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áng头柜的台灯发着微微的亮光,纯白的棉被盖在两人身上。
沈识秋平躺着,睁着眼没有睡,李深和他保持了一模一样的姿势,双手jiāo叠放在胸前,他看着天花板,“沈教授你为什么讨厌我?”
沈识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什么原因你心里明白。”
qiáng取豪夺之下,难得真心。
李深笑了笑,像个孩童得了糖果那种单纯的笑,他说:“可是我不后悔。”
李深关了台灯,房间顿时陷入一阵黑暗中。他淡淡道:“睡吧,沈教授。”
“晚安,沈教授。”
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沈识秋在漆黑的房间里睁着双眼,脑海清明,他‘还是被之前他说的那段话影响了,有点愧疚还有点难受。
李深从开头就用错了办法,可是他的真心的确不容践踏。
沈识秋转身,修长的手指爬在他的腰间,轻轻的搂过他,“对不起。”
爱qíng不该使人变得丑陋,他也不想自己变成这幅模样。
他和李深像走进一个死胡同,他不愿意妥协,他不愿意退让。
李深意孤行,企图打破世俗的桎梏。可是他却迟迟不敢踏出一步。
原因无他,现实主义者的沈识秋已经没有青少年的热血,敢去挑战父母亲人的观念。
他要的是生活,而李深不仅要爱qíng还要未来。
可是李深总是惯xing忘记,无论相不相爱,他们都没有未来。正是沈识秋看到了这点,才不会jiāo付自己的真心。
沈识秋冷静理智通透,可是他也算不到,真心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李深其实也没睡,沈识秋轻盈的三个字飘在他头顶,他听的想哭。
他主动把沈识秋放在他腰上的手弄的更紧,捧住他的头,凑近,两人鼻尖蹭鼻尖,“沈教授,无论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他笑,微微苦涩,“可是你要知道我的心也会痛,你偶尔也心疼心疼我好不好?毕竟我也不是铁打的。”
沈识秋心下微动,张了张嘴,一张一合间,气息沾染在他身上,他轻柔的在李深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深夜里的万般柔qíng,稍瞬即逝。
李深反身压住他,猩红着双眼,用更狠更深的力道蹂躏他的唇。
李深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主动。
月亮听着屋内的喘息声,粗吼声,都娇羞的藏在了云朵后。
沈识秋的双手被他扣在身后,白皙jīng瘦的身躯因为他的冲撞不得不往上仰,以此躲避他的力道。
李深哪里能容得下他逃,很快就把人抓了回来,又是重重的一下。
沈识秋不得已的叫出声了,那一声“啊”叫的缠绵悱恻。
李深的yù望就更没有那么轻易散下去了。
一做就做到天光大亮,李深想抱着他去浴室冲个澡,被他推开了,他从chuáng上坐起来,忍着酸软和疼痛,套了件衬衫慢步走到浴室里。
洗完澡之后沈识秋面无表qíng的回了chuáng上,躺上去直接睡了。李深也知道他累,没敢闹他。
窗帘将光线遮的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他心满意足的抱着沈识秋也陪着他一起睡,闭上眼之前他还很开心对沈识秋说:“沈教授,我爱你。”
*
冬天快来的时候,沈识秋收到了在网上买的飞往纽约的机票,他把机票夹在受聘书里,然后稳妥的放进抽屉,他不想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三天后离开的飞机,沈识秋的行李还没有收拾,但是研究所里的工作他基本都做好的收尾,该布置的也都布置了。
至于他父母那边,虽然觉得糙率,但也没有反对,将来又不是不回来,再说出国工作对沈识秋是件好事,只除了儿子还没有对象这一样,其他的他们都很满意。
儿子事业有成,又很孝顺,没什么好埋怨了。
离开的前一天,沈识秋要去商场买些日用品,他没什么好朋友,也没有什么可以亲近到一起逛街的人。
茕茕孑立。
北方下雪的日子总是比较早的,他从出租车下来,外面飘满了雪花,一朵一朵的白色,他站在人群中略显孤独。
寒风略过,垂落在裤fèng边的双手冻得僵硬,他把手cha进裤兜中,倨傲的站在路中间,抬头看了眼天空,纯洁的雪花在五彩缤纷的路灯照耀下也变得闪闪发光起来。
冰冰凉凉的雪花落在他的脸颊上,他瞬间回神。
阔步走进旋转门内,沈识秋买东西很快,看对眼了合适了就直接买下来,他不会把过多的时间放在挑选上,也不怎么看价格。
除了日用品,他还得买件冬天穿的大衣,他不认识几个牌子,甚至分不清什么是名牌什么不是,李深也老是说他两耳不闻窗外事,活的跟个土老帽似的。
他怎么又想到李深了?
商场五楼是专卖男装的,光顾的顾客都有人作陪,好像只有他是奇怪的一个人,孤零零的。
橱窗里各色各样的衣服看的他眼花缭乱,他随意走进一家,挑了件厚实暖和的,试了试,还蛮合身的,也不丑,能凑合穿吧。
沈识秋就买了下来,拎着袋子,他打算回家了。
李深说的对,他这个人是真的很无趣,没有娱乐生活,还不擅jiāo际。
沿街的彩灯一盏盏亮了起来,街上的人们都打扮的很漂亮,还有年轻的小姑娘在脑袋上戴了个鹿角装饰品。
沈识秋拎着袋子,站在路边招了很久的手都没有打到车,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今天好像是个什么节日,仔细看了眼对街商店打出来的标语,他才知道,哦,原来今天是圣诞节啊。
公路上已经积了一层的雪,时间也不早了,不过大城市向来都是不夜城,沈识秋站的累了就gān脆坐在石球上。
他忽然想起来以往的圣诞节,李深总是会缠着他,也总是会提前跟他打招呼,让他请好假把时间空出来。
今年例外了,为什么例外了呢?他不清楚。
他只是不安。
沈识秋在一个小时后终于坐了了回家的空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很能说,从最近生意不好拉谈到国家大事上,又把这座城市的历史跟沈识秋说了一遍。
沈识秋本来没什么兴致说话,忽然开口问了司机一句,“您结婚了吗?”
“那可不,我都多大岁数了,怎么可能不结婚,我儿子都块上高中了。”
沈识秋浅笑,“哦。”
“小伙子,你是不是也想结婚啦?我跟你说你这个年纪结婚是最好的,不大不小,也够成熟。”司机侃侃而谈。
沈识秋摇摇头,“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司机大吃一惊,“怎么能不结婚呢?你这孩子怎么想的啊。”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我不想结。”这些话他宁愿对陌生人说。
“你结婚了你家里人才会安心,成家立业了,将来也有儿女照顾你,我跟你说,我都是过来人了,你这种想法迟早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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