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去休息吧,今天也算是折腾的不轻了。”
江阆说:“还行。”比这更折腾的你还没见过。
孟垣不再和他废话,朝他使了个鄙视的眼神,转身就回自己房间了。
江阆看着孟垣转身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他走到自己房门前,不客气的一脚踹开,然后姿势别扭的仰面躺在chuáng上,盯着盯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天花板。
“……好想对他说。”江阆喃喃道。
他又侧过头转而看向窗外稀疏的星斗,有的被云层掩盖黯淡无光,有的则闪烁无比,江阆蓦地回想起那幅画,连带着刚刚孟垣摸在他身上冰冰凉凉的触感。
……擦,又起反应了。
一直到半夜的时候,江阆想了想自己命运多舛的工作室,和别的一切无关紧要的破事,才把心里蠢蠢yù动的火给消了,迷迷糊糊的有了睡意。然后他就感觉旁边好像走近一个人,睁眼一看,正是孟垣。
江阆房里没开灯,只有外面过道里的小灯照进来一点光亮,夜盲的孟垣变成睁眼瞎,他伸手摸了摸,手上触及到的是一片光luǒ的皮肤。
……什么qíng况?江阆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这大半夜的,原来孟垣喜欢这样的?
孟垣也是愣了,他在房间里考虑再三江阆行动不便,所以来看看他有没有盖好被子。怎么说对方今天、上次受伤或多或少都是和自己有关系,现在人家行动不便,自己多照顾着点是应该的。
没过多久,孟垣摸到了被江阆一股脑踢到chuáng角落的被子,他把被子扯过来,小心的避过受伤的胳膊,替他盖好,然后就退出了房间,随着“咔哒”的落锁声传来,江阆才神游回来。
他蹭蹭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
第二天,江阆一大早被孟垣的敲门声弄醒,他说:“进来,我醒了。”
孟垣应声,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江阆的被子,昨晚他看不见,现在一看居然给扯反了。
他走到chuáng边,神态自如仿佛对昨晚的事失忆::“我帮你穿衣服,今天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我可以请假。”
江阆也乐得对方这样,这样最适合潜移默化的感染,他说:“不用,我想过了,这一个月我暂时出去住,找个护工照顾就行了。毕竟你也是有工作的,不能这样麻烦你。”
孟垣一听江阆早就打算好了,心里过意不去,但对方说的是实话,自己可以请一天假,可以请一周假,但不可能请一个月的假,他教的是数学,不是体育。
“既然这样,住宿费和护工费我来出。”他说。
江阆笑了:“为什么?”
孟垣一听,想说你不是因为林原书是我学生才三番两次的注意他,还因此受伤吗。
但他还是换了正式些的语气说:“这件事你帮了我不少,我也算是替林原书谢谢你。说起来,林原书昨天的治疗费也是你替他付的吧?”
江阆一个弓身从chuáng上坐起来,又朝孟老师秀了一下身材,然后说:“总之不用了,你也别多想。都是我自愿做的,你不用往自己身上套道德枷锁。”
孟垣想,凭对方的身份确实不差那点钱,但是这是个态度问题,所以他没接话,转身打开衣橱,从里面拎出一套衣服朝江阆示意,经后者点头,便取下衣架,往江阆身上套衣服。
虽然穿下半身的时候,气氛再次很微妙,但是两个人已经可以默契的无视了。
这之后,两个人又磨磨蹭蹭去吃早饭,当然一个人是吃早饭,另一个人是被吃,被喂着吃。吃完时间才六点多一点,孟垣就是怕事qíng太多不好处理,才特意早起,现在看来,他和江阆倒是很容易就适应了相处的新模式。
看到时间还早,孟垣也是说做就做人,立马回房打开电脑,查起了Z市请护工的相关资料。一目十行的浏览下来,半个小时不到就帮江阆敲定了人,他觉得很满意,喊江阆过来看了,男人却摇了摇头。
“这个挺好的,公司也靠谱,我打电话问了别人也说手脚都勤快。”
江阆默默吐槽,但是丑拒。
孟垣不知道江阆的想法,只好把座位一让,上下划拉了下网页说:“那你挑个中意的,照片儿就不用看了吧,也不是选媳妇。”
江阆在一堆照片中,一眼看中了一个大妈,当机立断说:“停,第三排这个。”
不为别的,他一眼看上去,觉得这位的五官特点和孟垣很像,不是多么出彩,但是就是很协调,看着舒服。
孟垣点开资料看了,觉得也还成,就说行。
由于现在时间还很早,找住宿的地方不方便,孟垣就没再坚持一块解决,反正等护工来了,就不愁一时半会的没人照顾了。
又和江阆jiāo代了昨天医生说的注意事项,孟垣才出了门去上班。江阆靠在玄关处,有些哭笑不得,感觉孟垣现在对他像照顾小孩,难道是因为他昨晚那句“行走的装饰”所以真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了吗?虽然他现在自己也没想明白自己还能做什么……
孟垣提早就到了学校,但各个教室都已经到了很多学生,有的在读书,有的则滥竽充数的在里面讲话。他走到学校的一个jiāo叉路口,没有朝着往常熟悉的教师办公楼方向走,而是身形一偏,朝行政楼走去,昨天的事,对于江阆来说已经结束了,但对于他,才仅仅是个开始。
行政楼的办公室里,坐了十来个他们学校的领导,有他们高二年级的,还有高一高三的,其中还有和他搭过班的几个老师。
“不好意思,来晚了。”孟垣亮了亮嗓子,说道。
众人看见孟垣来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有靠近孟垣身边的一个年纪稍长的老师招呼他赶紧坐下。
“今天这个会,主要是讨论一下关于昨天,高二的李燕老师班上的林原书同学的事qíng。”
台上说话的领导动作,言辞都有些生涩,一副紧张过度的样子,听说是前段日子空降过来的领导。说话断句,都令孟垣不太舒服。
“经过警方和部分老师殚jīng竭虑的调查,林原书同学由于家里父亲的长时期的bào力行为而选择了报复,并在那之后试图用跳楼来赎罪。这件事目前已经在网上传开了,部分家长昨晚已经对学校的咨询电话进行了不间断的拨打询问,可以说对我们学校造成了巨大的名誉损失。”
孟垣不知道学校是到现在都没弄清楚事qíng原委,还是想隐瞒什么,总之“跳楼赎罪”这是哪门子的江湖假话?面对一个只会用bào力来欺负比自己还要弱小的妻儿的男人,要赎哪门子罪?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冷笑一声。
没想到,领导的矛头突然指向他:“孟垣老师,这件事你应该了解的比李燕老师清楚吧?能说说当时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将林原书的qíng况告诉学校吗?这样或许可以早早避免这场悲剧的发生。”
孟垣从座位上站起身道:“早说只会更早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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