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森林酒吧_匹马孤征【完结】(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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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薇丢下了一个结构并不严谨的结论,然后轻轻道了声“晚安”。

  “晚安!”

  “晚安!”

  我和寻露先后说道。

  白薇微微一笑,轻轻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

  白薇走后,寻露去餐台取了一块披萨和一杯红茶。她慢慢吃着,我慢慢听着初凝的演奏,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寻露吃完披萨说想回去洗漱,而初凝今天演奏的曲目我异常生疏,曲风旖旎而缠绵,大概是爵士的类型,我也无心继续听下去,便和她一起回去了。

  在路上,我同她谈起初凝的事qíng。提议明天围着湖找一找,看能不能租到一艘小艇,帮初凝完成心愿。没想到寻露异常慡快地应允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寻露已经不在枕边,窗帘还没有拉开,屋内光线昏暗,我在chuáng角柜子上摸索了一阵手机,打开一看,已经是九点左右。就算是在这样的季节,外面也早该天光大亮了。

  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从chuáng上爬起来,看到屋内一角的落地灯亮着,寻露换了布料厚实的睡裙,正在沙发上看书。那落地灯本就不是为了看书而设,灯光微弱,她微蹙着眉,看得非常辛苦。

  我心里一疼,起身拉开窗帘,从沙发上把她拦腰抱起,捧在腰间。寻露伸手在眉间遮了遮光,稍后合上书本,在晨光下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望着我。

  “想看书拉开窗帘就好了。”

  “我想让你多睡会。”

  “我知道。”我看着她微微颤抖着,挂满疲惫的眼角说。

  “我重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不重。轻得像梦一样。”

  “那我是美梦,还是噩梦?”

  “不清楚。”

  “狡猾……”

  “为了得见此梦,我愿虚度一生。”

  “真的?”

  “当然。”

  “就怕那梦是真的,你这和尚是假的。”她笑着眯起眼睛,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便转身跑开了。

  ·

  我和寻露洗漱之后,就出门围湖散步,同时寻找能用的小舟。

  虽然时间过了九点,但湖上的薄雾还未消散。其实并不能称之为“雾”,不过是因为火山活动氤氲的水气,看起来像雾一样。

  在湖边活动的人倒也不少,从穿着上看基本上都是树屋的住客,三三两两地或散步,或远眺,最多的则是钓鱼的钓者。他们绕着湖无序地排列着,手执钓竿,全神贯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或如雕塑般不管不顾闭气凝神地目视前方,仔细观察湖面的动静;或受惊一样地回过头,好奇地打量着来人,在水汽下,钓者的五官也不甚清楚,只有那股好奇的神气隔着水雾隐隐透来;还有小部分人索xing戴起了耳机,完全把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化成了某种水底的食ròu动物,表qíngyīn沉地bī视着水面,一副动物世界里猎手的神色,仿佛鱼儿一上钩,便一杆拉起,既不开膛,也不烹调,一口咬在鱼身上,要把它撕碎,或整只囫囵吞下。

  我同寻露绕着湖转了大半圈也没有看到类似收费渡口之类的地方,别说小木舟,就连橡皮艇也一只没有看到。就在快要走回起点位置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某种船桨拨水的声响,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中间隔着重重水雾,除了缥缈,一无所见。

  在原地等待了片刻之后,终于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运动服的人划着皮艇从雾中缓缓靠岸,皮艇上装着鱼竿鱼篓等物,看来是位专门去湖心钓鱼的更为孤独的钓者。面对这唯一的机会,我只能厚着脸皮上前磋商,只是说了是由,还未道清原委,那人便慡快地把船桨和划艇借给了我,并说明了归还方法和救生衣存放的位置。

  我道了谢,那人便拿起鱼竿鱼篓悠然离去。我一边把皮艇拴在岸边,一边在心里默念他所住树屋的门牌号码。

  ·

  初凝在上午一般是不演奏的,我牵着寻露的手行至她的门外,里面正亮着灯,从窗户的fèng隙里正往外流淌着琴声,曲子优美,安静,透着一股难言的哀伤,她弹奏的竟是萧蕾所作的那首《蒲公英》。

  我站在门前,瞬间僵直了身体,像一只吐尽繁丝将死的蚕。

  “怎么了,林秋?”寻露握着我的手不安地问。

  “嗯?没事。”我僵硬地笑着,按响了初凝房间的门铃。

  门内很快传来了窸窣的走路声,房门打开了,白薇披着昨天的白色披肩立在门口,微笑着同我和寻露道早安,似乎对我们的到来毫不意外。我和寻露说明了来意,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返回房内同初凝一阵耳语,期间伴随着一阵轻轻的笑声。不多时,初凝便穿了一件黑色面包羽绒服被白薇推了出来。

  “去吧,快去找你的林秋哥哥吧……”白薇站在门口调笑道。

  初凝有些尴尬地拉着衣角,表qíng又羞又恼,一时间进退两难。

  还好寻露机灵,及时地拉住了她的手,否则我感觉她真的会一头扎进屋里,这辈子都不会再出来了。

  初凝就这样沉默着被寻露拉着手,从树屋一路行至湖边,她表qíng紧张地上了皮艇,身形不稳,突然往左一滑,我赶紧用手拉住她。以防万一,我翻出救生衣给她穿上,她摸了摸,大概猜出了是什么东西,也不抗拒,反而乖巧地张开了双臂。

  给初凝穿好了救生衣,我多少松了口气。安置好她后,我又拿出一件递给寻露,寻露摆了下手,表示不用。我低头看了下腕表,距离午饭时间并不宽裕,便解开绳索,摇动船桨,向湖中划去。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初凝忽然开口问道。

  初凝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微弱,但是在这个远离喧嚣,布满水汽的环境里,那声音便自动被寂静放大了,让人听得分外清楚。寻露大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在和我经过短暂的眼神jiāo流之后,她微微探身,落落大方地握住了初凝的手。

  “你好!我叫寻露,是林秋的朋友。”

  “女朋友?”初凝追问道。

  “嗯,是的。”我接过话回答道,不想把这种难为qíng的话题jiāo给寻露。

  “那上次陪你来的姐姐去哪了?”

  我瞬间语塞,隔着水雾望向她,她的脸隐藏在水雾里,表qíng模糊不清。

  “你不是说一个女孩像水,一个像火,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吗?”她接着问道。

  如果她刚才说的像寒流,那么她现在已经开始扔炸-弹了,而且大有一颗接一颗,不把我彻底炸死决不罢休的架势。

  “必须阻止她!”我在心里想道,但是具体怎么阻止才能稍稍挽回颜面,却一时毫无头绪。

  在我的印象里,萧蕾与初凝是素未谋面的。她们唯一的jiāo叉点就在于萧蕾弹过的钢琴曲恰巧被初凝听到了,并记了下来。至于萧蕾走路的节奏,说话的声调,初凝应该是一概不知的,但是尽管如此,她却轻而易举地将萧蕾与寻露分辨了出来。具体分辨的依据是什么,我不得而知。或许是根据寻露同琴曲之间气质的微妙差别;抑或是,在寻露握住她手的瞬间,她能明确感知到寻露并不会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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