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月三十二日_尚在否【完结】(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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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得云淡风轻,然而陆家兄弟和廖长晞的脸色看上去都不算轻松。

  “我一个人去。”最后陆邱桥这么说,“我只是个画画的,蒋京倓就算抓到我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我跟你去,我也只是个画画的。”廖长晞随即附和,他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

  陆邱桥转脸看他,在这样的qíng况下他面对廖长晞的qíng绪再复杂也很难拒绝,只能没有底气地说:“你没必要趟这个浑水。”

  “这浑水我比你趟的只早不晚,”廖长晞笑着摇头,“你不要怕,我不是要跟你争夺什么,风至叫我一声学长,我不可能安心在外面等着。”

  听他这么说陆邱桥也不好再把他往外推,又回头来看陆山海,而后者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钟海雨。陆邱桥以为陆山海默认他与廖长晞潜入别馆而自己在外面接应,然而下一秒却看到陆山海从自己带着的提包里掏出一柄黑色的□□。

  这枪往出一掏就连钟海雨的表qíng都变了,陆邱桥就算明白陆山海的级别可以配枪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休假期间还会把枪随身带着,如果说今天晚上的之前所做的事qíng无非只是他想要把温风至从蒋京倓手里捞出来,但陆山海这么做等于是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搭了进去。

  “哥!”陆邱桥吓得赶快压了一下他的手腕,声音都差点破了,“你这是gān嘛?”

  “你没有把握,不会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也不会亲自去拖住蒋京倓,”然而陆山海并不看他,只是盯着钟海雨的眼睛,“对吧?”

  钟海雨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她点了点头,说:“对。”

  “那我就相信你,”陆山海将□□收进自己的袖口里只露出枪柄握在手里,“我相信面对蒋京倓,你赌上的不比我少。”

  “的确,”钟海雨听他这么说又重新笑了起来,她伸手去拉身边一脸惊惧的权臣,一双弯弯的眼睛眸光璀璨,“要么得偿所愿,要么一无所有,我就是赌个痛痛快快。”

  这个晚上陆山海第一次笑了,他看着钟海雨的眼神中多了许多善意:“那祝我们双赢吧。”

  说罢一行人彼此分散,分别向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开,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山间夜色中。

  ——

  钟海雨带着权臣按响了别馆大门的来访铃,那边很快有人接了,问她们是谁,钟海雨报了身份又说是为了给舅父拜年才来的。那边犹豫了一下说要等等通报一声便走了,又过了好几分钟才回来说先生让他们先进去等着。

  萧山别馆的面积很大,算得上四五间别墅加起来,钟海雨和权臣被战战兢兢的菲律宾女佣带到大厅里等着,然后便消失了。

  虽然对陆家兄弟说了很多有把握的话,但是真正面对蒋京倓或者说面对蒋京倓之前的氛围还是让钟海雨非常忐忑,她与蒋京倓原本就算不上非常亲近,再加上蒋京倓本来就喜怒无常很难捉摸,如果说他今天直接闭门不见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他至少先让她们进来,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然而等了约有十分钟蒋京倓还是没有出现,其间只有一个小厨娘来送过一次茶水和点心,问起蒋京倓的事qíng只有摇头,钟海雨不忍心为难她,让她放下托盘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钟海雨和权臣都有些坐不住,照这个进程下去陆邱桥他们很有可能已经进入了别馆后面的温泉,而他们实际上并不清楚蒋京倓究竟在哪里而温风至又在哪里,万一他们几个与蒋京倓迎头撞上,那他们此前所做的全部努力都将灰飞烟灭。

  既然等是没办法再坐着等了,钟海雨便猛地站了起来,她轻车熟路地绕到大厅外面的吧台里随便开了一瓶白兰地然后猛地仰头喝了一大口,权臣吓坏了也跳过去拦她,而她却惨白着脸摇了摇头,又一手拉开毛衣的衣领一手拿起瓶子来往身上倒了一些。

  权臣冰雪聪明马上知道了权臣为了让蒋京倓露面决定装作醉酒,她伸手扶了钟海雨一下,却见后者把一双高跟鞋都踢掉,然后抬手将其中一只向走廊边的玻璃柜砸了过去,那只摆满了各种稀奇玩意的柜子有一人高,玻璃门被高跟鞋一砸便顷刻碎裂,里面的瓷器玉器骨碌碌掉下来许多,发出了震耳yù聋的声音。

  几个惊惶的女佣和保镖立刻冲了进来,他们看着跪在地上gān呕的钟海雨和旁边抱着她的权臣一脸警惕。而钟海雨的演技很不错,她模模糊糊语无伦次地撒着酒疯,权臣也配合着她的剧qíng,一半畏缩一半无可奈何地对着离自己最近的女佣说:“对不起她喝多了,要不我们今天先走。”

  那些人哪里敢放她们走,那个柜子里的东西加起来怕是比他们所有人的命都要贵,就这么让她们走了万一蒋京倓追究起来谁都担不起责任,于是最开始的那个女佣咬了咬牙说:“你等等,我再去叫一下先生。”

  权臣见事qíng与预想的一样,便假意惊惶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头发被自己弄乱的钟海雨半扶半抱回了沙发上。

  这一招的确是有效的,过了大约三分钟蒋京倓果然下楼来了,他一眼就看到满地稀碎的古董,脸上的肌ròu马上绷紧,又转头向蜷缩在一起的侄女和她旁边看上去完全是个男孩子的权臣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蒋京倓刚才听说有人打听自己的行踪便猜到了是温风至身边的人,他原本害怕夜长梦多准备先安排几个亲信提前多做警惕,好不容易将事qíng处理完毕之后正准备回书房去却又听说钟小姐在一楼大厅里撒酒疯,他心里一阵烦躁却又不好放着不管,只能先下来看看。

  钟海雨一听到他的声音便从沙发上滚了下去,她一边毫无形象地大笑一边手指痉挛地去抓蒋京倓的衣服,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阿伯啊,我做了错事……”

  蒋京倓一靠近就闻到她身上酒味浓烈,不由得皱了皱鼻子,但他以为钟海雨所说的是自己弄坏古董的事qíng,只能耐着xing子说:“没关系海雨,那些都是不值钱的玩意,你喝了太多酒了,阿伯派人送你回家好不好?”

  “阿伯,我对不起你。”然而钟海雨却像是完全同不懂他的话,她紧紧攥着蒋京倓的衣袖,无神的眼睛里流出泪水来,她一边哭一边打嗝,鼻涕眼泪都往蒋京倓的衣服上蹭,“……我、我没办法嫁给何愿啊!”

  于是蒋京倓明白钟海雨只是受了qíng伤所以大过年的酗酒撒疯,看来女人不管是什么年纪在感qíng面前都像个孩子,他又是隐隐作怒又是无奈,只能敷衍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件事我们改日再说,你自己的事qíng没有必要与我道歉,你现在不清醒,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权臣在一边听着忍不住想要翻白眼,蒋京倓何等手腕一直以来都把钟海雨的婚姻大事当做商场的筹码,这么多年一次次将她往那些资源雄厚的官二代商二代身边推,现在又说这样的话,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阿伯,我没办法嫁给何愿不是因为别的,”见他这样便要走钟海雨又扑了一下抱住了他的胳膊,她几乎整个人都被拖到了地板上,但声音却第一次清晰了,“是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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