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出动之前林岳和杜鹏程早已各自带着5名特别办调查处工作人员在□□东和□□西两个站口维持秩序。这两个站口分别位于□□两侧,安全要求非常高,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十点半,龙泽带着常青到了□□东。林岳事先得到消息前去迎接。
龙泽看着人头攒动的地铁口指着林岳直摇头:“你搞出这么大动静倒是提前和我通个气啊,扛不住了才抓我替你挡子弹。”
当天的事qíng最后由国安特别办出面扛了下来。代价是林岳要负责说服夏桑把《huáng帝外经》、《九丘》、《三坟》和《八索》四套书捐赠给国家博物馆;至于夏桑希望把温水峪整座山划成禁地的要求也龙泽借机否定了。
林岳给夏桑打电话请示,话中难掩愧疚。他自小做事稳重,没想到不闯祸则已一闯祸就是通天大祸。他虽然对古籍了解不多,但是父亲林参谋长对国学颇有研究。林参谋长从林岳口中得知那些书名时激动已经戒酒三年的人当场开了一瓶特供茅台。
夏桑自己对于被龙泽要挟一事倒是无所谓,反而安慰林岳道:“怕什么。你师兄弟二人是我的代表,要么不做、要做就大大方方的做,让世人都知道。你告诉龙泽,四套书可以给他,至于禁地范围么,我建议他不要太早否决,否则怕他后悔。”
龙泽听了林岳的转述呵呵一笑。夏桑嘛,他一周前才刚刚打过jiāo道,虽然修为不错但也就那样而已。修真界人士的修为时间就不是按“天”算的,而是按“年”算的。夏桑就算有一番奇遇修炼出了真气但是毕竟初入修真界,以他对修真界的了解,夏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7天的时间有什么了不得的变化。
至于说到那些古籍,大概是她在某个墓葬或者修真dòng府之类的地方发现的。古籍的价值再珍贵也不可能允许夏桑把整个温水峪都划成禁地,那可是几乎与北京城区同样大小的范围,还处于上风位置。夏桑占据温水峪简直就是要把北京城踩在脚下。
龙泽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但是两个小时以后他就笑不起来了。站台外负责维持秩序的武警战士数量不得不增加了一倍,因为聚集在地铁口的人越来越多却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
季开来的质问电话刚挂断荣国栋的又打进来。两通电话接完龙泽的制服已经湿透。荣、季二人的要求很简单:事qíng既然是你特别办做的,那么下午三点钟之前必须完成疏散工作。一号线的地理位置太特殊,已经威胁到国家领导人的安全。
龙泽找来一个坐过车的乘客询问之后才知道事qíng远远不是民众搭乘列车体验新鲜感那么简单,也终于知道夏桑在电话里为什么那么笃定他会后悔了。
原因还是因为那些牵牛花。当乘客发现自己在车厢里和车厢外仿佛经历两个世界时他们不愿意下车了,赖在车里反复搭乘。于是事qíng演变成先上车的乘客不愿意下车,后来的乘客想要上车却挤不进去。这也就罢了,问题在于那些赖在车里不出来的乘客还跑到网上去炫耀,于是所有看见评论又走得开的人都在向一号线聚集,并且是持续聚集中……
无奈之下,龙泽让林岳联系夏桑,答应重新考虑禁地范围。
夏桑这才满意。她告诉林岳,只要让勤娘子们进入休眠状态就能停止创造车厢内的令人身心愉悦的第二世界,乘客没有了愉悦感自然就不会赖在车里不走。
于是,杜鹏程命令何欢停止凝聚负能量,没有何欢供给负能量娘娘子纷纷关闭花朵和气孔。下午四点钟,非必要乘车的民众开始渐渐散去。到了晚上八点钟,闹闹轰轰的四九灵异现象算是暂时过去了。
之所以说暂时过去是因为乘客虽然少了,但是网上的讨论热烈起来,连各大媒体也跟着发表声音,认为四九现象体现了民众的呼声,希望北京其他地铁学习一号线,改善乘车环境……
可以想见,未来几天各地铁公司的管理者们将要在一个又一个协调会和申请中度过。
不过,这一切暂时与林岳和杜鹏程无关。累了一天的师兄弟二人坐在杜鹏程家的天台上,一人手里一听啤酒,白溯的面前放了一个小碗,里面装的是牛奶。
杜鹏程一口气喝gān半罐,笑着说:“大师兄,我忽然特别庆幸遇见师傅。虽然短短几天,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生。你不知道,我妈刚才走之前竟然把我搂在怀里亲了一口。自从我十岁以后我妈就没再亲过我。”
林岳的qíng绪有些低落,但他习惯克制自己,轻易不显露出来:“确实应该庆幸。”
杜鹏程接着说:“我以后一定要加qiáng修炼。如果不是因为有功法,昨天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死去。这可是能起死回生啊,大师兄。”
林岳没说话。
杜鹏程忽然又问:“大师兄,你的修为怎么样了?我现在每天能支持真气运行一个小周天。”
林岳一使劲捏扁了手里的易拉罐。杜鹏程的话深深触动到了他心底。
☆、问道
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渴望力量的,男人崇拜力量就像女人崇拜美貌一样。
从杜家回到自己的住处,林岳躺在chuáng上难以入眠。他属于自制力极qiáng的那类人,但是看到杜鹏程身上短短几天之内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再对比自己的停步不前,林岳对夏桑的抵触心理动摇了,或者说他对“修真”这个行为的抵触动摇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岳就驱车前往桃源深处。
穷奇照例高踞在老桃树上。它很是仔细的看了看林岳后,不等他询问已经主动说道:“上仙在青台打坐。”
林岳点点头,抬脚往山上走去,身后传来穷奇略显yīn森的声音。
“它好像要长角了。”
林岳脚步顿了顿,低头看向缠绕在臂膀上的墨钏,那原本光滑圆润的蛇头上不知何时冒出来两个小小的凸起。
“角?”林岳心中纳闷,“墨钏是条蛇,蛇怎么会长角?”
穷奇嘿嘿的笑,纵身从老桃树上跃下,越过林岳迈开长腿往山上跑去。
林岳脸色沉了沉。他心中极其厌恶穷奇,但是又拿它毫无办法。
夏桑端坐在青台八卦中央,平和安详的看着一步步走上来的林岳。
按照古礼,林岳跪坐在夏桑对面。
夏桑问:“为何而来?”
“问道。”
夏桑问:“既不信道,为何问道?”
林岳硬邦邦的回答:“我是一名军人,我必须相信无神论,虽然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让我承认它们的客观存在,但是不能沦为信徒。”
夏桑笑了。随着修为的增加,她现在的宽容度也在增加。
她温和的说:“先不论‘道’,先说信仰。你的信仰是什么?”
林岳说:“我的信仰就是军人的职责,保家卫国。”
夏桑点头:“很好,至少你有信仰。其实每个人在灵魂深处都是孤独的,所以我们需要信仰。信仰无关鬼神,你可以信老子也可以信雷锋;信仰无关国度,中国人可以有,法国人也可以有;信仰无关贵贱,总统可以有,囚徒也可以有;信仰无关大小,你可以信仰国富民qiáng共产主义,也可以信仰八项注意jiāo通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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