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阳_大小孩【完结】(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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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奕公司老总诚惶诚恐,既兴奋又不安,生怕被套路。

  路致远离席前丢下一句话,解了对方老总的担忧:“多拍点片子,那小子就没jīng力折腾了。”

  末了,路总尤不放心,难得再次嘱咐:“秦奕组CP可以,亲男人也可以,但对象不能是阮阳。”

  正主秦奕被公认为娱乐圈的泥石流,但却是真爱演戏。

  得知路致远将他指定为大片男主后,他双手抱拳,对着天空起誓:“路总,你放心,我一定拿下影帝头衔!”

  此刻,“未来影帝”没了指天发誓的气魄。他穿着军绿大棉袄,头戴老式瓜皮帽,在一根贴满“重金求子”、“专治牛皮藓”的电线杆下蹲守,美其名曰:“放风”。

  冬风冷冽,僻静的街道空无一人,纸屑瓜皮在寒风里翻飞滚落,平添萧瑟和凄凉。

  秦奕搓着冻红的双手,哈一口热气,抬头去望十几米开外的一栋建筑。

  这是一片老旧的平房,平房外围着又高又厚的围墙,所有围墙顶端用水泥砌着坚硬锋利的三角形玻璃碎片。

  围墙中央一闪厚重紧锁的大门,大门边一面石墙,上书遒劲有力四个大字:玉章书院。

  半小时前,苏言义直接翻上围墙,在秦奕不可思议、不敢置信的目光里,用匪夷所思的身法越过又高又危险的围墙,只身潜入玉章书院内部。

  “玉章书院”案依旧被qiáng制暂停调查,两名尸骨未寒的少年被qiáng行火化、安葬,甚至连父母亲属都尚未找到。

  刑警队员几乎可以断定玉章书院与两名少年的死存在不可推脱的关系。然而官令如山,刑警队所有调查资料被没收上jiāo,并被要求集体封口不准透露任何案qíng,更不准擅自调查。

  为防止刑警队成员私下调查,警局甚至派人私下跟踪各队员行踪。

  在此期间,苏言义认真执行张局指令,尽职尽责地带领秦奕体验刑警生活。他每天带着全副武装的大明星穿梭于警局各处,做出带其熟悉警局环境的假象。

  一周后,刑警队员始终未表现出对“玉章书院”案的执着,上头终于松口,撤去了所有队员的“跟踪”待遇。

  苏言义第一时间以带秦奕体验外勤为由离开警局,直奔玉章书院所在地。

  擅自调查属严重违纪行为,在此过程中取得的证据也没有任何法律效应,但苏言义不甘心,他始终谨记身为刑警的使命,此番外出,他试图摸清玉章书院内部构造,以期订立后续调查方向。

  秦奕并非傻子,多日的相处,自然能明白自己被苏言义拿来当了挡箭牌。但莫名其妙的,他并不反感,甚至在苏言义偶尔不耐的怒火里咂摸出了点惑人的男人味,其中滋味陌生又新鲜,很是不可言喻。

  他把双手缩进棉大衣的袖口,瑟瑟发抖地给好CP打电话:“阳啊,你gān嘛呢?”

  阮阳qíng绪平淡:“在看书。”

  “噢,你一定想象不到我在做的事。”

  “什么事?”

  秦奕神秘兮兮:“不可说。”

  阮阳:“噢。那就不说了,挂了。”

  “诶!别啊,虽然案件不可说,但我可以透露个地址给你,你可以选择来探班,哇哈哈!”

  阮阳:“……”

  秦奕稍稍正经:“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在陪苏队出外勤,就在北大街附近。”

  阮阳眉头微皱,忍不住嘱咐:“外面温度低,注意保暖。”

  “呜呜呜,果然还是阳阳最好。”

  “挂了。”

  电话挂断,阮阳转头看身旁的秦柯,神色颇为凝重:“老师,苏队确实在调查玉章书院。”

  秦柯带着老花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清明深邃,最后半眯成一道凌厉目光。

  “看来我得到的消息不假,玉章书院案果然被qiáng制压下了。两条人命啊……这帮狗官!”

  阮阳心态稍平和,但也第一次生出了面对qiáng权时的无力感:“苏队私自调查不仅有可能葬送刑警生涯,更无法取得有效证据。”

  “对。”秦柯颔首,“如今的办法,唯有通过舆论倒bī警局发声。”

  秦柯的话直击重点,阮阳醍醐灌顶,继而陷入沉思:“如今网友愈发冷静客观,绝非一个单纯的爆料可以煽动。况且煽动无辜网友并非正当之举”。

  他抬起头,眼神映着四合院外的漫天阳光:“我们需要证据。让网友重视、让警局发声的证据。”

  秦柯点点头,但脸色凝重,连同声音也显出苍老的倦怠感:“取得证据,谈何容易。”

  四合院外风声鹤唳,有寒风卷着胡同外的银杏叶飘进院内。残破金huáng的叶子被光线穿透,在空中飘零,最终在土中碾落成泥。

  阮阳望着最后一片树叶落地,声音徜徉在寒风和金阳里:“老师,让我试试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半小时后,还有一章。

  第46章 记者阮阳(下)

  阮阳提议的调查方法是由他假扮沉迷游戏的网瘾少年,被老父亲“秦柯”亲自送去玉章学院戒网瘾。通过深入内部来调查取证,作为曝光玉章书院的直接证据。

  这个调查办法思路简单,但执行难度巨大,甚至会威胁到生命安全。

  秦柯迟迟没有首肯。他既担心阮阳经验不足以及生命安全,也焦心路致远得知他把阮阳送去卧底后,会震怒发狠。

  阮阳的“退圈事件”已经被年末五花八门的娱乐新闻淹没。他偶尔登陆微博查收粉丝发来的微信,但从未回复,也再未发布新微博。

  阮阳身上的“明星”标签与日黯淡,而随着秦柯的教导和言传身教,他默默将“记者”的标签贴进了心里。

  四合院的木桌成了开放式的办公桌和讨论室,每每看书疲惫时,chuī入院中的冷风成了天然的清醒剂。

  阮阳裹着路致远亲自挑选的大牌羽绒服,再次向秦柯表决心:“老师,玉章书院背后背负的可能不止两条xing命。也许有更多少年曾在堂堂书院内殒命,而在读的上百个孩子,他们也许正在暗无天日的命运里挣扎。

  我有过犹如生活在无止境的噩梦中无法逃脱的童年,我比任何人更能体会深陷玉章学院内的少年的心qíng。如果没有人去救他们,他们可能会绝望,会自杀。那时候,知qíng却不作为、有舆论影响力却不发声的我们,该如何自处?

  老师,您跟我说作为记者要有信念感和使命感。现在,我想去完成我的使命。”

  年末之际,院外胡同有少年追逐着跑过,留下一串无忧无虑的笑声和噼啪作响的鞭pào声。

  笑声纯粹、鞭pào声热烈,在悠悠胡同回响震dàng,成了阮阳发言的背景乐。

  秦柯仍旧带着老花眼镜,嘴角折腾的热气微微模糊了厚重的镜片,遮住了他镜片后微红、晶亮的一对眼睛。

  他速来不羁又脾气差,却是少数始终坚持“公平正义”、坚守“道德良心”的新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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