了账,便直接送她去了学校。
临近分别时,她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着烟,肩膀瘦小,背影脆弱。和几年前那个陪着我一路走过初中,高中,最后走进大学的女孩的背影简直一般无二。
在我恍惚的空档里,她突然站了起来,直接了当地说道: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经历过那件事的人,现在死的死,伤的伤,真相早就无所谓了。我姐并没有被那人侵犯过,只是被猥亵过几次,倒不是说他不敢,而是因为我姐只是看起来柔弱,其实她发起脾气来厉害得很,你只是没有见识过罢了。”
我无力地苦笑了一下,并未反驳。
“而且,那人也不是我姐杀的。
杀人的其实是我妈,她只不过是顶包罢了。说起来也算是报应,作为一个母亲,她整天就知道打牌,游手好闲,不尽一点母亲的责任。离了婚,更是变本加厉,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爸身上,直到猛然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遭受着那样的屈rǔ,才终于勇敢了一次。
并且就这一次似乎还勇敢得过了头,吓得惊慌失措,当场痛哭。多亏我姐淡定,她那么小的一个人默默地处理好了一切。反过头来,还要再安慰惊魂不定的母亲,和她统一口供。
结果呢?我妈不久之后得了抑郁症,后期还患了癌,就是在我姐高二那年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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