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很快来临了,晚会上,主持人说:“下面有请张薇同学为我们献上一支印度舞”,空中响起西游记里的cha曲《天竺少女》,从幕后闪出一位身着舞衣的女生,她步态轻盈,每一个动作都发挥得恰到好处,淋漓尽致。
之前,我无数次听人说起过“张薇”这个名字,说她如何艺压群芳、貌美如花,实属校花的不二人选。
一曲终了,她向台下鞠躬谢幕,师生们都还沉浸在她优雅的舞姿里,随后整个体育馆掌声雷鸣。
不得不承认,这是我记忆中看到过的最难忘的舞蹈,没有之一。随着时光的流逝,它的地位牢固得无可替代。
晚会结束后,我对李晓彤说:“那支舞真好看。”
“这还用你说,张薇的才艺可是全校公认的。”李晓彤鄙夷地说,“喂,我说你懂得欣赏舞蹈吗?”
“我懂得欣赏也好,不懂欣赏也罢,但我知道,就你那粗壮的腰,肯定是跳不来舞的。”我讽刺她。
“级别不同嘛,我撑死也就是一班花,可人家张薇可是校花哟。”
“李晓彤,你太臭美了!我见过许多自恋的,没见过比你更自恋的,你咋这么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呢?”我嘲讽道。
“我才不喜欢金子呢。”
“拜金女不喜欢金子,谁信呀?”
“我喜欢人民币,哈哈。”
被这鬼丫头耍了,我无语。
“何立伟,你——是不是对校花同学动心了?”她拽住我的手臂。
“拜托,我都没看清她长啥样,怎会动心呢?”我推开她。
“你要是动心了,跟我吱一声,姐姐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不过喜欢她的男生可以从W镇一直排到绍兴市区了,能不能追到她,得看你的本事啦。”她凑近我,神秘兮兮地说:
“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其实我家和张薇家是邻居,我们是打小一块长大的闺蜜。”
“李晓彤,你一天不chuī牛会死啊?你gān嘛不说校长是你爸呢?”我瞪了她一眼。
“谁chuī牛了?”她回报给我一脚。
见我木在原地,她朝我脸上chuī了一口气道,“好吧,我chuī牛了,我chuī牛了,你这只大笨牛!”
然后,她“哼”了一声跑开了。
☆、第二章(1)
玲子的到来让我忘记了什么是孤单,我不用常常在夜里跟自己说话了。
玲子经常半夜三更跑过来往我chuáng上挤,她认为同龄人之间有更多共同话题。
“哥哥,你的理想是什么?”
这个问题母亲在5年前就问过我,当时我还不知道“理想”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我长大后要当大侠,像我爹那样。”
“你爹是大侠吗?好棒呀!”
我话一脱口便后悔了,大侠只是母亲在心中对父亲的一个念想而已,母亲靠着这个念想才支撑到现在。
一日傍晚,有人气喘吁吁跑进我家,“阿庆嫂,你家玲子被马车撞了!”
母亲手中的锅铲“砰”得掉在地上,她火急火燎地往外走。只见玲子躺在地上,周围聚了一帮人,母亲边喊“玲子”边拨开人群。玲子满脸是血,小嘴里还止不住地往外流。
“玲子,你咋了,妈来了,你说话呀,你给我说话呀!”
玲子此时已说不出话来了,嘴唇轻轻地蠕动着,呼吸急促。母亲抱起她,飞快地往医馆赶去。
坐馆的刘医师给玲子把了把脉,摇摇头,不无可惜地说:“没救了,没救了,全身的经脉都断了,可怜啊,这么小的孩子。”
母亲几乎是喊出来的:“刘医师,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孩子。”
刘医师无奈地说:“也真够倒楣的,正好撞在要害上,又失血过多,我也无能为力了。”
这时我已哭得不成样子了,我弱小的心灵接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医馆门口围满了人,母亲疯了似地问:“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家的车撞了我的孩子?”
七斤嫂说:“我看到好像是孙乡长家的管家……”
“我可怜的孩子,我让她来打酱油,才一会儿功夫,就被撞成这样了。”
母亲抱起玲子,一步一步往家走,血染了一地。她抱着玲子,哭了一天一夜,我坐在地上,暗自流泪。
原以为玲子来我家后就不用受苦了,哪曾想,上天过早地收去了她的生命。
母亲将玲子打扮得漂漂亮亮,我发现,玲子睡着了笑起来还是那么的甜。我抚摸着她的小手,冰凉冰凉的。
以前她的小手总喜欢伸入我的后背取暖,我就假装生气地说道,玲子,你再淘气我就不客气了。她还经常让我在地上爬,她呢,则坐在我背上喊着:驾!驾!我就说:坐稳了,咱们到临安县城去咯!
这时候,我多么希望玲子能醒来,再骑上一回马。
那以后我常常坐在家门口发呆,每星期都会一个人爬上东山,坐在玲子的墓前,自言自语。
山上的风呼呼刮着,人迹罕至,十分冷清,我真怕玲子一个人孤零零呆在这里会害怕。
我记起第一天见到玲子时的qíng景,她向我讲述她被养父毒打后,她对养母说的一句话:“玲子不怕,玲子不怕”。
想完这些,我独自在山顶傻笑着。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我冲着玲子的墓碑重重地喊出了这三句重复的话。
☆、第二章(2)
我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让他们撞死了,那个孙管家居然否认是他撞的。我找到七斤嫂,让她做我们的证人,但是她支支吾吾说那天的事她没看见。
我拿着木棒躲在墙角,等那孙扒皮出来时我就迅速跑上去,在他背后狠狠打了两棒。他喊道,小兔崽子你找死啊。两个狗腿子把我架到墙边,孙扒皮朝我骂道:“你竟敢打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说:“我真懊悔,刚才那两棒为啥不打在你脑瓜上,让你一下子脑袋开花那该多好。”
他拧着我的脸说:“你小子嘴还挺硬。”
我朝他瞪瞪眼睛。
他说:“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饶了你。”
我说:“让老子跪下,门都没有。”
他说:“哎哟喂,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的人,找遍全乡都找不出几个,你小子有种啊!”
那两个狗腿子把我往地上按,我使尽全身力气想站起来,但还是没成功。他们按住我的脑袋,直往下摁。临走前,孙扒皮在我背上狠狠踩了两脚。
在玲子去世后三个月,灾难又一次降临到我们家,母亲患了绝症。
她开始吃不进粥,连我辛辛苦苦为她煎的药也开始喝不进去,直往外呕吐。
母亲说:“秦风,我快不行了。”刘医师站在一旁也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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